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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世情深|作者:玉明公子|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39:05|下载:一世情深TXT下载
  ”杨蔓怡将考完的各科卷子放在周楠桌上,纳闷她为什么考了好成绩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蔓怡,怎么还差那么多?”周楠其实有点小小的郁闷,想着榜首处的名字,只觉得遥不可及。

  那种感觉,就像那时还光鲜亮丽的徐韦森突然变成个与她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依旧无法平视他,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将他归为之前那个奢侈迷离的世界,看他的时候总有种卑微的俯视感,而自己依旧是那个方寸世界里的小小员。

  “什么差不多?”杨蔓怡不知道周楠心中所想,问得没头没脑的,她也疑惑。

  “没没什么。”周楠干笑,她忘了这个学校没有人知道她认识徐韦森,并且跟他住在起,包括杨蔓怡。

  周楠将杨蔓怡当作真正的朋友,只是如果对方没问,她也不会去主动提起,对这件事,她虽然没与徐韦森讲过,但是她想两人的想法应该是样的,就是保密。放学回去的路上,周楠也与徐韦森保持着前后出校门的习惯,这个举动两人并没有约定,只是都默契地选择这样去做。

  放学后,周楠看着不远处被同学簇拥着离去的徐韦森,人群中心的他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走远,直到走出她的视线,才缓步跟上。

  到家的时候,林萍正忙着弄火锅,见周楠回来立马招呼她来帮忙。转眼就入冬了,在这样寒冷的日子,果然还是适合家人围聚在起吃火锅好。

  抛下那些纷乱的思绪,周楠放下书包走到水池边洗菜择菜,正忙着呢,双修长有力的手也伸进了水池将浮着的青菜捞起把,干净利落地择下坏的部分,然后放入旁的篮子中。

  周楠诧异地看了眼旁认真挑菜的徐韦森,此刻的他离她那么近,她伸手就能触碰到,那刻心里忽然变得暖暖的,暖得她忍不住咧嘴微笑。

  回过神来时,周楠发现自己有点想太多了,不知不觉脸有些发烫,偷偷瞧了眼认真干活的徐韦森,收回心思也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两人个择菜,个洗菜,配合地天衣无缝。在边切着肉片的林萍回头看到合作默契的两人,欣慰地笑了笑。

  窝在角落里的小耳朵似是刚睡醒,跳出纸盒,紧紧地黏在男孩女孩的脚边,“喵喵”地轻柔叫唤着,此刻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忙活着的三人像极了温馨的家人。

  在饭桌上,周楠还是将这次考试的成绩告诉了林萍,自是得到母亲的通表扬,问

  起徐韦森时,句老样子让林萍乐呵呵地将片涮好的肉放到他碗里。

  小森的优秀,林萍在徐家的时候就知道,只是他从来不跟徐先生提过,她也是在打扫小森房间时发现那成堆的优秀成绩单,有些微微泛黄,显然是有些时候了。

  那时候林萍有些欣慰,因为徐先生小森开始夜不归宿,但是却没变成坏孩子,相反的他直是那么优秀。

  周楠虽然对林萍的偏心嘴里嚷着不公平,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因为心里她也确实佩服徐韦森,说她痴心妄想也好,做白日梦也好,反正她已将他作为学习上的目标,誓要超过他。

  林萍憨厚地笑笑,给女儿也夹了片肉,此刻和乐融融的气氛是让她久违了的家的氛围,女儿也不负自己期待取得了较好的成绩,想起女儿以后上大学,不禁问道:“楠楠,以后想做什么?”

  “律律师。”周楠嘴里还塞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回答。记得奶奶还在世时,隔壁李婶直很照顾自己跟奶奶,生活琐事上能帮得尽量帮,也多亏了李婶,自己跟奶奶才能相安无事的,直到她老公在工地上出了意外瘫在床上,李婶整日以泪洗面,却不得不强撑起自己的家。

  当时也有人劝李婶去告那承包建筑工地的公司,只是无奈人家财大气粗请得起最会打公司的律师,李婶家家境本就般,没钱请律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经过这件事,律师这职业就在周楠的心中扎下了根,她梦想着成为名专为穷苦百姓打官司的律师,让那些轻贱人命的有钱人不敢在欺压老百姓。

  “好,妈妈支持你。”看出女儿眼中的坚定,林萍虽然对律师知半解,认为女儿只要上了大学,有出息了她就高兴。

  旁的徐韦森看到女孩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的坚毅力量,有些许恍惚,那双棕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屋子角,母女俩的话让他想起自己也曾经为了母亲高兴,拼命努力读书,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考了好成绩,是不是就能让男人早点回家,早点回来陪自己跟母亲,事实证明是他太傻,才会犯这么可笑的错误。

  后来在学业上他不再那么努力用功,对待学习更像是个没感情的机器,就算这样漫不经心,成绩却依旧居高不下,听着周围人的羡慕与称赞,他已经麻木地给不出任何反应,别人考好考坏,都有家人赞扬而责骂,而他却再不会有家人会为他取得好成绩而举着大拇指夸赞他聪明,也不会为他交白卷而责备,他的世界变得静悄悄的,不再有任何人。

  第十二章:男人迟来的忏悔

  “对了,小森,关于租房的事,林姨帮你打听了下。”林萍看向发呆的徐韦森,想起正事,立马转移话题,等他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外面的租房大都不便宜,刚巧隔壁屋子空了,你可以租那,离林姨这也近,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嗯,就这样吧,谢谢林姨。”徐韦森知道林萍说的是事实,靠着自己那点用了半的退学金,他确实没钱去外面租房,对于林萍的尽心帮忙也很是感激。

  “还这样见外,林姨可就不高兴了。”林萍假装严肃,自己看着这孩子也有些年头了,可还是这么生份。

  吃完火锅,又是三人起刷锅洗碗收拾好。临出门的时候,林萍站在门口对拿出作业的周楠说:“楠楠,明天妈妈要去看先生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跟小森先吃。”

  林萍其实是故意在临出门前说这番话,对于徐韦森她还是有份私心,希望父子俩可以在现在这个特殊情况下能改善关系,徐晋国的那声道谢让她心里直负着个担子,她承受不起那声谢谢,唯有做点事才能安心。

  林萍离去后,周楠看了眼徐韦森,见他手中紧握着外文书,整个人毫无生气只剩具躯壳,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连她这个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对徐先生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他死扛着什么。

  第二天下午,当徐韦森意外地出现在郊区玩具厂时,林萍正吃着中午的盒饭,嘴里的那口还没吞咽下去就急忙地放下手中的盒饭,兴冲冲地拉着徐韦森离开工厂。

  自徐韦森找上林萍到去监狱的路上,他直沉默着,全程就想个拉线木偶样,跟着林萍走步是步。想着这孩子可能心里还有些许别扭,林萍也没拉着徐韦森多聊,两人路无话就这样到了城北监狱。

  再等待狱警带徐晋国出来的这段时间,林萍识相地走出会见室,想给那父子俩个好好聊聊的机会。

  五分钟的时间,坐在会见室的徐韦森想了很多,昨晚林萍提起去看徐晋国的事让他彻夜难眠,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母亲夏颖半夜的哭声,还有那到处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交错着在他脑海中来来去去。

  从徐晋国出事到现在已经有月之久,这个月里除了在南山墓园那次他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本以为这次自己也应该置之不理,然后继续他全新的生活,只是没想到会鬼使神差般地跑去林萍工作的地方,直到来到城北监狱大门外,才如梦初醒。

  徐韦森告诉自己来这里并不意味着任何东西,他只是想亲眼看看那个成功的男人此刻是如何的落魄失败凄惨,想到这,嘴角不由勾起抹冷笑。

  当带着手铐的徐晋国出现时,徐韦森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印象里那个整日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徐晋国脱下西装,穿上囚服,此刻也不过是个沧桑憔悴的普通男人。

  徐晋国在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时显得很激动,他猛地冲到徐韦森前隔着桌子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下子从带有细纹的眼睛溢出,哽咽地喊着儿子的名字,“阿森阿森你终于肯来看爸爸了。”

  徐韦森本想出声讽刺,讽刺他负了整个家得到的就是这样个结果,他想说他这是报应,那些话却硬生生地堵在喉咙说不出来,最后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却无动于衷。

  身后的狱警控制住情绪激动的徐晋国,等他恢复冷静才放手,徐晋国隔着位子,静静地端详起对面的徐韦森,个月不见,他还是如既往的少话,庆幸的是这次打击并没有影响到儿子。

  在牢里的个月,徐晋国早想到了是谁在他背后捅刀子,除了半年前离开公司自立门户的孙大海不会有第二人。当年孙大海跟着他干的时候,为了公司发展,生意场上的黑手不是没做过,那时念着兄弟场,他也没拉他下水,明里能解决的事都丢给孙大海做,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他就手揽下,终于将公司发展壮大。

  有钱了,人就会变得越发贪婪,孙大海对自己独揽大权愈发不满,半年前主动离开了公司。现在看来这些怕都是孙大海早预谋好的,那些年自己的黑账怕也是孙大海手交给警察的,为的就是看他败涂地,而他也确实做到,现在的自己就落得个破产坐牢的下场,真是丝不忍心养出了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剩下的时间,徐晋国将重点放在询问徐韦森最近的生活上,虽然儿子还是不肯开口和他说话,但知道他现在住在林萍那,也在受林萍照顾,心里也总算是放心的。

  不想浪费这难得的三十分钟,就算只有自己自说自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徐晋国也十分满足。

  探监时间过得很快,即将结束的时候,徐晋国忍不住还是对儿子说:“阿森,出事前,爸爸就想把你妈妈在旧屋的房子转到你名下,只是事出突然,当时所有的事都是交给方助理去办的,你回去后去找他,他会帮你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上。”

  旧屋的房子其实是他还在国企里做会计时以夏颖的名义买的,也是当年家三口就生活的地方。开公司发达了之后,他们虽然搬了好几次家,但那个房子是夫妻俩双手建起的第个家,舍不得卖掉就又翻新装潢通,放到现在这个房价普遍飞升的年代市值依然达到四十几万。年轻时候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现在终于迎来报应,就算是在牢里度过辈子也认了,唯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只希望他过得好点。

  狱警开门进来要将徐晋国带回去,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徐韦森终于忍不住哭着说道:“阿森阿森爸爸错了,爸爸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曾经为了妻儿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拼命追求物质上的富足,以为赚得越多她们就会过得越好越幸福,为此他走上不法之路,离幸福越来越远,离自己深爱的妻子儿子越来越远,到最后已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追逐金钱与权力逐渐膨胀的企图心,还是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永远亏欠了个深爱他的女人以及个曾经爱戴他的可爱儿子,这种痛,痛侧心扉,痛入骨髓。

  会见室的门关上的那刻,坐在位子上的徐韦森才缓缓抬起头,眼中盈盈闪动的泪光,是他为母亲高兴而流的泪水,那个男人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是什么,记忆中那份沉甸甸的恨突然变得不再那么重,那颗冰封的心也似乎被敲开丝裂缝,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悄悄改变。

  徐韦森跟着林萍走出城北监狱的大门时,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晒在干净的柏油道路上,光秃秃的树干还残留着丝绿意的生机。

  远处辆黑色的哈雷重型机车轰鸣着开来,急刹车停住后,上面的俊朗少年跳下车,个箭步冲到徐韦森身前,

  紧紧地将他抱住,嘴上还不忘大声嚷嚷,“你大爷的,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大爷我才去瑞士滑了半个月雪,你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国就找不着你人了。”

  赵立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找了半月也不见人影的徐韦森,他本是来看徐伯父的,老爹刚给他新买的机车正飙得欢就瞧见前方个疑是徐韦森的人,开近后看果然是消失不见的徐韦森,激动的他差点就想上前狠揍两拳这个让他大爷的担心的兄弟,可真跑到人面前却只会抱着人家娘们儿似的埋怨,真他妈觉得自己丢人。

  林萍看到赵立新突然出现也只是欣慰地笑着,也不说话,这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二世祖果然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汉,对徐韦森也是真心相待,多个朋友对小森不算是坏事。

  眼瞅着那小子把眼泪把鼻涕地都快黏到自己衣服上,徐韦森脸嫌弃地扯开身前树袋熊似的赵立新,正色道:“行了,你赵大爷出国滑了场雪怎么变多愁善感了,恶不恶心。”

  意识到自己失态,赵立新抹了把脸,说:“你大爷的,大爷我也觉得恶心。不说这个,问正经的,你现在住哪?”

  徐韦森淡淡道:“林姨家,现在准备搬到隔壁去。”

  “哦,你看过徐伯父了吗,我过来就是想去看他。”

  见徐韦森不接话,赵立新反正也见怪不怪。

  “我先去看伯父,晚点来找你。”赵立新向身后的林萍要了她家的地址,说完就径直进了监狱大门。探监虽然月只允许次,但赵立新还是仗着他那有钱的老爹大摇大摆地见了,探望了徐晋国就开着他那马蚤包的机车去找徐韦森。

  第十三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飞驰在空无人的马路上,赵立新看着后视镜里的景物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跟徐韦森相识以来的幕幕也如电影般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他是单亲家庭出生,八岁以前直住在山西,后来老爹挖煤矿发了财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财主,父子俩才南下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定居。到这里,老爹闲不住天天搓麻将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硬是学别人开公司,用大把大把钞票砸出来各式各样的人才,公司也办得有声有色。

  仗着老爹的名字,自己在学校过的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好的是周围到处是追捧自己的同学老师,坏的是偌大的个学校却没有人真心待他,那些前面还奉承他的人下秒就在背后暗讽他就是个土暴发户的儿子,没教养没文化。

  自我感觉良好的赵立新在次上厕所时听到后性情立马变得乖戾嚣张,到处惹是生非,再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除了那个火大了会拿棍子玩命揍他的亲爹。

  遇到徐韦森是在次私人聚会上,看着那神情冷漠的小男孩,目中无人的赵立新立马来了兴趣,挑衅寻事的他立马跟人干起了架,结果是从来靠着副拳头称霸的赵立新输了,输给了看起来病态瘦弱的徐韦森。

  经过这架,两人不打不相识,不愿相信自己打输的赵立新厚着脸皮缠起了徐韦森,无时无刻不嚷着再干架决胜负,缠着缠着就缠出了友情,自此赵小爷的第个朋友光荣诞生。

  特矫情地感怀了下当年往事,赵立新照着林萍给的地址找到了地方,将机车停在了旧楼外,叉着腰斜瞅着眼前这又旧又烂的楼区,他啧啧啧地摇头。

  这小子行啊,居然能在这鸟都不愿筑巢的危楼里住上个月,不是能耐是什么,换成他怕是挨不了天就得向他老爹求饶,求着回到他那高床软枕的大房子里,到时候哪怕是让他乖乖在学校呆上月,他定眉头不皱地答应。

  上了楼走到掩着门的出租房前,赵立新就看到徐韦森在狭小的屋里忙来忙去地整理东西,他倚在门边痞痞地说道:“小森子,大爷大驾光临,还不快来迎驾。”话刚说完,忙着铺床的徐韦森拾起旁的枕头招呼过来。

  赵立新轻松躲过,把抓住飞来的枕头,走进里屋,靠着墙壁角四处打量,瘪嘴说道:“行,行,行,叫森哥行吧。”

  知道赵立新就会耍嘴皮子,徐韦森没理他,铺好床就去整理行李箱。

  “阿森,说真的,这地方能住人吗?要不去我家吧,老爹要知道也肯定高兴。”说起这个,赵立新其实不止次被老爹扯住耳朵教训,每次无非都是,学学人家小森,成绩在学校次次都是年级第,你倒好每次都是吊车尾,是想气死你爹我。

  然后等着的就是老爹的通胖揍。所以把阿森带回家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赵立新暗想。

  “住哪都样,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徐韦森拉行李箱的手顿了顿,然后淡淡说道。

  赵立新还想说什么劝劝这木头脑袋,门口出现的不速之客吸引了他的注意。

  另边,自从下午徐韦森跟着林萍回来就忙着搬东西到隔壁出租屋,林萍则是回到工厂销假继续上班。

  对于徐韦森搬家这件事,周楠觉得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以后她再也不用跑去张奶奶家洗澡。自从第次尴尬洗澡后,她每次都是跑去张奶奶家借浴室,次数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待在屋子里写作业的周楠瞧见角落里呼呼大睡的小耳朵,还以为徐韦森落下的,抱起纸盒就往隔壁走去,只想着将小耳朵送到主人身边,没想到进门就会看见赵立新那个流氓。

  “土妞!”赵立新惊呼,手松枕头就掉到了床上,“你你怎么会追到阿森这里来,难道是想报阿森见死不救的仇还是报他打伤你的仇。”说的好像全身阿森做的,就没自己欺负她的份。

  上次在徐家为难周楠时还奇怪她怎么见自己就跑,后来在家偷着老爹跟佣人搓麻将的时候人十三幺,糊地他脑子个激灵,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雨天阿森见死不救的女孩,两人的身影重合就出现了周楠惊慌的脸。所以,现在看到周楠出现在阿森这里,还以为是来报仇了。

  赵立新此话出,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徐韦森脸色有些臭地狠狠地关上行李箱。

  经赵立新这么提醒,周楠才想起徐韦森的危险性,见死不救算什么他还打伤过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吃了几顿素的大怪兽以后就会吃斋念佛,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兽性大发,大开杀戒,到时候肯定是离他住得最近的自己遭殃。

  她也不再看屋里的两人,将手中的纸盒股脑儿地塞到离得最近的赵立新手上,气呼呼地摔门离去。

  “喂,臭土妞谁让你把这毛茸茸的恶心东西放到大爷这的。”赵立新边嚷着边打起了喷嚏,他大爷的,不知道他对猫狗过敏啊!只是就算再难受,他也不敢当着徐韦森的面将他的宝贝甩手扔掉,只能捏着鼻子,将纸盒慢慢放到地上,然后跳得远远的。

  “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赵立新火大地只想揍人,“大爷的,那妞到底姓甚名谁,大爷这就杀过去让她哭爹喊娘的求饶。”

  “她叫周楠,是林姨的女儿。”徐韦森抽出两张纸巾递到赵立新身前,顺便告诉他周楠的来历。刚才那刻,他也有想揍得这小子哭爹喊娘的冲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欠抽。

  “啊?那唠叨婆的女儿?算她走运,大爷耳根子还想清净几年。”赵立新吸吸鼻子,刚还嚣张的气焰收敛了许多。他听周楠是林萍的女儿,立马打消了杀上门去的念头。

  以前赵立新时不时地去徐家和徐韦森找乐子消遣,那时林萍就总爱在他身后唠叨着进门要换鞋,吃东西不要到处丢袋子,看完影碟要收好碟片之类的,弄得他在最后对女人彻底倒了胃口,只有个印象那就是烦。

  回家还硬逼着他老爹断了续弦的念头,自此就断了老爹的第二春,在这件事上他虽然觉得对不起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老爹,但是为了自己以后免受唠叨洗礼,只得狠心委屈老爹。

  整个下午,赵立新就在徐韦森的出租屋内东扯西聊,徐韦森不搭理自己也不在意,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自说自话。

  老爹个电话打过来催着回家,赵立新安慰了寂寞的老男人几句,挂了电话就准备离去。

  临走前,看着徐韦森,想起回国就听说他跟孙浩干架的事,赵立新开口道:“阿森,孙浩那混小子就杂碎,他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自会有爷收拾他。”

  其中的爷指的其实就是眼前这流里流气的赵立新,当时下了飞机刚回中上课就听人说起徐韦森三天前跟孙浩在学校打架的事,关

  键还是孙浩先恶语伤人。

  那时赵立新就觉得自家斯文兄弟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被逼急了才动手的,二话不说冲进孙浩的教室,将还在上课的人当着师生的面就地按住揍得他鼻青脸肿,愣是周围的人怎么劝他拉他都没用。

  听着赵立新那番话,徐韦森直觉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追问,人已经溜烟跑了。

  隔壁的周楠自从受了气回来后,坐在阳台上提着笔埋头就往题海里钻。因着脑子里赵立新的话胡思乱想了半天,大半天下来就做了几题,对答案的时候还是错的多,心情不顺畅,第次使起了小性子,抬手用力甩手中快被捏碎的笔,只见那笔从空中划过道完美的弧线笔直地掉了下去,然后就听到“叮”地声砸在了什么坚硬物体上。

  分钟后,声耳熟的男声在楼下大大咧咧开骂起来。

  “你大爷的,那个混小子伤了大爷的宝贝机车。”

  “敢做不敢认,被大爷抓到非扒了你的皮。”

  “你大爷的,赵大爷在这里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隔壁的徐韦森抱着小耳朵出阳台来透气,低头看了看楼下泼妇骂街状的彪悍赵大爷,又瞧了眼躲在阳台角,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女孩,只觉得心情大好,也许这样随心所欲的开心日子就是他想要的。

  第十四章:小耳朵失踪

  自从赵立新知道徐韦森转入七中,在接下来的星期,有事没事都会去七中遛遛。门卫处的小李拦着人不让进学校,赵大爷就嚷着要活剐了他,吓得他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硬是个电话打给了教务处的葛主任。

  葛主任正在办公室午休着,突然被电话吵醒,接了电话居然就是这屁大点事,狠狠地骂了小李通挂了电话。睡意被打搅,意识清醒地怎么也睡不着,想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葛主任直接杀到校门口。对面的赵立新则副要吃人的样子,拎起葛主任衣领,拳就差点这么揍下去。

  这葛主任见赵立新立马卑躬屈膝地赔不是,倒不是他怕这毛头小子的拳头,而是恰巧参加过次学校教学楼的捐赠仪式时见过赵才也就是赵立新开口闭口的老爹,对于这富得流油的赵才独生子他也是略有耳闻。这别说要进七中,只怕赵公子开口,整个学校恐怕都得是他们赵家的。

  再然后周楠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见到在学校晃来晃去的赵立新,第次她以为自己眼花,第二次看到赵立新勾着徐韦森肩膀大摇大摆地再次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她终于不得不承认看来七中这片净土也被这流氓给攻占了。

  对于赵立新堂而皇之地进学校来找自己的徐韦森,他表示对这不学无术的小子无语之外还真没其他话好说的,除此之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将这脱线的家伙自动升级成朋友级别。

  不同于赵立新的熟稔,徐韦森在感情上是个相当慢热的人,开始对赵立新抱着的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从没把他当朋友,如果要说只能说是调节他乏味生活的调剂品。可是时间长了,两人起长大,他发现身边也只有这么个人可以说说话,可以起陪着找乐子消遣,认真说起来赵大爷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马。

  赵立新的到来倒是给七中的女生们带来不小的福利,虽然说话粗鲁无礼,整个流氓样,却是顶着俊朗的脸无意中俘获大批妹子们的心。

  赵立新本来还跟自个儿老爹商量着也转校来七中读算了,见儿子难得为了学习这么费心老爹举双手赞成,就因为这前仆后继的妹子们,怕女人的赵大爷立马打消念头,连带着进学校的次数都少了,顶多只敢在校门口等兄弟放学。

  这天,周楠背着书包走出校门,难得的没看到那惹人眼的人,终于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心情分外愉悦。自从上次自己不小心扔笔戳了赵立新的宝贝机车,她每次见到赵立新都是绕路走,深怕他发现什么猫腻,然后再想法子整死自己。

  辆黑色轿车在人来人往的七中门口稍作停留,车上的孙浩阴冷的目光直追随着走出校门的徐韦森,等到人走出他的视线,才开口让司机驶离。

  吃晚饭的时候,周楠奉林萍的命将隔壁的徐韦森叫过来吃饭,徐韦森虽然不与她们同住,但是只要林萍动手做晚饭总是会让女儿叫小森过来起吃饭。做饭什么的自己确实不太在行,徐韦森也就不推迟,每次来叫都大大方方地去,吃完饭也会帮着收拾桌子什么的,俨然家人的样子。

  吃完饭林萍就出门了,徐韦森在帮忙收拾了碗筷后也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徐韦森离开后,周楠又拥有了自己的小阳台,只是市已经入冬,入了夜的小阳台寒气重,夏日里闷热的屋子现在反而像个小温室,她也将写作业的场所由阳台转到了屋内。

  做着做着忽然被道题难住,周楠想也不想拿着作业本就去隔壁想请教徐韦森,上次请教过他问题后,她也不再畏畏缩缩,暗打着着超过他的决心,每次有什么不懂的都跑去向他虚心求教。徐韦森对她也是有问必答,只要不打扰到自己的私人时间,他倒也无所谓。

  周楠手拿着作业,打开门走到隔壁时发现房门大开着,里面还亮着灯却空无人,她瞄向床脚的纸盒处发现直睡懒觉的小耳朵也不在。

  发生什么事了?人去哪儿了?周楠将手中的作业本拿回屋,出来时关好门,沿着走廊往昏暗的楼梯口走。

  “小耳朵,小耳朵。”

  刚走近,她就听到了徐韦森的声音,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就看见他弯着腰边喊着边朝楼下走去。

  “徐韦森,小耳朵是不是不见了?”想起空空如也的纸盒,周楠有了不好的预感。

  见了小耳朵,徐韦森心急如焚,并没有理睬周楠,径直朝楼下走去。

  见徐韦森不答话,跟着起住了个多月的周楠也有点摸清他的性子了,像现在这种不说话的情况就说明他心情极差。

  现在找小耳朵要紧,周楠自动忽略徐韦森不开心就不爱理人的坏性子,跟着他起加入到找小耳朵的行列中。

  两人围着旧楼找了整整半个钟都没发现,这小耳朵不像其他猫就爱往外跑,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在家睡懒觉,像个闺中姑娘样很少出门,现在下没了踪影难怪叫人担心。

  忽然,周楠想起周末在春城嘉园送牛奶的时候还遇到过几次小耳朵,那时候这小家伙就趴在徐韦森以前住的那洋房子外不是晒太阳就是睡懒觉,她当时以为它溜出来玩也没多想,把它放在车篮里就带回去了。现在想来怕是小家伙对那住了几年的地方有了留恋,这才频频趁着徐韦森不注意溜回去。这次,怕也是同样的情形。

  周楠正想说小耳朵可能跑去春城嘉园,徐韦森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只见他翻开手机看,脸色大变,拿手机的手也颤抖不停,股被掐住喉咙的窒息感涌来,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拔腿朝远处跑去。

  “徐韦森!你去那里?”眼见徐韦森越跑越远,周楠直觉着是出了什么事,什么也没多想追了上去。

  周楠跟在徐韦森身后,体力上终究是抵不过他渐渐落在后面,环顾四周,猛地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跑进春城嘉园,而看着徐韦森跑去的方向,她也醒悟过来他这是要去哪儿了。这条路,送牛奶的时候周楠经常路过,虽然路边依稀只有几盏路灯照明,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但这的确是通向小洋楼的路。

  想起莫名失踪的小耳朵,眼前浮现刚才情绪失控的徐韦森,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疯狂,她恍惚想起在中那天与人玩命打架的徐韦森,周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来不及多想,也不顾已经跑得酸痛的双腿,她猛吸口气大步向前跑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林荫道,昏黄的路灯像飘荡在人世的缕缕幽灵,与灯红酒绿的喧嚣城市隔绝出方凄清冷寂的世界,未知的黑暗前方似乎要吞噬所有试图闯进的生命,夜,静得可怕。

  等周楠追到红色小洋楼外时,徐韦森已经不见踪影。铁门上被法院查封的封条已经被人撕开,阵冷风吹来,枯黄的落叶和破碎的白色封条随风在地上飘了会儿,然后隐入四周的黑暗中。

  再次进入徐家时,周楠心中感慨万分,曾经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踏进这片让她屈辱的地方,没想到这次会为了当初那个羞辱她的少年再次走进,与那时只想离开的心情不同,她此刻只有满满的担心,只想要找到那个再次从她眼前离去的少年。

  “扑通”的入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忽然想起,周楠顺着水声朝网球场边上的游泳池跑去,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她很快就找到游泳池,还有跳进水中的徐韦森。

  “徐韦森!你干什么?你疯了!”周楠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幕,浑身湿透的徐韦森步步艰难地朝游泳池中心走去。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可想而知池里的水会有多冷,她想就这样跳下去的徐韦森就是个疯子。

  对于身后周楠的大声呼喊,徐韦森置若罔闻,只知道个劲地往前走。

  站在岸边的周楠急得不行,可惜她是个旱鸭子,这不深的游泳池只漫得到徐韦森的肩膀,如果她下水肯定能淹没她头顶。她眼睁睁地看着徐韦森执着地朝前走去,刚才太慌张没注意,冷静下来才发现池子中间漂浮着团白色物体。

  等到徐韦森伸手捞起那团不明物体,转身朝岸边慢慢走来时,周楠才看清他怀里抱的是什么,正是失踪不见的小耳朵。

  第十五章:失去小耳朵

  “小耳朵!”周楠惊呼,看着徐韦森怀里湿漉漉的,毫无生气的小耳朵,眼睛酸涩得发疼,心里也堵得难受。只不过短短天时间,那只爱睡懒觉爱晒太阳的可爱白猫就再也见不到,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周楠沉默地跟在心灰意冷的徐韦森身后,只见浑身湿透的他抱着怀中已没有了呼吸的小耳朵走到梧桐树下的小木屋旁,轻轻地将它放在屋里,将丢在角落里的小毯子拾起盖在小耳朵身上,仿佛它只是睡着样,随时会睁开眼对着自己轻柔地叫。

  整个过程,周楠都只是红着眼睛在旁看着,小耳朵对于徐韦森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他虽然句话都不说,滴泪都不流,整个人却像沉浸在悲伤里永远不出来。

  将小耳朵放在小木屋后,徐韦森头也不回地离去,周楠也紧跟其后,在将要走出大门时不经回头看了眼黑暗中梧桐树下隐隐显现的小木屋,她想起那天蹲在小屋前看到小耳朵的第眼,肉乎乎的小爪挠挠毛绒绒的小脑袋,然后摇晃着缩成可爱的团睡去。她知道这已经成为记忆中的副美好画面,今后再也无法见到。

  漆黑的林荫道,周楠紧紧地跟在徐韦森身后,冷风吹来,她冷得直打哆嗦。看着前方还穿着湿漉衣服的徐韦森,她想他也定很冷,只是自己却不敢上前去打扰陷入悲伤的少年。

  周楠直知道自己胆小,什么事情她都不敢强出头,有时候就算受了委屈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当她亲眼看到徐韦森倒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心里好像塌了块,那种空洞与害怕让她的泪汹涌流出,那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恨自己的胆小怕事。

  陷入昏迷的徐韦森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耳边响着女孩颤抖的声声呼唤,迷糊中有个瘦小的肩膀撑起高大的自己,他全身无力地靠在女孩的背上,她背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周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那时补课钱被抢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过,她脑子片空白,只知道背着徐韦森不停不停地往前走。他的身体很冷,而她的心也在点点变冷。

  下班回来的林萍在旧楼前看到满脸泪水的女儿背着徐韦森踉跄着步步走近时,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她慌张迎上前,将昏迷的徐韦森从女儿身上扶起,焦急地问道:“楠楠,这是怎么了?小森这是怎么了?”

  被林萍的呼唤声唤回神志,周楠睁着哭肿的双眼看向母亲,哽咽出声:“妈妈,妈妈。”

  听到林萍说徐韦森只是身湿衣,外加吹了路的冷风,寒气入体昏迷而已,周楠才放下提在嗓子眼的心,和林萍两人起将徐韦森带回他的出租屋。

  “楠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小森,妈妈会照顾的。”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林萍就让她先回屋休息。

  周楠点点头,母亲在这里自会好好照顾徐韦森,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样想着她推门离去,只是在门关上的那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昏迷中的徐韦森。

  夜里躺在床上,周楠闭上眼就想起他倒下的场景,吓得她直冒冷汗。对于今天自己的反常,她感觉到心中那曾经模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徐韦森或勾起嘴角冷笑或面无表情流泪的样子。

  遍回忆下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心微笑的样子。看着黑暗中的墙壁,墙之隔的少年明明离她那么近,对于她来说却是那么远,远的遥不可及。

  第二天,夜未眠精神萎靡不振的周楠到学校上课,帮徐韦森请了两天病假后回到教室。课堂上,平时专心听课的杨蔓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下课就走到周楠的位子上,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道:“周楠,你怎么了?”

  周楠抬头看向脸担心的杨蔓怡,虚弱地笑了笑,说:“蔓怡,我没事。”

  “周楠,你你是不是跟你妈妈吵架了。”杨蔓怡有些莫名紧张,说话也不太利索。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昨天没睡好而已。”没想到杨蔓怡会问这样的话,周楠连忙摇头否认,怕她不相信似的,连着两只手都使劲摇着。到后来,她不禁觉得自己好笑,然后就真的呵呵笑出声来。

  站在边的杨蔓怡听到周楠的话后又看到她莫名其妙笑出声,只觉得万分窘迫,小脸微红,对周楠说了句“没事就好”,镇定自若地走回座位。

  整天,杨蔓怡恢复成平日那个孤僻冷傲的优等生,周楠想到今早她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是心里还是流过阵暖流。

  放学铃声响起,想着还生着病的徐韦森,周楠没心思在外逗留出了校门就直往家赶。准备经过徐韦森的屋子时,她不禁放慢了脚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