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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瓷婚男女|作者:happy90718|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1:34:47|下载:瓷婚男女TXT下载
  马克和翻译都注视着他,孟嘉伟不得不解释说,真讨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接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

  翻译问,什么内容的短信?

  催我去什么支行付息的,我根本没在他们哪儿贷过款,准是他们工作疏忽,发错了。

  孟先生方便给我看看吗?翻译伸过手。

  孟嘉伟重又打开手机,刚开机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

  翻译读着内容一样的短信,并翻译给马克听,孟嘉伟感觉马克看自己的目光在变化,他拿过还在响铃的手机迅速关掉,解释说,昨天我想他们准是发错了,觉着不会再发了,没想到今天反倒变本加厉了,完事我得赶紧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咱们继续吧,很抱歉,我影响了大家。

  翻译和马克还在说着什么,看样子翻译在劝马克,但是马克还是站起了身,翻译说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孟嘉伟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直觉他们在说自己。

  很对不起,孟先生,马克让我转告你,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他先告辞了。

  马克等翻译说完,点头朝孟嘉伟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孟嘉伟着急地拉住翻译,为什么?我们刚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孟先生,你的短信,你知道外国人是很讲信誉和信用的,马克认为你一定是在银行有不良记录,否则银行是不会给你发这种短信的。

  我不是告诉你他们发错了吗?你没跟他解释?我是无辜的啊?

  我解释了,他根本不相信,孟先生,我也无能为力,我们以后再联络吧。翻译收拾起文案也离开了。

  扔下孟嘉伟茫然地站在那里,他真想顺手抄起什么摔个粉碎出出气的,可是,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全是那个破支行坏了他的大事,他迅速收拾好东西,他要去找他们算帐!

  孟嘉伟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了这个位于金融一条街的支行,他停好车,来到营业大厅,掏出手机询问工作人员,请问,这条信息是不是你们这里发的?

  工作人员拿过看了看说,是的,先生你补交利息到东边那个柜台。

  我根本没在你们这里贷过款,你们凭什么给我发这种短信?谁是你们领导?给我找来!工作人员的自以为是让孟嘉伟气不打一处来。

  工作人员安抚他,您先别着急好吗?保全部负责催息,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帮您联系一下。

  孟嘉伟压住火等待着。

  工作人员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先生,我带您上楼找他们吧,您这种情况他们说还没有遇到过,他们马上答应解决。

  解决就行了?他们得给我恢复名誉!孟嘉伟生气地提高了嗓音,引得许多目光一齐射向他。

  跟着工作人员走上了三楼,资产保全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接待了孟嘉伟,孟嘉伟的态度依然很强硬,小伙子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并连连道歉,他查看完孟嘉伟手机上的信息,询问了孟嘉伟的姓名,单位和手机号码,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我刚才查了,我们电脑里确实没有您的数据,而且,我们发现,您手机的短信不是我们直接发的,而是一个客户把我们发给他的信息恶意转移到您的手机上的,您看——

  孟嘉伟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转移呼入字样,还有一串自己没注意到的电话号码,只和自己的手机号码相差了一位数字。

  他凭什么把短信转移到我手机上?

  小伙子赶紧解释,这种人既然敢坑银行的贷款,您说他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想他肯定是因为您的号码和他的接近,随意转呼的,我们这个系统开通起来还真没遇到您这种情况呢,我们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是和本人印证后输入的,和姓名都对着的,不可能也不会出现发错对象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你们没一点责任了?

  按道理我们是没有责任,您应该找把短信转移到您手机上的人,这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和我们无关。

  哼!你推得到干净?把我当傻瓜啊?那种人贷了你们的款不还你们都拿他没办法,让我和他去交涉?别说我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他了我也没时间和那种地痞打交道!我只知道短信是你们发的,我就找你们!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你们领导找来,我就不走,你们不但要给我恢复名誉,还要包赔我损失!

  孟嘉伟索性饶过写字台坐在了显然是这个办公室主人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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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婚男女 十七(1)

  羿小羽这几天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已经过了月底,电话追呼系统初试告捷,大部分客户都在规定的时间里缴纳了利息,月初统计的时候,只有几个钉子户还在拖延,羿小羽吩咐助手给他们吃偏饭,加大了短信量,反正每条短信都是对方付费,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早晨一上班,羿小羽简单询问了助手系统工作情况,叮嘱了几句,见没什么事情就吩咐司机和自己出去一趟,当着同事的面她没有说去干什么,车出了单位,便吩咐司机直接奔了驾校,她要去报名利用双休日学习开车。

  昨晚和季帆说起这事,季帆一百个不同意,两个人差点没翻脸,季帆足足列出了十条理由证明她不适合开车,什么女人反应慢,遇事慌乱啊,什么她经常喝酒不安全啊,什么目前的工作和家庭生活她根本没必要自己开车啦,更主要的是她脑子受过伤,还有现在的交通状况拥挤混乱都让他放心不下等等,最后归结到羿小羽学开车的动机是虚荣心在作怪。

  羿小羽看着季帆在客厅里来回来去地走遛儿,口若悬河的样子感觉是在他的大学课堂,只可惜自己不是他的学生,等季帆长篇大论地论证完毕他反对的理由,羿小羽两句话就做了结论。

  当初我调换工作的时候,你不是也担心我胜任不了吗?现在我干得怎么样?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愿做的事!咱们谁也别过早地下定论,让事实说话好吗?

  羿小羽说完,径直走进卧室睡觉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每干一件事,季帆都会把困难说得天那么大,从来都不是鼓励她,让她充满信心。

  季帆哑口无言,自己完全是一片爱意,人家丝毫不领情。

  自然那一夜两个人都心存芥蒂。

  一路上,羿小羽和司机探讨着开车的技巧,到了驾校,羿小羽填好表,交了学费,安排了课程,回来的路上,羿小羽打电话问助手单位有没有事情?助手说没什么事,羿小羽说那我今天晚点回去,头要是找我,你就说我事情还没办完,交代完助手,羿小羽要司机带她找个地方先练习练习,驾校学员多,上车的时间有限,她想私下先学着,到时候省点事。

  司机把羿小羽带到了郊区一块闲置的空地,一招一式地教起她来。

  踩离合,挂档,给油门,看方向,羿小羽在司机的指点下,将车子开动了起来,紧张、慌乱夹杂着刺激,正学在兴头上,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司机吩咐羿小羽踩刹车,羿小羽没反应过来,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猛地向前一冲,羿小羽吓得惊叫一声,慌乱中羿小羽又一脚踩住刹车,刹车太急,惯性让羿小羽的头猛地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司机赶紧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走过去给她打开车门。

  没事吧?主任?全怪我,忘告诉您踩哪只脚了。司机自责。

  这一撞,羿小羽感觉头疼欲裂,好象无数只钢针一齐扎进大脑的中心,她双手紧紧捂住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不行,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您脑子受过伤,千万别有什么事!

  羿小羽摆摆手,慢慢走下车来,她的发迹处鼓起一个大包,她让司机帮她拿过电话,羿小羽看见未接电话显示是助手的号码,忍住疼把电话拨回去,什么事?

  助手在那头告诉了她情况。羿小羽说,先停止短信追呼,告诉那个姓孟的,今天先让他回去,月底把他的话费单拿来我们给他报销。

  助手答应了。羿小羽坐回副驾驶座位,吩咐司机回去。不一会儿,助手又打来电话说,我刚把您的意思跟孟嘉伟说了,他不干,说什么光赔他那点电话费不行,诬赖咱们搅了他一笔业务,让咱们给他恢复名誉,包赔损失。

  哼!我们怎么竟和这些人打交道啊?不是欺诈就是讹诈,你把电话交给他,我和他说。羿小羽一只手捂住头上的包,耐住性子吩咐助手。助手在那边把电话递给坐在羿小羽办公桌前的孟嘉伟,孟先生,我们主任要跟您说话。

  孟嘉伟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客气而冷淡的声音,喂,你好,我是资产保全科羿小羽,刚才我的助手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了,首先,我先向您表示歉意,我已经安排人通知恶意转呼你的客户了,并且暂时停止了我们的追呼业务,对于给你造成的相关损失,请你提供有关证明,我们会妥善处理的,你看这样行吗?

  瓷婚男女 十七(2)

  孟嘉伟生气地,你们给我造成的损失绝不是表面上的区区几元话费,你们吵了我一笔几千万元的业务,你们想这么简单就把我打发了没门!

  孟先生,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请你提供相关的证明,我们会妥善处理,不能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采取法律程序,谁该负什么责任孟先生想必也懂些法律。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坐下来谈,我今天正好回不去,如果你方便的话,明天可以到我办公室找我,怎么样?

  孟嘉伟觉得电话里的这个女人似乎长了千里眼,自己再说下去已无意义,不过也不能轻易地缴械,我不管你是多大的科长,你不要以为我在讹诈你们,我犯不上!就照你说的办,我明天再来找你,到时候希望你别和今天一样找个借口躲出去!

  孟嘉伟把电话按断,放在桌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边朝外走边和接待他的小伙子说,你们科长的办公室够奢侈的啊,想必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也专横跋扈了吧?

  司机带羿小羽回市里的路上,途径城乡结合部,交通状况明显混乱,行驶到一个拐弯处,一辆卡车逆行超车疾驶而来,司机迅速避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羿小羽忽然惊恐地尖叫起来:

  啊——

  一瞬间那个清晨车祸的惨状全部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和季帆争抢手机,迎面而来的卡车,同样惊恐的尖叫,慌乱地躲避,猛烈的撞击,飞溅的玻璃和鲜血。。。。。。在她记忆里消失的一切竟然无一遗漏地清楚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司机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科长,您怎么了?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羿小羽的脸色惨白,她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扶我下去,我坐到后面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司机下车,走过去打开车门,扶下虚弱、惊魂未定的羿小羽坐进后车坐。羿小羽将身体慢慢躺倒在座位上,按住还在狂跳的心,我没事,您慢点开,我刚才只是被吓了一跳,躺一会儿就好了,我不去单位了,您送我回家吧。

  司机开动车子,您可能是以前出过车祸紧张,我开这么多年车了,遇见这样的状况是常事。

  羿小羽没有吱声,她的耳边满是医院里她和季帆的对话。

  我怎么在这里?

  车祸,我们出了车祸。

  谁把我撞成这样?

  我们和一辆着急出城的卡车撞在了一起。

  车子在市区拥挤的车流里行驶、穿梭,羿小羽蜷缩在后车座上,看上去是那么无助。

  一早晨,季帆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就开车直接奔了《都市文学》编辑部,找到了做副主编的老同学葛霖,那次车祸不久,葛霖从海南回来就直接去医院看了季帆,自责后悔不该介绍季帆去参加那个本该他参加的座谈会,说如果没有那次行程也许就不会有这场车祸。季帆劝他说合该他命里有此一劫,不应此时也难逃劫数。其实,季帆心里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场车祸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人祸,这一点连妻子羿小羽尚都蒙在鼓里,和葛霖更不能深说了。他只能劝葛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宽慰他说没准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葛霖听他这么说,又见羿小羽转危为安,心里才宽慰了些。

  葛霖办公室,两个老同学寒暄过后,葛霖说,拿出来吧?我得看看谁那么大的面子能惊动季教授的大驾。

  你啊,没正经的。季帆把奚雅的稿子从包里掏出,奚雅发到他信箱里的稿子已经被他仔细改过,并工整地打印了出来,

  奚雅?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个女作者吧?美女作家?

  我怀疑是不是你整天接触的都是美女作家?人家和咱们是同龄人。

  若不——是红颜知己?

  我说你——,得,我也不瞒你,我欠她一个人情,车祸时她帮过我的忙,我们目前为止就那么一面之交,当初她把稿子寄给我的时候,我毫不客气地批评了人家,以为她无非就是个业余作者了,没想到她把稿子重新修改了,别以为我是为她走你后门来了,你好好看看稿子吧,我敢说她作品里的那种味道,就象刚从土里拔出来的萝卜,新鲜挂着泥土,但绝不是洗好后摆在货摊上的那种,在我接触的作者里,她的文风独具特色,不会给你的刊物擦脸的。

  季帆又简单地和葛霖叙说了他和奚雅相识的过程。

  瓷婚男女 十七(3)

  是吗?这么说我还是罪魁祸首呢,没有我介绍你去参加那个座谈会,就没有那场车祸,没有那场车祸,你们根本就不认识,对吧?葛霖问。

  还真是那么回事,你呀,赶紧立功赎罪吧。季帆开玩笑。

  得,连你都这么推崇,我马上看,现在的稿子套路的东西太多了,我们非常需要耳目一新的东西,放心,老同学,只要真象你说的那么好,我下期就给她上,要什么都不是,这个人情还不能给你,怎么样?

  这还象个副主编的样子,别一天到晚看人总是色眼迷瞪的,那天让于燕揪住你小辫子,我看你就老实了。

  于燕是葛霖的老婆,和葛霖季帆都是同学,他们那班当时有十对谈恋爱的,最后结婚的有两对,其中就有葛霖和于燕。

  大奔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我还是上次喝酒时见过他,好长时间没和他联络了,怎么了?

  我和我于燕离了。

  离了?开玩笑吧?你们不是挺爱情的吗?

  唉,一言难尽,你急着回去吗?

  不急。

  中午咱俩呆会儿?

  季帆看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葛霖点头答应了。

  下午,季帆从葛霖那里回来,心情还沉浸在为葛霖婚变的惋惜里,想着男恩女爱的一对夫妻竟然为了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分道扬镳了,根本就不是因为彼此心有他属,季帆一直以为他们这种同学加爱情的婚姻是最理想的模式呢,没想到葛霖居然说千万别羡慕同学夫妻,同学吵起架来,比不是同学的更不讲情面,更直接彻底,更针尖对麦芒,连做同学时的劣迹都给你翻个底朝天,让你堂堂的大男人连点自尊都没有。

  葛霖的遭遇让季帆感慨万千,进家门的时候还长叹了口气,低头换鞋的时候,发现羿小羽的鞋子在旁边,还没到下班时间她怎么提前回来了?这是很少有的事啊?

  小羽,小羽——

  没人应声,季帆走进卧室,羿小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季帆坐在床边,眼里满是关切,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有点累,我想睡会儿。声音干涩。

  季帆伏下身,手放在羿小羽的额头上,手感不对,惊讶地跳起来,你头上怎么鼓了个包?

  走路没看道儿,磕门框上了。

  挺大的人走路还这么不小心?季帆起身,去卫生间放热水,回来把热毛巾敷在妻子的额头,疼吗?

  羿小羽嫌恶地拿开季帆的手,用自己的手捂住,不疼,你忙你的吧。

  行,我去准备饭,你躺着吧。季帆没察觉出妻子的冷淡,以为她只是疼痛懒得说话。

  你猜我刚哪里了?季帆走到客厅更衣,自说自话,我刚从葛霖哪儿回来,你猜怎么着?他和于燕居然离婚了!你说,两口子什么都不为,完全是家庭琐事说离就离了,一点儿都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季帆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羿小羽漠然的目光,她好象又看见了车祸的瞬间,季帆奋力扭动方向盘,闪过了自己,却把她闪到卡车的正面,她慢慢地闭紧眼睛,泪水滚落出来。

  伪君子!

  瓷婚男女 十八(1)

  季帆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奚雅觉得如同过去自己多次投稿泥牛入海一样,再不抱任何希望。月初正是内部文学刊物《黑土地》出刊日,奚雅每个月这几天是最忙的时候,既要审定那些业余作者的稿件,还要联系印刷厂开印装订,回来则是按照名单给作者和友联单位邮寄,至少十天的时间才能把一切搞定。

  依奚雅的心思,她早就不想办这种劳民伤财的内部刊物了,作者没有稿费不说,读者读起来也索然寡味,她们不但要负责整套的组稿、印刷和所谓的“发行”,还要每年和政府申请经费,然后象等米下锅的主妇一样,仔细地算计多少米做多少饭可以维持多久不饿,光用在这上面的脑细胞奚雅觉得就比构思一个长篇还多。可是这刊物是文联创建时的产物,那么多届领导都坚持办下来了,轮到哪一届都知道是烫手的山芋不得已还得捧在手里,说小点儿是培养业余作者的园地,说大点儿是创建精神文明建设的窗口,可实际效果呢,到如今从“园地”走出的作者寥寥无几,而且几乎成了那几个毫无长进的业余作者的专刊,“精神文明窗口”也沦落成了少数几个人涂鸦的自留地。领导们都心知肚明也都装聋作哑,有人出钱,有人做事,年底有东西写述职报告,劳没劳自家人,伤没伤自家财,何乐不为?

  奚雅知道自己是蚍蜉撼树,说话也占不了地儿,索性不说,索性就把这十天当劳动锻炼,整天坐办公室,腿脚都不灵便了,跑东跑西地可以锻炼筋骨。说是锻炼筋骨,可做起来心情也不那么舒畅,累了一天下来,奚雅连上网打双升的兴趣都没了,洗过澡,懒懒地躺在床上,想着要是丈夫在身边多好,肯定央求他给自己按摩按摩,疏松下筋骨,不知道他那里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疲惫的身心格外需要一只手和一句话。

  奚雅拿过手机拨通了孟嘉伟的电话,她前几天刚到电信局把原来的号码转换成动感地带,这种动感地带可以设两个外地长途电话为亲情号,话费每分钟两角,比平时没有此项服务的至少省三倍的话费,自从丈夫去了北京,长途电话费让奚雅每月的坐机和手机费比以往翻了一番还多,再加上网费,奚雅心疼这笔开销,去印刷厂的时候,途径电信局看了他们的宣传,奚雅听了觉得这业务好象就是为方便她这种情况的人开办的,看来电信部门因为竞争真是动足了心思,奚雅当下就把手机号变成了动感地带号,她想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丈夫,让丈夫也在北京办一个动感地带号,这样公司给他的电话费就够用了,他们之间再打电话时就可以多说会儿,不用为昂贵的长话费担心了。

  喂,嘉伟,是我,吃饭了吗?

  孟嘉伟从银行回来,和同事小赵学说这一天的经过,气得就差一点没骂娘了,小赵也很气愤,没想到昨天忽视的短信竟然给他们的工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给转呼的号码打电话,对方是关机状态,当下就表示说,主任,明天您去找翻译,看他能不能从中再做些解释工作,我呢,直接去银行,让他们给咱们个说法,他们只要推脱,我就让他们直接带我去找这个转呼的家伙,我非揍扁他不可,把他直接拉到外商面前给您做证!

  两个人越说越生气,到了饭点谁也没心思下去吃饭,小赵打电话给楼下的饭店,让他们炒几个菜送上几瓶啤酒来,一会儿功夫,服务生送来了酒菜,小赵把六瓶啤酒全都打开,两个人也没拿杯子,对嘴吹了起来。

  奚雅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孟嘉伟两瓶啤酒已经下肚,心情不好,语气就有些生硬,刚吃!有事?

  奚雅那边说,没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哎,你明天有时间去附近的电信局也办一个动感地带号,打长途每分钟才两毛钱,我前天就换了一个,可以设两个长途为亲情号,咱们这里有这种服务,北京也一定有,你把咱家的和妈那里的设定为亲情号,这样你每月的电话费就可以节省不少了。

  孟嘉伟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天天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我这些天忙着呢,这个周末估计也回不去,你跟妈说一声,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们喝酒呢。

  瓷婚男女 十八(2)

  没了。奚雅满心的高兴被泼了盆冷水,再没了说下去的心情,她赌气地关掉手机,双手垫在头下,眼睛瞪着天花板,任凭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听说城市如今流行“外食族”和“月光族”(即不在家吃饭和每月收入花光),莫非丈夫到了那里别的没学会,却先学会了不过日子?如果这些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那么今后那个偌大的城市该有多少诱惑在等着他?等到有一天他们愿望达成,命运还会还她一个金刚不坏之身的丈夫吗?如果他和她都不再是彼此心目中的他和她,他们现在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奚雅辗转反侧,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当初放丈夫走的决定是否正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穿越梦想的霓红一点点向她走来,虽然她现在看不清楚它是什么?但是她的心已经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孟嘉伟关掉手机,又扬脖灌了一通啤酒,小赵在旁边问,是嫂子吧?

  孟嘉伟没好气地,是,不是她还有谁?

  主任,嫂子也是好意,您不该和嫂子这样说话。

  你说她不是添乱吗?咱们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她却让我办什么动感地带?

  咱火烧眉毛,嫂子那么远也不知道啊,您把火气撒到嫂子身上,嫂子多冤枉?

  唉,不知道怎么搞的?原先我以为你嫂子虽说个性强点还是比较理解我的,从我一到北京,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俩竟犯呛了,小赵,你说,这夫妻一分居是不是哪儿都对不拢了?

  您看您问这人,我连婚都没结呢,我上哪儿知道分居和同居的滋味呢?您啊,全让他们给气糊涂了!小赵乐得呛了酒。

  来,爱他妈的怎么着怎么着吧,咱们喝!孟嘉伟也扑哧笑了,端起酒杯和小赵很响地撞了下杯,然后又给楼下的饭店打电话。

  哎,让服务生再送四瓶啤酒过来!

  早晨,孟嘉伟不到八点就开始给翻译打电话,翻译没开机,孟嘉伟知道这些人都是夜猫子,肯定昨晚的夜生活又折腾得很晚。九点的时候,电话终于打通了。

  翻译在电话里说他和马克正在去郊区一家屠宰场的路上,昨天不知道这家屠宰场怎么得到的信息,晚上特意请他们吃饭,约他们今天去厂子参观考察,马克同意了,看来,马克已经下决心不再和你们联营了。

  孟嘉伟电话里着急地说,你不是昨天答应帮我解释了吗?我当时就把情况告诉你了,银行那边已经做出赔付我电话费的承诺了,而且你们可以去他们哪里查清楚我是否在他们那里贷过款啊。

  秘书无奈,孟先生,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帮不上忙,我们大家都是空口无凭,如果你还想做这笔生意的话,赶紧想办法从银行开个证明来,赶在和这家谈判之前,我再帮你递给马克,让他权衡你们两家的实力再做决定,其他我就无能为力了。

  孟嘉伟二话没说,吩咐小赵看家,赶紧开车奔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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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婚男女 十九(1)

  早晨,羿小羽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化妆,试图遮掩额头的青紫,季帆走过来,关切地问,上班行吗?不行休息一天?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的瞬间,季帆忽然从羿小羽的目光里读出一丝寒意,尽管低垂的眼帘很快将目光遮掩掉,季帆还是感觉出了异样,不过,他不想一早晨就让彼此坏掉心情,他装做若无其事地走开,早饭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吃,别凉了,我去给末末穿衣服。

  没有回答,季帆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

  羿小羽冷眼看着季帆忙来忙去,觉得他对自己的关心是那么虚假,想着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用这种琐碎的忙忙碌碌的关心遮掩着他曾经对自己的不忠,利用自己的失忆让她生活在感激和满足当中,他还以为自己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呢?很可能希冀她一直失忆下去,一直生活在他为她编织的谎言里,生活在他为外人制造的假象里,以维护他好丈夫的脸面,维护他为人师表的尊严,他可能万万想不到,她轻描淡写说的一撞居然撞醒了她,居然让她回忆起了车祸前后所有的一切,她不想告诉他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她倒要看看他试图瞒多久?看看他如何表演下去?他还和那个叫杨凌的女学生维持着那种暧昧关系吗?经过了这场车祸他是不是做得更隐秘了?不管怎样,羿小羽都决定先不戳穿他,她要给自己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他们的未来,昨天,他不是还在感叹葛霖的离婚吗?她觉得从现在起有必要反思一下自己的婚姻是否再值得维持下去了,她已经看不出和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危险的时刻把她置之度外的男人继续生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羿小羽的心情还没有好起来,她觉得这次记忆的复苏不亚于她上次身体的死而复生,那时候她的疼痛在身上,这次却疼在心里,别人看不见,自己难受还不能哼出声。

  孟嘉伟推开她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羿小羽正捧着脑袋发呆,她看着这个急霍霍的男人问,你找谁?

  孟嘉伟第一眼看见羿小羽一楞,他想象里昨天和他通电话的女人一定是那种满脸横肉或者刁钻不讲理的主,没想到昨天自己坐过的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位纤弱的美女,她微簇的眉宇和脸上的忧郁都让他措手不及,他原是想和她大吵大闹来的,如今面对这样一位女人他的火无端地消失了,他尽快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你,就是昨天和我通过电话的羿小羽?

  是,你是谁?羿小羽挑了下眼眉。

  我叫孟嘉伟,你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让我今天来找你吗?

  羿小羽轰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忘记了答应这个男人的事情,不过看他的样子不象电话里那个胡搅蛮缠的男人,可是自己也不应该大意,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提供相关证据,我们妥善处理?

  孟嘉伟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我能坐下来说吗?

  羿小羽点头。

  你不要以为我来是找你们麻烦的,要真是区区几十元,上百元的电话费我真的犯不上找你们,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不知道这笔生意对我对我们公司是多么重要!孟嘉伟详细学说了所有的过程,恳切地,你说,我该怎么办?

  羿小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也没料到会给这个男人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和麻烦,看来当初是自己冤枉他了,这样吧,我给你打个证明,盖上我们单位公章,证明你是清白的,行吗?

  孟嘉伟想了一下认为不妥,万一马克再怀疑自己的证明有假呢,他岂不是更说不清了?再说这件事再不抓紧就全完了,这样吧,证明你照样写,你要是现在有时间,跟我去找趟他们,带着你的工作证,当面和他们解释一下,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我,和不和我联营,我都不再找你们了,你看行还是不行?

  羿小羽看着孟嘉伟恳切的眼神,心里一动,这么纯净真诚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些不忍拒绝这样的目光,好吧,就照你说的办,我跟你跑一趟。

  谢谢!谢谢!孟嘉伟差点欢呼雀跃起来。

  羿小羽被他的神态逗笑了,这是她今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楼下,羿小羽带好相关证明,招呼司机,孟嘉伟给她打开自己的车门,坐我车去吧,完事我送你回来,放心,我不会拐跑你的。

  羿小羽看了他一眼同意了,心说量你也没那个胆!

  瓷婚男女 十九(2)

  孟嘉伟为她打开的是前车门,羿小羽犹豫着,我还是坐后面吧。

  孟嘉伟笑了,还是不相信我?

  羿小羽只好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面对这个男人的目光就自动败下阵来?她不想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昨天的记忆恢复让她对这个位置心有余悸,但是转而一想,她还想学驾驶呢,如果连副驾驶的位置都不敢坐,还怎么学开车?这种恐惧没人能帮自己,只有自己战胜自己,才能让她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羿小羽坐好,仔细地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心里说,就从现在开始吧,死都死过了,还怕坐车?

  尽管这样想,一路上羿小羽还是紧张得要命,错车时,对面的车还离得很远,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提醒孟嘉伟注意,开了不到十分钟车她至少叮嘱孟嘉伟十遍开慢点,孟嘉伟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坐车紧张的人,听她昨天电话里的语气,看她本人怎么也和现在胆小如鼠的样子对不上号。

  孟嘉伟调侃她,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你搞得我注意力分散了更不安全,哎,你是不是坐车时遇到过事故?

  羿小羽敏感地瞪视着他,表情里有些震惊还有些愤怒。

  孟嘉伟赶紧说,得得得,我不问了,这么着吧,你闭上眼睛,我开车,你就相信我一把,行吗?

  羿小羽听话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了,看看没什么事又把眼睛闭上了,她的样子让孟嘉伟想起儿子在幼儿园午休时的样子,儿子精力旺盛,中午从来都没睡过觉,上了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午睡,只有儿子睡不着,被迫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有一次儿子回来和他诉苦说,爸爸,我整整闭了一百次眼睛才熬到老师让起床。儿子诉说时那痛苦劲让孟嘉伟至今还记忆犹新。羿小羽此刻的神态让孟嘉伟觉得好笑还有那么点亲切,他不时地拿眼角撇着假寐的羿小羽,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好好开你的车,别老看我!闭着眼睛的羿小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孟嘉伟扑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羿小羽睁开眼睛,你笑什么?

  孟嘉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才对上号了,我一路上都在琢磨今天的你怎么和昨天电话里的你一点都不一样呢?你刚才说话的神态忽然让我找到了感觉,你还是睁开眼睛让我感到轻松些,你闭上眼睛和电话里的你都让人恐怖。

  恐怖?我让你恐怖了?

  还不够恐怖啊?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你看穿了一样!

  呵,那明儿我改行做侦探得了,谁是罪犯一看一个准!

  我看你还是别做侦探,做警察局长吧。

  为什么?

  你做警察局长那罪犯不用抓都会主动投案自首。

  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那句诗吗?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啊,你取笑我?

  没没有,哪儿敢?怎么样?感觉轻松点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提醒我开慢点了。

  羿小羽笑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细心,不知不觉中她的感觉比刚坐车时轻松多了。

  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孟嘉伟看着还有些紧张的羿小羽说。

  你还有什么好笑话?羿小羽看了眼他,她太知道那些男人了,肚子里的汤汤水水除了黄色短信就是黄色笑话。

  有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他第一次来到海边,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便伸开双臂朝大海扑去,喊着:大海啊,你就是我亲妈!一个大浪打来,铺天盖地将他推倒在岸边,他抹了下满脸咸咸的海水骂了句:这是什么妈啊?是妈也他妈是后妈!

  羿小羽扑哧笑了,她看孟嘉伟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他们赶到郊区马克考察的那个屠宰场时,马克一行正好刚参观完毕,翻译接了孟嘉伟的电话,转告了马克,马克从接待室里和翻译走出来见等在厂外的孟嘉伟,孟嘉伟把羿小羽介绍给马克,马克眼睛一亮,嘀了得勒地说了一串英语,翻译翻给他们说,马克没想到羿女士还为此专程赶来,他为误会了孟先生表示歉意,他回去后会认真考虑他们的合作,尽快给孟先生答复,他还希望能和羿女士保持联系,也许今后会与你们银行有业务上的往来。

  羿小羽赶紧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递给马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马克先生生意上有用着银行的地方,可以直接和我联系,能为马克先生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孟嘉伟问羿小羽想吃点什么?羿小羽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县城和那些从外观上就能想象出来里面卫生的小饭店,摇摇头说,算了,还是回市里吃吧。

  孟嘉伟原本就是从这样的地方走出来的,知道这里的饭菜质量,也不再坚持,这次他打开后车门,他不想让羿小羽饿着肚子再紧张一路,没想到,羿小羽径自打开前门坐了进去。

  孟嘉伟笑了笑,关上后车门发动了车子。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坐前面了?羿小羽边系安全带边问。

  孟嘉伟笑着看着她,你要不这么做你就不叫羿小羽了。

  呵,你还很知道我啊?

  差不多。

  你都知道我什么?

  你是一个不服输的女人,但是又象个惊慌的小兔子,敏感而脆弱,感觉你不是有过非常经历就是在经历一个非常时期。

  羿小羽惊讶他的观察力,她不想让自己完全暴露在这个刚认识的男人面前,她掩饰地,什么非常经历非常时期的?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要睡觉了,到了叫我。

  你不怕我开快车了?

  人都掉井了还要脑袋干什么?你看着办吧。羿小羽双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她不想和他多说,她担心言多语失,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灵起任何微澜,昨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够让她心乱的了。

  好吧,你放心睡吧,到了我叫你。孟嘉伟觉得此刻的羿小羽又象一只把头缩进壳里的小乌龟,这个女人肯定有什么心事,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该再刺激她。

  可能是昨夜里没睡好,羿小羽不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孟嘉伟边开车边不时地打量着睡梦中的羿小羽,他发现同是女人,自己的妻子奚雅和眼前这个女人是那么的不一样,奚雅平时很少化妆,出门顶多涂点口红,什么时候看见奚雅都是素面朝天,这个羿小羽不但打过粉底,涂了眼影,眉毛好象也是精心修过的,还有轮廓清晰的嘴唇绝不是象奚雅那种随意涂抹上去的,在他的记忆里奚雅从来没涂抹出这么性感而丰满的双唇,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显然是香水的味道,而奚雅天生对花粉过敏,什么香型的香水都不能用。

  原来女人是可以活得这么精细的,孟嘉伟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克制自己不去看睡梦中的羿小羽,那张脸对他的诱惑越来越难以承受,可不看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他甚至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他不明白是自己很长时间没回家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挨着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

  唉,早知道,早知道真不该同意让她坐在前座。

  一路上,孟嘉伟倍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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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婚男女 二十(1)

  你好。奚雅。

  好久没有和你联系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