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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作品:|作者:decixia|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8:34:36|下载:窥TXT下载
  茜希带着好奇的神情经过这串富丽堂皇的豪宅,继续往她的目的地前进。

  “田野”的所在地已经在山坡地的下缘,离热闹的市区其实还有一小段路,不过整个大台北盆地就这么一丁点大,所以有一些附近的上班族还是会跑到“田野”来用中餐。

  尤其他们的餐点做出了口碑,甚至上过几个美食节目之后,这个区域在用餐时间就更加热闹了。

  茜希并不喜欢这样。她喜欢清闲安静的生活。还好,山脚下距离她的公寓还有一点距离,这些人潮不至于涌上山去干扰她。

  来到“田野”门外,她推开门走进去,一阵义大利食物的香味,温暖的气息,与用餐者嗡嗡的交谈声将她包围住。

  “方小姐,你今天亲自过来吃饭?”和她比较熟的那个服务生小智先发现她,带着一脸笑容迎上来。

  “田野”会成功真的不是没原因的,除了主厨高超的手艺之外,他们的外场清一色是年轻高就英俊的小伙子。

  茜希清了清喉咙,抓抓已经很凌乱的短发。

  “那个我可不可以跟你们领班说一下话?”

  小智好奇地看她一眼,不过还是笑容可鞠的进去把领班叫了出来。

  茜希望着伫立在自己身前,另一张英俊年轻的脸孔,又抓了抓一头乱发。

  “那个……你们晚班的领班也是同一个吗?”

  领班挂上职业性的笑容。“您好,我们只有一个领班,就是我,请问方小姐有事吗?”

  “噢。”现在想想,那个男人穿的那身昂贵,只怕也不是个领班。茜希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上个星期有一位先生半夜替我送面过去,他说我好像在你们这边欠了很多面钱……”

  她前面的两张英俊脸孔互看一眼。小智对领班茫然地耸了下肩,领班想了想,突然露出恍然的神情。

  “那天你休假,是原先生代送的。”领班拍拍小智的肩膀,让他进去里头帮忙,自己来处理。“不好意思,方小姐,那位先生其实是我们的股东,不过他今天不在这里,请问你有事找他吗?”

  茜希抓头发的手放了下来。

  “我只是来付清面钱而已。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由于店里人潮不少,他们一直站在门口的附近交谈,有几桌客人的眼睛已经好奇地飘过来,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和周围的环境很不搭轧。

  店里的客人大多是穿西装打领带,或洋装套装的上班族,但她只穿着一条休闲短裤,一件抹着灰渍的t恤,脚上是一双后跟踩平的布鞋。

  倒不是说这种对比会让她不自在,现实世界的服装礼节从不在她的关注里。她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耽误了别人的工作。

  “没有关系,你是老客人又是邻居,我们老板对邻居都很随意的。而且方小姐也不是赖帐,就是太忙了,身上常常忘了放钱,我们都明白的。”领班笑道。

  她简短的道了个谢,把皮夹掏出来,领班请她稍后一下,算清了她的欠款之后,她付了钱便离开了。

  总觉得怪怪的。

  生平第一次被人家揪着讨钱,她其实比较想把钱交到那个男人的手上。不过……算了,人家只是股东而已,八百年他们也才见过这么一次,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碰面。

  一如处理生活里许多不重要的琐事,茜希马上把这件事这个人丢到脑后,不再烦恼。

  ……等一下,她刚才是不是忘了顺便吃饭?

  事实证明,你想丢到脑后的人,对方不见得会这么合作。

  晚上十二点,方茜希怒吼一声,杀气腾腾从地下室飙上来。

  “他妈的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过来扰人工作!”

  刷的一声,工作室的门火花四冒地扯开。

  原仰平静地望进她眼底。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茜希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

  原仰不等她反应过来,径自从她身旁走进去。

  她瞪着他。这个男人自然的姿态几乎让人以为他是这间工作室的主人。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回过身,两手叉在腰上平静的质问她。

  啊!他就是那个送面小弟。茜希的大脑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暂时回到现实。

  他的袖子卷到袖口,露出一段微褐色的强壮手腕,高级衬衫的扣子只扣到胸口,露出一点点胸膛,头发不至于凌乱,但也不像上次那样梳得一丝不苟。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的”工作室里会不会太自在了一点?

  “您哪位啊,先生?”回过神来的茜希霎时一肚子不爽。

  “你要是有接电话,就会知道我是哪位了。”原仰走到她面前,平稳地和她对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粗鲁地道。

  工作到一半被打断是她最痛恨的事,因为待会儿再回去工作时,她又得花一点时间才能把思绪接起来。如果一个晚上来回发生个两、三次,她的那个工作天就玩完了。

  一只大手突然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左边一侧,动作快到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的脸怎么回事?”原仰皱着眉道。

  “什么怎么回事?”她直觉要伸手去摸他正在看的那侧脸颊。

  原仰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扣住。“你手上都是士,也不怕细菌感染!”

  第2章(2)

  一个陌生男人站得离她很近,几乎就是贴着她。他的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而她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一种很奇怪的反应在她体内发生,她的脸,她的手脚,她的身体,开始发热了。

  她有些迷惑,不太明白这股热潮是怎么回事。

  “喂!”她终于想起来要把那男人的手拍掉。

  当他的手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她身上的热度似乎降低了一些。

  茜希霎时被体内和体外两个世界同时发生的变化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你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什么?”她的视线转回他身上,神情依然有些茫然。

  原仰发现,当她心不在焉的时候,她就会眨眼睛,好像想看清某个不知名的世界。

  他耐心地再问一次:“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

  “嗯,有。”她还努力在搞懂体内的变化。

  “走吧!”

  他走在她的身后,用自己体型的优势半驱半推地强迫她往外移动。

  小智说她家就住在同一栋的五楼。

  要带她回家出奇的轻松,她不晓得在想什么,整段路都心不在焉,乖乖让他领回去。

  原仰在心里写下另一条备忘,让她分心的时候比较容易搞定。

  等进了,家门,站在陈旧的客厅里,茜希又回过神来。慢着!她为什么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先生您哪位啊?”她怒吼跳脚。

  “这个问题刚才说过了。”他看了一下,领着她往一个看似浴室的小间走过去。“医药箱呢?”

  “药膏都放在浴室里。”

  “嗯,浴室比较潮湿,不适合堆放药品,下次最好买个医药箱,然后把东西收好放在干燥的柜子里,比较不会变质。”

  茜希本来就很错乱的思绪更加错乱。他们的对话自然得完全不像第二次见面的人,而他完全就是那么天经地义,害她也跟着天经地义起来。

  原仰打开灯,引着她进去。

  这间老公寓就跟所有老公寓一样,虽然整体空间约有三十坪,但隔成三房两厅一卫,结果就是每个空间都切得小小的。浴室这种空间更加俭省,里面只有一座马赛克磁砖做的浴缸,一个洗手台和一个马桶,连干湿分离的设备都没有。他们两个一站进去,就把那个小小的空间填满了。

  原仰打开洗手台上面的镜箱,取出一包从来没用过的棉花,一瓶也不知道过期没有的碘酒,和一管扁扁的外用药膏。

  “过来。”

  看了看,他选择往浴缸的边缘一坐,一双腿往前伸展,几乎碰到门板,茜希只好站在他的两腿中间。

  他拆开棉花,沾了点碘酒擦拭她脸颊的伤口。

  “噢!”棉花碰到的轻微刺痛,她才发觉脸上有伤。

  生在浴缸边缘的他并没有比她站着矮多少——真是悲剧!茜希悲愤地想。

  “刚刚我在清理电窑,可能是不小心被烫伤了,我没发现。”她解释道。

  “嗯。”料理她伤口的手非常轻柔。

  狭小的空间让她的感官更加敏锐。

  她的嗅觉第一个运作。一种男性的醇香味在她的鼻端前盘旋,混合着木质调古龙水和男性体热,很隐约,很好闻,很亲密,像个隐形的拥抱罩住她。

  她的皮肤第二个运作。她的身体再度袭上热气,乳房微微胀痛,乳尖挺了出来,全身的皮肤刺痛。她的整个身体对眼前男人正强烈的展开反应。

  茜希惊骇地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是肉欲!

  很纯粹,很感官的肉欲!

  师父老是嘲笑她“干巴巴”,叫她去好好挖掘的那份肉欲。

  突如其来的性自觉让她措手不及,她不明白为什么相安无事了二十五年的性荷尔蒙突然在这个时候爆发。

  一切好像是从她偷窥到那片“猛胸”开始。

  每天早上八点,她都会习惯性去看一下那个望远镜,那片“猛胸”也会很准时的冲澡纳凉,让她养眼一番。

  但是,那片胸膛对她只是“兴趣”而已,现在充斥在浴室里的,却是比“兴趣”更浓烈的东西。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很英俊,不可否认。但身为艺术家的她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观,世俗的俊美对她不代表什么,也因此她从没费心去观察那片“猛胸”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她只专心在研究他的线条流动,他的肌理纹路,他的结构。

  但,身前的男人挑动了她,和她一直以为不存在的性欲。

  她近乎愉悦地品尝自己体内的改变。

  所以,原来她不是“干巴巴”的,她也是有欲望的。她露出笑容。

  然后她发现脸上轻轻拂动的压力不见了,她偏了偏头,迎上他的眼眸。

  茜希看得出来他也对自己底兴趣。

  他的眸色比方才更深浓了,原本看着她伤口的视线,开始在她的脸上游移,目前后停留在她的嘴唇很长的一段时间。

  突然的口干让茜希下意识舔舔唇,于是他的视线又胶着在她一点点粉红色的舌尖。

  噢!这个男人绝对对她感兴趣。

  但他的呼吸频率不像她急促,他的身体不像她发热,他的手不像她汗湿。

  这是一个很习于自我控制的男人,而她不喜欢这点。因为她自己的自制力向来很差,所以她讨厌太能掌握自己的人。

  有一瞬间,茜希想把他的头发拨乱,把他的钮扣扯开,把他弄得更乱一些,让他更接近她的状态一点。

  最后她只是不太爽地吹开刘海。“弄好了没?”

  他深吸了口气,把药品整理一下。

  “走吧,到外面谈。”

  “哼!”她喷着气走出去。

  茜希先偷瞄一下阳台。幸好幸好,今天早上下雨,所以她上床之前把望远镜先收起来了。此刻它正静静地靠在墙角,看起来纯洁而无辜,不引人注意。

  “说吧!你要干嘛?”她随手抓起一罐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又恢复一开始的坏脾气。

  “我要买你的作品。”

  那就是衣食父母了。

  “你要买哪一件?”语气稍微调整到客气一点。

  “你所有的作品。”

  矿泉水放了下来。

  “你再说一次。”茜希终于直视他。

  “我说,我要买你所有的作品。”他也回复到精明生意人的那一面,冷静,平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噢。”茜希抓抓头发。“好吧!那我们下楼去看。不过我先跟你说一下,我的新作还没出窑,所以目前现成的作品不多,或者你要留订单下来也可以,做好了我再通知你来拿。”

  “我想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原仰慢慢从她身旁经过,站在客厅里,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我想要独家代理你的作品。”

  他的每一个姿态都显示出,这是一个很习于握有主导权的男人。但明白了体内苏醒的欲望之后,茜希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领域被他入侵,甚至开始能用欣赏的眼光观察他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

  ……等一下!

  “什么意思叫独家代理?”她警觉起来。

  “你知道‘玻璃迷宫’吗?”原仰转身正对她。

  任何跟琉璃艺术有点关系的人,谁会不知道“玻璃迷宫”?虽然茜希不确定自己算正规的琉璃艺术家,但好歹也沾上一点边。

  “玻璃迷宫”是一间饭店,更确切的说,是一间赌场,在拉斯维加斯。让它和琉璃艺术拉上关系的,正是它的名字。

  “玻璃迷宫”的设计和装潢运用了大量的琉璃,而,为了让它名副其实,几年前饭店的经营者!据说也是个台湾人,开始在饭店的精品区大量引进琉璃品牌,并且举办了几次极其规模的世界琉璃展。

  专业度建立之后,“玻璃迷宫”所举办的展览俨然成为艺术圈一个重要的盛事。对世界各地的琉璃艺术家来说,作品能在“玻璃迷宫”展出或贩售,就是一种肯定,也是一个绝佳的肯定。

  不过,这个人问她这个做什么?

  “我在‘玻璃迷宫’有专属的店面。”其实,他在世界各地都有专属的艺廊,但对她,“玻璃迷宫”的吸引力大概多过一切。

  这小女人低下头想了一想,最后,很谨慎地抬起头。

  “你们的义大利面还卖到拉斯维加斯去?”

  “我的本业不是卖义大利面。”他掏出一张名片给她。“我叫原仰,拥有一个全球性的连锁艺廊,这是我的名片。”

  他的公司同时也有经纪部门,但台湾的艺术经纪人制度还不够完善,因此他在台湾没有特别设立经纪部门。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主动感兴趣的台湾艺术家。为此,他甚至延迟了返家的时茜希接过来一看。

  原仰,这是他的名字。

  这张名片和它的拥有者一样昂贵高雅,滑顺衬手的纸质,浅白的色调,右上角有一个简单但特殊的标志,是一个字母y被一些藤蔓似的线条包围,她认得这个标志。

  “原艺廊”?他是“原艺廊”的……再看一下,执行长?

  他是世界知名的艺术经销商“原艺廊”的执行长?

  茜希在他和名片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终于确定这是真的。

  “第七届的‘世界琉璃艺术展’半年后将在‘玻璃迷宫’展开,我想要独家展出你的作品。”原仰迎上她的目光。

  他的神情是如此自信,囡为任何一个艺术家都不会放过在“玻璃迷宫”展出的机会,尤其是让“原艺廊”代理推出。其中一个条件便已是许多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更何况是两者加起来?

  所以,说完之后,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等待她的答案。

  结果,他面前的小女人只是跳过来,粗鲁地把他推出门外。

  “我考虑看看!”

  咚,原仰错愕地看着门在他的眼前关上。

  第3章(1)

  原艺廊,原艺廊。

  玻璃迷宫,玻璃迷宫。

  世界琉璃艺术展,世界琉璃艺术展。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茜希在自家客厅焦急地踱来跟去。最后,她决定这种事还是要问问师父的意见。师父在艺术圈闯荡比她久,应付这种事比她更有经验。

  虽然那暴躁的家伙大概又要把她骂个臭头,不过算算时间,每个月固定的请安时间也到了——好,来打电话吧!

  “电话电话电话。”她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的电话找出来。

  最后在一个抽屉角落,终于翻出她一个月才用一次的电话机座。

  把电话线接进墙上插孔的时候,她的手心开始汗湿,等电话号码拨完的那一刻,她连背心都湿了。

  茜希硬着头皮等那一串仿如永恒的拨通音被人接起。

  “啊!糟了,忘了注意时间。”现在美国东岸是几点?

  来不及了,电话那端已经被人接起来,那阵让她头皮发麻的怒吼声一路吠了过来——

  “谁!”

  “哈哈,师父,是我,我是茜茜。”她握着满手的冷汗,讨好地说。

  “哼。”那声气喷得像龙卷风一样。

  完了,电话那么快就接起来,而且又是师父亲自接的,可见他一定躺在客厅沙发小歇,而她把他吵醒了。

  如果要论起床气排行,她顶多算小咖,她师父才是祖师爷等级。

  “那个……师父,徒儿是来跟您例行请安的。”她陪笑道。

  “安!”

  窸窣扑通一阵闷响,话筒换过了一手。

  “茜希。”终于,话筒那端响起一个和善悦耳的女性嗓音。茜希松了口气。

  “师娘,是我,我是不是吵到师父睡觉了?”她冷汗冉冉的问。

  师娘柔软的嗓音轻笑起来。

  “别理他,只是在睡午觉而已。不过我也该叫他起来吃晚饭了。”师娘亲切地问候:“茜希,你还好吗?台湾的一切都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她加了一句:“方婆婆也很好。”

  “那就好。”师娘温言道,“茜希,婆婆年纪大了,我们又住得远,我哥平时也很忙,没法子常去看她,只能请你多关照一点。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电话过来,知道吗?”

  “不要这么说,师娘,应该的应该的。”

  基本上,这是一种食物链的关系。师父是她的恩人,方婆婆是师父的恩人——更确切地说,是师娘的恩人,师父是爱屋及乌,把这个恩揽到自己头上来报——所以照顾方婆婆自然是她义不容辞的事。

  “你可不可以改值口不要再叫我‘师娘’,被你这样一叫,害我都被叫老了。”师娘轻笑。

  “不行不行,一日为师娘,终身为师娘。”茜希连连摇手。“那个,咳!师娘,有件事要征询一下你和师父的意见。”

  “好啊,你说。”

  于是茜希吞吞吐吐,把“玻璃迷宫”和原仰的事说了出来。

  当初去美国跟师父学艺时,师父原本是帮她安排好了,就留在国外发展,经纪人那些都帮她找好了,是她自己决定回台湾来的。结果现在突然冒出个程咬金,无论如何不能不跟师父他们说一声。

  “玻璃迷宫?原艺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你当然不应该错过。”顿了顿,师娘说:“如果你是顾忌我们的想法,你师父他一定不会有意见,至于我,你别担心,虽然我自己也在同一行,但经纪人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你只要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就好。”

  茜希松了口气。

  “谢谢您。”她诚心诚意地道。

  背景传来她师父暴躁的低吼:“她到底找到男人没有?我几百年前就叫她赶快找个男人操他个三天三夜,不然一辈子作品干巴巴!”

  “快了,快了,请师父敬候佳音,哈哈,哈哈。”她一背心冷汗地陪笑,然后赶快挂上电话。

  挂了之后还盯着话筒好一会儿,好像要提防师父伸手出来揪她脖子一样。

  确定世界一切平静,她终于松了口气,把电话再收回柜子里。

  哎呀,差点忘了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现在已经八点半,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不晓得那个“猛胸”还在不在家。

  茜希急匆匆把望远镜架好,扳好角度对准方向。

  入目是一道空白的墙,她只好把焦距拉远,搜寻一下。

  因为望远镜上半部有霉斑,她只有一次从镜头的边缘扫过他的脸,不过她对于这个男人的长相、住的是哪一间,又是什么身分等等的细节都不厌兴趣,所以从来没花时间在观察其他外在环境上。

  她只想看他的身体,他的肌肉线条,他移动的姿态和方式。

  在厨房没找到,往右边移动一下,客厅也没人,再往右边移动一下,房间找找看。

  轰!然后茜希整个人着火。

  “……”

  她口干舌燥,下巴掉下来,紧紧抓住镜筒。

  那个男人,在家。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镜头里的男人侧对着窗户,跪坐在床上,一双光滑修长的玉腿架在他的肩膀。

  “玉腿”,原来肤色莹润匀称的双腿,真的会有着如脂似玉的质感。

  白玉色的双腿,与古铜色的雄壮男体,交映成最火辣的视觉对比。

  他仰着头,臀部规律地往前挺动,即使距离这么远,她仿佛也能听见他微张的唇间哼出舒畅的呻吟。

  床上的女人被窗台挡住,接着他微微往后退,将女人转了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趴伏,自己抵在洁白的臀后,性感的冲刺再度展开。

  这场完美的性爱之舞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茜希也呆呆看了半个多小时。

  一团团混乱浓烈的色彩在她脑中纠缠,艳红色,浓黄色,亮橘色!全部是火一般烫到会灼人的色彩,交缠,扭绞,吞噬,一如她方才见到的男体征服女体的影像。

  全世界仿佛都着了火。

  茜希的灵魂强烈爆发,一如她突如其来的欲望。

  她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渴望一个男人。

  原仰驶在他越来越熟悉的山路上。

  发掘艺术家最真有挑战性的一段时间,就是从见面到谈好合约的这段过程。

  艺术家很不可预期。艺术家很善变。艺术家总是放纵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以理智来做判断。

  艺术家经常有着千奇百怪的想法,你必须坚定地站稳脚跟,告诉他们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的,同时说服他们以地球人的逻辑,而不是火星人的逻辑来想事情。

  尽管对许多人来说,这个过程很痛苦,他却非常习价,甚至乐在其中。

  这就像征服一座高山,在他们成功签下名字的那一刻,那种强烈的满足感总是让他乐此不疲。

  可惜自从他决定退居管理职之后,他已经很少做第一线的经纪工作。

  直到遇到山上那个女人为止。

  方茜希的影像跃入脑中的那一刻,一种熟悉的热流在他体内伏动。

  他并不是没有遇过比她更美丽性感的艺术家,但她们和她不一样。

  她们都非常明白自己的性感本质,而且以着艺术家的天性纵容着这份欲望,也因此,原仰一直佫守着不跟旗下艺术家牵扯的原则——任何关系都有可能结束的一天,跟懂得游戏规则的女人都有可能弄到非常难看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跟艺术家那种极度情绪化的动物会弄成什么模样。

  方茜希不一样的是,她对自己的性感一无所知。

  她对他的欲望清清楚楚的显露她的脸上。最吸引人的是她自己发现的那一刻,从一瞬间的慌张无措,到后来的笃定,甚至带着愉悦地在品尝着自己身体内的觉醒。

  这是原仰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欣赏到一段性自觉的过程,而且,那个对象是针对他。

  她甚至懒得遮掩,对他隐藏自己情绪的做法甚至露出不满,那一刻他差点大笑,又想用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吻住。

  她在各方面都是一颗原始未经雕啄的钻石,而他热爱挑战的天性让他强烈地受到吸引。纯真和性感,这两个完全相反的词,却如此协调的出现在她身上。

  原仰不断想着,将她雕啄成钻石,让她发光发热的那一刻,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车子先经过“田野义式厨房”,他先弯进门口的停车位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一如以往,没有任何人接听。

  该死!等他正式代理她的那一刻,他一定要把一支手机缝在她衣领上。

  他烦躁地爬爬头发,看了下昂贵的腕表:十一点,他不习惯这么早吃午餐,不过,既然来了,再检查一下他的另一项投资也不错。

  “田野”还未开始营业,几位年轻的服务生围坐在一起,等着吃午餐,这里是供餐的,除了午晚两餐,下班前还有宵夜。

  原仰一进去,小智先看见他,主动站起来打招呼。

  “原先生,您来找我们老大?他和二厨正在做我们的午餐,您也一起来吃吧。”

  其他几个员工连忙挪出一个空位。

  原仰道了声甜,坐下来等吃饭。

  几乎是他一坐定,厨房门口便走出两道人影,手中各端着一大盘面,再加上餐桌已经做好的菜色,足以喂饱一支棒球队。店里的服务生年轻力壮,食量惊人,这样的分量算刚刚好而已。

  “你来了。”原野坐在主位上,对堂哥点了点头。

  一群人分了餐盘,气氛轻松地开始用餐。

  第3章(2)

  某方面来说,原野也是个艺术家!厨房里的,所以他对餐馆的经营才如此大而化之。

  原何其实好奇很久了,这间餐厅怎么还没倒?原仰从打开帐本的第一眼就头痛万分。所有的原料都是用最高级的,从国外直接进口,但价格却只订在中低价位而已。再加上堂弟让熟客赊帐,结果更雪上加霜。

  他堂弟实在该庆幸自己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靠餐馆的收入维生,而且还有一个对赚钱驾轻就熟的堂哥。

  “新来的会计还可以吧?”原仰看着堂弟。

  原野正在夹面的手顿了一顿,脸色莫名其妙变得有点臭。

  “马马虎虎。”

  “雪伦行事稳重,工作能力又强,如果你不喜欢她,等这里的帐务上了轨道,我再把她调回去。”

  原仰在台湾停留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找到一个可以放心委托财务大任的人,他又不信任原野会认真看待这件事,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从伦敦总公司调了一个人过来支持。

  “再说吧!”他堂弟叉起一口面放进口中。“你什么时候要回英国?”

  “最多再停留三天。”

  他十天的休假早就满了,虽然透过电话和网路处理了一些总公司的事,但许多工作必须亲自回去处理才行,不能再拖下去。

  他忍不住又瞄了眼腕表。

  “你赶时间?”他堂弟挑了挑眉。

  “我等一下要上山一趟。”原仰简单地道。

  “原先生,您要去找‘陶璃工坊’的方小姐?”小智机灵地问道。

  “你知道她还有其他的电话号码吗?”原仰问他。

  “方小姐有电话?”他堂弟放下叉子。

  “她的名片上有电话号码!”原仰没好气地道。

  “方小姐有名片?”

  连续两个问句简直教人气结。由此可见那女人都是怎么处理自己事业的!

  她绝对需要他!

  “老大,方小姐有放名片在我们店里的柜台上,让客人索取。”小智笑道:“不过她的电话很少在用,大部分都是要订面的时候才会接上去吧!”

  “那她的客人怎么联络她?”原仰皱起眉心。

  “这我就不晓得了,大概透过熟人,或自己亲自上去吧!”小智耸了耸肩。

  这一点原仰倒是从来没想过,她有没有可能已经有经纪人了?

  “你和她很熟?”他的视线对准了小智。

  小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呜,虽然他们堂兄弟长得很像,可是原仰一直比他们家不苟言笑的老大和蔼可亲多了,现在他才发现,这位股东大人凌厉起来的样子,也挺吓人的。

  “还好,就常常帮她送面。”小智抹掉冷汗。“通常我们关店前的最后一单外送,都是她叫的,有时候也会在中午叫面——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通常她吃完面就准备睡觉了,所以原先生如果要找她,最好现在赶快上去。”

  “好,谢谢。”原仰拿起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唇角。

  想到有可能得不到她,让他的心情登时大坏。

  无所谓,只要违约金适当,天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合约。

  凌志跑车再度往山上奔去,这回连排气管冒出来的烟似乎都带了点火气。

  因为小智说的话,他直接上五楼找她。这种老公寓的好处,或说坏处,就是没有管理员,而且楼下大门常常就这样敞着。

  叮咚。叮咚。

  门铃耐心地按了几下,没人来应门。

  她睡了?

  “为什么要找到这女人这么困难?”原仰再度长叹,又试了一次,还是没人来应门。

  他发誓,等他找到她之后,他一定要算了!还是先找到再说吧。

  他转头下楼,决定到工作室试试。

  到了工作室的玻璃墙外,他两手合成杯状遮在脸旁,往里头看去。

  “……难以置信。”他呢喃出声。

  那个让他等了好几天,拨了无数通电话,上山下海找不到人的女人,此刻正跪在她的工作室里——擦地板。

  他打开门走进去,背对着他,趴跪在地上的女人,依然奋力移动手中的抹布。

  “这间屋子的地板,唯一能弄干净的方法是整间换掉。”他面无表情地说。

  “哇!”

  那娇小的人影整个弹跳起来,脚赐倒旁边的水桶,污水霎时漫了一地。

  茜希怒气腾腾地转身。

  “又是你!你想干嘛?”

  看到她火花四冒的模样,他体内的每一丝烦躁突然都消失了。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愉快感升起。

  “一年一度的大扫除?”他挑了下屑,对那一地污水示意。

  她咕哝两声,咆哮了一句不知什么,用抹布尽量把污水吸到水桶里,提到浴室倒掉。从浴室出来时,手上换了一条干净的湿布,又忙碌地走回作品架前,一件件地擦拭。

  “你到底在干嘛?”

  “我看来像在干嘛?”她低吼。“倒是你到底要干嘛?”

  “我还以为我已经把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了。”

  她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体内强烈的烦躁即使隔着大半个屋子,原仰都献受得到。

  “你为什么脾气永远这么坏?”他叹了口气。

  茜希露出一种受辱的神情,停下来瞪住他。

  他耐心地等她解释。茜希手上的抹布扬了一扬,好像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此刻,一头乱发,刘海盖住一半眼睛的她,看起来出奇可爱,她看起来永远是这样暴躁又——性感。

  “发情期。”

  终于,她叹了口气,挫败地说完之后,又回头去擦柜子。

  “……”

  他没有听错吧?原仰眨了下眼睛,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感染了她的这个小习惯。

  最后,他只是很谨慎地嗯了一声。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那个已经擦完柜子又回去擦地板的忙碌小身影一僵。她飞快转过身来,原仰发现自己望进一双晶光灿烂的眼睛里。

  啊,她可真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打量了他一圈呢!

  即使原仰有任何的不自在,外表上也绝对看不出来。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问题!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你永远看不出来。

  茜希眉心一挑,突然教气腾腾地向他冲过来。

  因为她的目光攻击性太强,原仰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外表有哪里不对劲。

  事实证明,他不需要多此一举,方小姐已经替他决定好了他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同时决定动手帮他解决。

  一股汗味与香味的热气刮到他鼻端前,她踮起脚,粗鲁地揉弄他伦敦名师设计的发型,用力扯下他的领带,在他开口想阻止她解开自己的钮扣时咆哮一声,然后一口气褪下三颗,两只衣袖被同样粗鲁的力道卷到手肘上,皮带被抽出来丢到一旁,然后在他坚定地按住裤头不让她拉松后,终于退开一步,继续用那种挑剔的眼神审视他。

  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裤腰松了的原仰,似乎终于让她满意了,然后——

  她又发出一声那种似怒吼似抱怨的咆哮,把他往后一推,在他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跳到他身上,两只强而有力的大腿夹住他的腰,双手捧住他的脸,恶狠狠地吻下去!

  第4章(1)

  欲望强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怀里坐了一团火,生动,凶猛,热力四射,流动的火。

  丝般的火舌在他的双唇之间辗转烧灼,带着惊人的热度,他张唇想吸吮它,它却烧往下一个目标。

  原仰发出一个含着好笑与挫败的噪音,任由那团如丝的火在他的脸上四处游移。

  唇,眼,鼻,颊,而他也毫不犹豫舔吻每一寸从他唇旁画过的肌肤。

  夹住他腰侧的双腿强而有力,霸道得像老虎钳。她的手固执地捧住他的脸,恣意放肆。

  从头到尾,他们的唇除了短暂的啄碰过,都不曾真正的胶着,于是他夺过主导权,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唇强硬地摆开四处乱溜的唇瓣。

  她尝起来和她的味道一样的好,滚烫烧热,跟火焰一样一旦烧起来便毫不保留。这不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却是第一次被迫这样全神投入,完全不容许他有一丝的保留。

  他的舌饥渴地冲进她的唇关,勾引她与他一起翻舞。等习惯了他的韵律后,她的舌迫不及待地冲进他唇内。

  “哼!嗯!”坏脾气的几声咕哝响起,他的手又被拍开。

  方茜希小姐显然非常不喜欢她开始的戏,却由别人接手当导演。她的手再度捧住他的头脸,饥渴热情地吻他。

  直到最后,两个人都迫切地需要空气,紧锁的四片唇终于松开,一缕银白细丝连接两人下唇,最后在她退后的距离中断落。

  两人的胸口都剧烈起伏,他的深眸中不再是那掌控得宜的自制力,而是和她一样的灼热亮光。

  坐在他的大腿上其实不算舒服,尤其……

  “嗯?”茜希觉得屁股底下不太平坦,忍不住挪动一下。

  “停!”他近乎呻吟地握住她的腰,坚定地将她固定在原位!他还不愿意让她退开,但敏感的某个地方又无法忍受她的磨蹭,所以定在原位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茜希马上明白那个戳着她的“不太平坦的东西”是什么。

  原仰差点大笑出来,因为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绝对不是羞赧害躁——方茜希的骨子里绝对没有“害羞”、“退缩”这种东西——而是想再多磨蹭几下的跃跃欲试。

  他成了她的玩具。这是他第一次成为某个女人的性玩其,而他竟然不太排斥这个主意。

  “别动。”他的手懒懒地拍她的臀部一下,然后便流留在原处。

  她发出舒服的哼嚷,跟他一样满意他大手的抚碰。

  茜希仔仔细细端详了他的脸,突然眼神一悟。

  “你不是台湾人!”

  “我当然是。”他有台湾护照可供证明。

  “不是纯种的。”她坚持。

  他眼睛的颜色比一般人还浅,是一种浓郁的巧克力色,发色也是,他的皮肤虽然晒成健康的褐色,但是在一些比较少晒到太阳的部分,露出的原色比她更白一些。

  “我的外公是英国人,外婆是日本人,我父亲是台湾人,”他终于承认。“所以我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一半的台湾血统,加起来我亚裔的血统依然多过白人的。”

  她撩起一绍他的头发把玩,发现发尾自动缠住她的手指。

  他是个卷毛仔,她乐不可支地想。

  难怪他的发型总是梳理得很整齐的样子,他可能不喜欢放任头发自行乱翘,减损了他“有权有势白领精英”的形象。

  “不、行!”原仰这回一手一只,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茜希有点惊讶,不明白他怎么看出她想狂揉一顿他头发的冲动,她当然不晓得她眼中那份淘气的光芒,已经先透露了自己的意图。

  现在该怎么办?原仰开始思索。

  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纠擅——即使只是一个吻——都不在他预期之中,但己经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