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死。”
“刚才那御裁也被针扎伤了,要是她真的和这件事有干系的话定会安然无恙的!”桃夭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可乔宁居然没有表扬她!
“或许这银针根本就没有毒,可从那御裁的反应来看这银针也绝不是该有之物。”乔宁忽而觉得悲伤,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不能放下防备的生活。
“公主觉得最有可能是谁?”那婚服就在手上,有了那只硕大的老鼠的血浸染婚服湿漉漉的有些重。桃夭怕被那银针扎到,翻看了会儿便又将她扔到地上。
“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不能死。”乔宁不止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很害怕这真相是她最不希望的那个。
“但愿下次的婚服没有这样恐怖的东西了。”桃夭衷心的期盼着,这皇宫实在是太可怕了!
乔宁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下次了”
“什么?”桃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公主可从来没有退缩过,为何现在说出了这样反常的话?
“这件事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绝对不会如他意的,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个没有底线的人!”
第二十四回曲妃不见了!
?
定为立后的那天天气晴朗,文武百官着了朝服早早的就在庙堂外等候。
在琅寰北国,立后是关乎国体的大事,必须上报达天庭,下知会百姓,让举国见证普天同庆。其中知会百姓次之,报达天庭主之。达天庭指的就是让列祖列宗天上神明都知道,因为皇后生前要母仪天下,死后要放入庙堂。
祝云芳同帝廷冽坐在广场正北方的位置,华盖遮盖了阳光,他二人静静的等候着那女子入场,可直到巳时那女子依旧没有出现
事情有些不妙,直胜券稳操的帝廷冽脸色变了变朝身边的夕使了个眼神。夕刚要离去却见不远处那御裁跌跌撞撞的跑了来。
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帝廷冽快步迎上前去。
帝廷冽霍的起身让在场人纷纷愣,近身的祝云芳看了他眼,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得色,然而下瞬却被冷漠所取代。
天子迎面而来,那御裁早已软了腿脚普通声跪了下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料到了没什么好事的帝廷冽倒也淡然了,命夕将那御裁领到僻静处才道,“何事起来回话。”
“奴婢不敢,奴婢有罪,奴婢罪该万死”那御裁说着重重的磕着头,她额头上还留着未愈合的就伤疤。
“是曲妃那边出变故了?”
那御裁愣,缓缓的点了下头,嘴里依旧不停的喃喃着,“奴婢该死,奴婢失职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曲盈盈应该已换好婚服说是婚服或者说皇后朝服来得更为贴切随御裁前来庙堂外接受立后大典的洗礼,可,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这御裁面如死灰,孤身而来?曲盈盈去了哪里?
“曲妃何在?”帝廷冽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浮躁起来,似乎再也不能承受任何变故。远处有风刮来,风中是大臣纷纷的议论,还不是有人投来目光,或是怪异或是嘲弄。
“娘娘她她不见了前些日子奴婢送衣裳过去,可衣裳上不知怎的多了许多银针,奴婢怕皇上责罚又怕娘娘见怪,故连夜赶工又做了件衣裳,这衣裳由奴婢亲自保管,总算没有出纰漏,可今早去朱雀宫的时候却发现娘娘不在宫中,问宫里的人都道不知”那御裁好不容易才挤出这番话来,感觉那少年天子金色的滚边龙袍刺眼他不由闭上了眼睛。
后面说了什么帝廷冽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心脏收缩再也禁不了什么打击了,她迟迟不出现他也猜到了有变故,可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大的变故。
男子的惊慌落到夕眼中,夕不禁诧异:这男子向来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情绪改变,这瞬间这大起大落又是何缘由?
“你方才说,发生了何事,曲妃为何会不在宫中?”帝廷冽呆了很久才整理好思绪,重新回过神来的他已经收敛了表情,淡漠的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般。
“原来的衣裳不知为何被缝上了好多细小的银针,曲妃娘娘大为动怒,奴婢无法只得连夜赶工,可今早去朱雀宫的时候,娘娘并不在宫中”
“找了没有,可在其他地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知道立后大典的时辰她不可能不在宫中,她不在只可能有种可能:她想不见。
“奴婢还顾不上就前来禀告陛下了”那御裁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帝廷冽眼,只眼让帝廷冽的血液几乎逆行。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帝廷冽忽的开口,几乎忘了眼前的棘手事情,这御裁的眼睛不知何时已开始滴血,鲜红的血从眼角缓缓的流下,流过她苍白的脸颊滴在那深蓝色的衣裳上,不多时衣裳已浸湿了大半。
“眼睛?”显然那御裁并没有察觉,条件反射的伸手去触碰眼睛却摸了手腻滑。
“血这是血”御裁大惊失色,跪行到帝廷冽面前。“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陛下饶命,奴婢还不想死啊!”
这突如其来的次次变故已超出帝廷冽的意料太多了,他不及细想便吩咐旁的夕,“带她去御医署。”
这御裁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无论这件事情与她有无关系她都不能死!
夕点点头,正要去扶那御裁却听到砰的声响。
那御裁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夕惊,矮身去探却发现她已没了气息。
“死了?”帝廷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得夕点头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鲜血如柱很快就淹没了御裁的半张脸,她的双眼睛卦睁的大大的,看着帝廷冽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
“属下立刻前往朱雀宫探究竟,主人莫要担心。”夕说着深深揖,转身朝朱雀宫的方向奔去。
帝廷冽扫了眼,周围的灌木几乎将人的身子掩盖了,只是不远处时不时有声音传来,众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可身为主角的曲盈盈却始终没有出现。
终究还是看低了她,要说六年前的她只是个有着坏毛病让人很讨厌的孩子,那么今日的她绝对是个让人毛骨悚然始料不及的女魔头,且不说这系列的事情是不是她亲手策划,单是她忽然消失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好你个曲盈盈,孤必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
“主人。”
身侧忽的传来个冷澈的声音,听出是朝帝廷冽不禁输了口气,“孤在此。”
朝循着声音找到了灌木中间的帝廷冽,他脚边的血泊中具女尸静静的躺着。虽然早就料到出了意外,可真正看到这情形的时候朝还是惊了跳。可身为帝廷冽的心腹琅寰北国左将军的朝还是很快的调整了自己,“太后命属下来找主人您,这里交给属下,主人去应付太后罢!”
是了,还有个太后!今日的事情不管真相如何都不能让祝云芳知道,指不定她是人是鬼,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和她也脱不了干系,便是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也绝对不能让她看了笑话去!
第二十五回博弈
?
阳光已经升得老高,将广场照得炙白发亮,广场上沐着阳光的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的。
“这曲妃娘娘怎么还不来啊,都正午了!”
“是啊,巳时三刻就要开始的,这都快午时了。”
“搞不好是曲妃娘娘身体没有好吧,那天都从马上摔下来了。”
“陛下那么宠她,要是真不能出席也不会定在今日了”
众人纷纷的议论不时地传到耳朵里,远远站在皇亲国戚队列中的九罗冷冷的笑了,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的某处好似被人猛地扯了下,疼的不能自已。
“心中不是滋味吧?”旁的帝廷尧偏偏还要伤口上撒盐。
“艳阳高照的,我倒觉得很是滋味呢。”
和九罗在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会将真正的情绪挂在脸上,但这么多年,看也看惯了,她越笑得灿烂的时候心中就越是冷清,也许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情绪吧,除了帝廷冽,可惜他不是帝廷冽,他也不想做帝廷冽。
九罗的目光落在远处,那身龙袍,庄严而冷清的男子身上,他从宫墙深处缓缓走来,眸色有些深沉,似乎心里有事,可走得更近了却并不能发现什么。
“皇上,都什么时辰了,这曲妃怎么还不到场,你说的皇后之选就是这样的女子?”帝廷冽还不曾入座,祝云芳就指名道姓的发难了。
帝廷冽只当没听到,淡然坐下。
祝云芳当然不相信他没有听到,但面对无视这回她却没有生气,她甚至觉得面前的少年天子很可怜。“曲妃不会在出现了吧,你的皇后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即便她过关斩将的到了最后这步。”祝云芳忽然笑了起来,心情很好似的。“哀家忽然有些喜欢那个女孩子了,倒是个放纵不羁的女子,这才是传说中的南夜国九公主呢!”
“母后英明。”
祝云芳的大段话竟只得了帝廷冽的四个字她不禁也愣住了,这少年的确反常呢。“那今日的立后大典取消了么?”
“母后做主即可。”
“那皇后之人选,择日再定?”
“母后说笑了,皇后的人选当然就是曲妃了,怎会有他人之说。”直表现的恭顺的帝廷冽忽的反对了,冷冷的看了祝云芳眼,与说出的温柔话语全然不同的是他冷森的表情。
她越是反叛抵抗,他越要让她身不由己!
“这样的女子,你居然还纵容?”祝云芳气的浑身发抖,向来不喜欢皱眉的她也头次破了例。
“后妃儿臣不可能控制,但皇后儿臣只想有她个。”这句话他本该为了另个人说的,但今日却违心的说在了这里,帝廷冽想着不禁苦笑起来。
祝云芳深深吸了口气才压制住自己要离席而去的冲动,听到那司仪高声的宣布立后仪式取消后她拂袖离开了广场。
帝廷冽远远地看着她离去,不禁佩服起她来,不愧是国太后,这样的清净下还能顾得了体面!
立后大典临时取消,并没有给出个具体的理由,文武大臣们簇拥着离去,心里惦念着又多了些饭后的谈资。
帝廷尧在队伍最末踟蹰了很久终于还是转身朝帝廷冽走去。九罗本要离去见帝廷尧此番便也跟了上去,老实说她也想弄个明白。
两兄弟还是微笑如故,帝廷尧首先开了口。“为何临时取消了,是你的主意还是曲妃的缘由?”
帝廷尧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三分焦急,那感同身受的表情让帝廷冽微微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兄过虑了,只因盈盈起晚了错过了时辰,所以不好意思来了。”
“就因为睡过头了错过了时辰?这未免也太过”
该说是任性妄为还是恃宠而骄呢,帝廷尧瞠目结舌,猛地想起来身后跟了个人便想回头看看她表情。
果不其然九罗脸都绿了。“皇上此举未免太过轻率了吧,要是让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还不得闹得满城?”
“别有用心的人?”帝廷冽笑了笑,眼光四下里扫了圈最后落在九罗身上。“王嫂说笑了吧,这里只有你和王兄二人,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怎么会是别有用心的人呢?何况我也不觉得这样轻率,盈盈在家的时候就是最受宠的公主,来了这里我怎么能让她失宠呢!”
九罗时间语塞,面前这张曾经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脸孔也变得陌生起来,她望着他,很久很久,终于叹了口气,“不愧是国天子,果真是好大的手笔。”
而皇宫某处僻静的角落里身素色衣裳的乔宁正将手中的书卷翻了页,听着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撞入眼帘的桃夭大汗淋漓的脸。“公主。”
“怎么样了,立后大典进行的怎样了?”
“你都没有去,哪里还会有什么立后大典啊!”桃夭屁股坐在乔宁对面,没好气的道,“公主你就是爱折腾,都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了,为何不干脆走了之,宇城去不了,逍遥岭去不了,我们还不能去别的地方么?”
“说的倒是轻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适合逃难么?”
乔宁举起包着纱布的手,伤口的疼让她脸色有些苍白,桃夭悻悻的低下头,不死心的道。“那等伤势好了啊。”
“你想得可真是天真啊,我现在走势必会挑起两国的战火。”
“怎么会”桃夭脸色微变,嘴上虽说着不可思议,可心里其实已经承认了这事实,而在乔宁淡淡的声音里她恍然大悟。
“在我来琅寰北国以前他直在扩张,之所以留下了南夜国是只因为还未延伸到,你我都知道他对曲盈盈恨之入骨,而他心里的那个人”
乔宁顿了顿,尽量不去理会那悲凉的心境才接着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他的这些恨都加在了南夜国身上,对于个囚禁了他整整三年的国家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么,我这走正好给了他攻打南夜国的理由。”
“可你为何要管南夜国呢,她不样抛弃了你么?”桃夭不明白,那个故国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她这样守护着。
“可我怕自己会个不小心让更多的孩子成为我这样的孤儿。”
第二十六回杀人凶手
?
乔宁不会为了己之私离开琅寰国,这点早在她决定替嫁的时候就已在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了。她虽非出身名门世家,可自幼在神侯府受的教育也让她保留了颗悲悯之心,她不能放任着不公平的事情,更不能让任何灾难因为自己而起。
这样的悲悯桃夭是不懂的,她有记忆以来就在逍遥岭,帮着乔楚打扫庭除,次乔楚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她留着桃夭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做那些琐碎的事情,桃夭很多的观念也受到了乔楚的影响,她很不明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甚至也不会感激你的人着想有什么意义。
乔宁的伤势还有些重,她离开朱雀宫是为了安静的养伤,二是为了给帝廷冽以反击。
她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可心中的委屈和压抑还是让自己情不自禁的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以后他便会更坚信她就是曲盈盈这事实了吧,这以后她若是再想澄清什么就没有机会了,可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的确已经死过回了。
乔宁假设了种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单单没有想过太后会亲自找到了她,并且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了她。
当那个身华服雍容得体的夫人缓缓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甚至为了要如何行礼迎接,只是僵硬的唤了声。:“太后?”
祝云芳上下打量着女子,不冷不热的笑了下,便很自然的在女子对面坐下。此时乔宁已经站起身来,低眉顺眼的看向祝云芳,声音也压得极其温和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怎会有兴致到这里来?”
乔宁这几日都和桃夭待在皇宫北边废弃的院子中,吃喝都是桃夭悄悄在御膳房拿过来的,皇宫不愧是皇宫,废弃的院子也打扫得和有人住般,乔宁对此很满意,还暗暗下了决心,往后都在这废院中度过了。
阳光照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她素色的衣裳有些刺眼,像那日端坐马上般,不怒自威。云芳很少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这女子,今日看竟猛地觉得这女子生的当真好看。
“从前哀家怎么没发现,你这女子也又几分姿色。”祝云芳的眼神带些冷意,便是夸奖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嘲弄了,乔宁淡淡笑,无悲无喜。“太后过奖了,和太后您相比臣妾就是脚底的泥,您是天上的云。”
“云泥之别?呵呵,你这小妮子不光有姿色还很会讨人喜欢呢。”祝云芳说着将目光在周遭扫了眼,末了摆出副长辈上者的姿态缓缓的道,“不过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身为皇帝的妃子你不住在自己宫里却要跑来这废院当中,不怕沾染了晦气?”
“臣妾犯了错误,理当受罚。”乔宁并不认为这院子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很喜欢这样清幽的环境,少了打扰她也不至于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皇上这么疼你,他忍心惩罚你?”
那太后显然不敢相信,乔宁不由得苦笑:这就是所有人看到的,帝廷冽将她宠上了天,可事实上呢?“皇上再如何宠爱,臣妾也不能造次。”
“哦?”祝云芳睨了她眼,口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她身后早有婢女端了茶水过来,祝云芳轻轻呷了口茶才道,“哀家可听说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这么温顺的,怎么改脾气了?”
“这里自然不是家中了,臣妾的母后说万不可以给南夜国丢人,更不能对琅寰国无礼。”乔宁淡淡的说着,将目光投向远方,离开南夜国也有些日子了,这里的切让她并不快乐,可她却不想回国,或许这就是她的悲哀,前无去处,回首无归。
“你知道哀家今日来找你为了何事吗?”
闲话了几句祝云芳终于说到了正题,倒也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了,乔宁猜想多半是自己此时的神情太过可悲了。
“臣妾这些日子的表现让太后并不满意吧,陛下对臣妾的宠爱也超出了本该又的尺度,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而正如太后所说臣妾也不适合为国之母。”乔宁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有些苍白,戴在手腕的玉镯子不知何时又调皮的跑了出来。
祝云芳并没有注意道乔宁手腕上的镯子,她只是好奇这个传说中飞扬跋扈的女子为何有这样温柔的面,顿了顿她道,“也难怪皇帝宠你,原来是有颗七窍玲珑心。”
“多谢太后夸奖。”
“那你是答应了?”祝云芳没有想到这切这么容易,心中的喜不禁爬上了眉梢。
“答应?”乔宁明知故问。
“答应了放弃,本来武试你也没有通过,没有国之母的资格。”祝云芳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俨然她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话虽如此,可陛下为我铺了那么长的路,我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
依旧是温和的声音,可那自居之间的决绝却让人心中跳,本在边昏昏欲睡的桃夭下子就被震醒了,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自家公主莫不是傻了吧,方才说不愿意的是她,现在同意的还是她,难道说她是闲着没事,想把琅寰国的两大巨头都得罪了?
真是那样的话她们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
“你还是要争?”祝云芳脸色顿时变了,声色俱厉的看着乔宁。
乔宁并没有被她的样子吓倒,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退缩,当年帮他回国是这样,如今甘愿做他的棋子也是这样。“陛下给臣妾的,臣妾不敢丢,便是以性命相拼也在所不惜。”
他说她不是他的妻子,但至少她可以做她驰骋天下的棋子。
祝云芳愣,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女子了,这并不像个刁钻公主该有的姿态啊。可便是她姿态再高她也不怕,她有太多的权柄握在手上了。
“就在立后大典当日御裁离奇失踪,而恰巧你没有出现在立后大典上,现下内外都在传,是你害死了御裁畏罪潜逃了。个杀人凶手是不能当皇后的。”
第二十七回孤替你顶着
?
乔宁呆,整个人个趔趄几乎栽倒在地,她直以为那御裁不会死的,虽然她猜到了那衣裳上的针有毒可没有想到会是致命的剧毒。只是事已至此再伤神也是枉然,她叹了口气便恢复了淡漠,眼光看着面前的落叶枯枝淡淡的道,“御裁的死和臣妾有什么关系呢,太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敢这样说?”
“证据?”祝云芳轻蔑的笑,双眼睛透出几分怨毒来,“还需要证据么,你畏罪潜逃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乔宁很少看到这样的表情,毕竟她从小到大接触得多的都是男子,至于桃夭自然也不会对她有这样的表情,便是那个被夺了所爱的九罗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就成了畏罪潜逃了?是了,太后娘娘想治我的罪,还怕师出无名么?”
“你这话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你,给你强加了罪名咯?”祝云芳乜斜的看着乔宁,句话说得轻缓却极有力道。
乔宁沉吟片刻,微微笑了起来,心中直疑惑的事情似乎有了些许眉目。太后这样火急火燎的跑来和她说这些,至少证明这件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这背后操控的人就是她!
“其实,哀家也挺喜欢你这个小妮子的。”祝云芳见女子不答话忽的话锋转,变争锋相对为绵里藏针。个人远嫁他国不容易啊,你这小妮子还吃了这么多苦,在武试场上哀家就对你有些好感了,而这次你敢于让皇帝下不了台,哀家就更是欣赏了。”
这才是她的重点吧,敢于让皇帝下不来台的人她都会有好感的。
女子依旧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那模样儿看着是恭顺,可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却时刻招致着她心中自有番思量,任何事情都骗不了她。云芳眯了眯眼,觉得是时候和盘托出了,她朝身后挥了挥手那婢女凑了过来,她在那婢女耳边嘱咐几句那婢女便走开了。桃夭看到皇后的婢女走开不由愣,心中猛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刻那妇人的眼光就看了过来,话未出口先带了三分笑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桃夭僵硬的笑了笑,心中升起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小姑娘,我和你家主人有话要说,你先回避下可好?”
说是命令不如说是请求,桃夭当然不能也不敢拒绝国太后的请求,可怜巴巴的看了乔宁眼。
乔宁冲她温和的笑了笑,“太后叫你走就走吧,得太后庇佑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得很是高明,方面安慰了自己的婢女另方面也无形之中将祝云芳作为了庇佑伞:我有什么事情你必须保护,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云芳暗自皱了皱眉,面前的这个女子果然很棘手。
乔宁并没有注意祝云芳,看着桃夭脱离了自己的实现她道,“此处就剩您和我了,太后有话不妨直说。”
“你可听过关于皇上的故事。”
祝云芳像是个精通巫术的老妇,虽面容还是光鲜的,可那掩藏在阴影之下的半边脸却带着意思诡异的笑容。乔宁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笑容。“臣妾不知太后所指何事。”
“都说了有话直说,你怎么地装傻呢?”
祝云芳很不满意乔宁的反应,眉峰都皱成了川字。
或许是不想和她做过多的纠缠,乔宁顿了顿道,“太后说的可是关于皇上‘足踏七星’的传言。”
“那不是传言,那是真实的预言,因为她应验了。”
祝云芳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的眼睛本就大,这瞪眼白要比眼黑多,加之她整个人都藏在凉亭阴暗的地方,看起来阴森而恐怖。她不等乔宁又任何思考的机会,在那诡异的气氛中接着说道,“他出生后不久他那位直受宠的母妃就郁郁而终了,他八岁的时候琅寰北国被卷入了苍凉州的混战里,所有的皇子都安然无恙,只有他被你南夜国掳走了。他回国之后陛下离奇死亡,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陛下将皇位传给了他!”
这番话说完祝云芳平日里那张还算徐娘半老的脸已经扭曲狰狞了,乔宁不愿意再多看眼,淡淡的笑道,“谁还没有国三灾四难啊,当今陛下不过是比平常人坎坷了些罢了,若是没有当年的苦难,怎么能凸显他此刻的成就呢。”
“可当年沧凉州最灵的算士都说了他是天主孤皇,注定了要克死他身边所有的人的,他母亲死了,先皇也死了,你当真要做他身边的女人吗,你不怕死吗?”祝云芳竭尽所能的吓唬乔宁。
乔宁笑置之,也跟着对方的口气将话往绝里说,“谁不怕死啊,可人总是要死的啊,若是能陪在他身边,便是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哈哈哈,真是孤的好爱妃,能听你这样说孤就放心了。”猛地阵笑声从院子外传来,乔宁和祝云芳都是愣,不约而同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身深蓝色便服的帝廷冽从回廊的尽头快步走过来,他身后朝微微低着头神色肃穆眼观鼻鼻观心的跟随着。
看着忽然出现的帝廷冽祝云芳的脸色首先变了,或许是恼羞成怒她忽的站起来大声斥责起来。“你这无礼的小子,你何时出现在此的?!”
“啊哈,母后不要动怒,怒气伤肝,儿臣只是心里念着盈盈,等不得她去找我就自己找来了。”男子嘴角微微扬起,口中说出的都是甜蜜之语。乔宁凝眸看着,渐渐地就有了丝不真实的感觉。
他说这些话都是为她,可这个她真的是她么?
“怎么了盈盈失魂落魄的,是母后责怪你了么?”在祝云芳面前帝廷冽还是做足了戏,缓缓走到乔宁面前站定看着出神的她这般问道。
乔宁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句话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为何这个人这样陌生又这样熟悉
“立后大典的事情孤不怪你,你放心天塌不下来,便是塌下来了也又孤替你顶着。”
第二十八回做戏也挺好
?
“你替我顶着?”乔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有那么瞬间她有种灵魂出窍的不真实之感,面前的这个男子分明是她所熟知的帝廷冽,可言语之中又给她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这切只是种虚无缥缈的梦幻,梦醒之后她便什么都没有了。可亟不可待的想抓住什么的她还是开口想问了,虽然知道这个做法并不明智。
本以为女子会像往常样温顺的答应着,同他唱出毫无破绽的戏,可女子却蓦地问了这么句,他不禁愣了下,可国天子毕竟是国天子,很快他又缓过神来了,温和的笑道,“嗯,孤替你顶着,便是天塌地陷孤也会守你平安无恙。”
男子站着的地方刚好又阳光照着,光线里的他温和静好,更像是副色彩鲜明的画卷,那样完美,完美得让人不忍破坏,而乔宁偏生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你确定是守我?”
当然不是。男子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答案在心中显而易见,他以为女子也知道的,可女子却有此问。感受到旁的祝云芳偷来怪异的目光他哈哈笑道,“傻姑娘,怀疑什么呢,不是守着你还会是守着谁呢,母后都看到了我可是为了你连国家法度都不顾了,这还不够么?”
“哼,你也适可而止吧!”祝云芳冷哼声,似乎再也看不下去她霍地下站了起来。“哀家说的话你最好想想清楚了。哀家信佛,相信苍天有眼,犯下的罪过终究是要偿还的!”
乔宁不用看也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正想笑置之却听见耳边传来另个声音。“孤不信佛没有这些顾忌。”
震惊的不光是乔宁还有祝云芳,虽然早就知道着少年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却也没有想过他会公然叛逆到这步。“你”
祝云芳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在琅寰国皇帝是最大的,太后便是再最贵也是人之下,怪只怪坐上龙椅的不是她的儿子。
看着渐行渐远的妇人乔宁忽然从心底冒出股寒意来,那寒意来的太突然让她禁不住颤抖了下。而肩头忽然袭来的力道又让她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着肩头那只手的主人乔宁不禁苦笑了下。“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是要替我顶天立地什么的吗?”
“天还没塌呢!”温和的笑容已经不见了,面前的男子好像撕了层面具似的,下子就冷冽起来。“缺席立后大典是怎么回事,你若没有个好的解释,孤会让你受到惩罚的!”
乔宁顿了顿才让自己从半昏半醒的状态里醒过来,看着男子的眼睛定定的道,“御裁送去的婚服上全是毒针,臣妾不知是何缘故,陛下若是想要臣妾的命直说声就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劳民伤财呢?”
“就因为婚服上又毒针,你就杀了御裁?”男子的表情轻慢,显然在他心里那并不是箭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乔宁心口凉,隐约的清楚了两件事情——男子并没有将御裁至于死地,或者换句话来说婚服上的毒针并不是他的主谋;可个就字也很清楚的说明了在他心里婚服上有毒针也不稀奇,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怒,她的死活根本牵动不了他的情绪。
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让乔宁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冷冷笑她道,“以命抵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陛下难道是要为那御裁鸣不平吗?”
“你这是承认了?”帝廷冽心中忽然升起种无名的怒火,这种情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多年以前的噩梦似乎再次重演了,这个女子居然还是这样心肠歹毒轻而易举的取了他人性命!
“早该在多年前你就看清了我的本性了啊,为何现在还问出这样愚蠢的话来,我乃南夜国堂堂九公主,怎能死在个贱婢手中,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沦为笑柄?”乔宁再心中再的提醒自己理智冷静,可当男子那冰凉的没有丝情绪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气不可遏。
“啪——”
响亮的巴掌声代替了所有的谩骂,时间再次静止,感觉道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乔宁总算清醒了过来,抬眸看向男子,视线却早已模糊了,这种委屈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答应皇帝这桩差事了,要是早知道你还在找我那该多好啊”声音很低,帝廷冽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他倒是很奇怪这女子在挨打后还能这样安静,安静得不像是曲盈盈。
那么她是谁呢?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曲盈盈?”心口那种无法忽略的疼痛让帝廷冽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可话说完后他又后悔了,她不是曲盈盈还会是谁呢,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出其不意的事情的除了曲盈盈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我,我当然是曲盈盈了。”乔宁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与方才的愤怒全然不同,这刻心里所有的情绪只剩悲伤,无以名状的悲伤。他们之间似乎再也走不过那道隔阂了,她已无法回头的变成了曲盈盈。
“陛下觉得除了曲盈盈还有谁能这样对你,你的沐歌么?”
“你怎么配提到这个名字!”帝廷冽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俯身凑到乔宁耳边警告道。
可以听到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该是怎样种爱恨啊,连五官都要扭曲了去,乔宁摇头笑了笑,缓缓的伸出手去触碰那变形了的俊俏脸蛋。“要是陛下可以直做戏也挺好的,臣妾还是觉得陛下笑起来的样子比较好看。”
冰凉的触感从脸颊路传到了心底,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帝廷冽颇感惊愕甚至也忘记了退开身子,只是和面前的女子面面相觑。
女子的容貌极美的,在苍凉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她颦眉时有种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无法想象这样柔弱的女子居然可以射下巨鹰,那黑漆漆的眸子里水汽氤氲的,似乎有千言万语藏在新建无法诉说,这眼神是在哪儿见过了,为何有种让他心痛的熟悉呢?
“告诉孤,你到底是何人?”
第二十九回另有他人
?
“我么?”乔宁虽然在笑,眼神中却透着凄凉,她不知道他怀疑她的身份是否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只是时至今时今日再多的话也是枉然,于是她将心绪收起,望着那男子硬气的道,“我当然是曲盈盈了,你以为还有可能是谁,你的沐歌么?”
即便直提醒自己要冷静可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乔宁还是忍不住指尖颤抖,于她而言说出这句话委实太难得了,这辈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于是她说了便也算是了了桩心愿了。
梦境与现实重叠又破裂,帝廷冽忽的就恼羞起来,低声吼道:“曲盈盈,你不要再挑战孤的底线!”
猛地听到这个今后会伴随自己生的名字乔宁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片刻她才进入角色,用无比傲慢的眼神看着帝廷冽字顿的道,“本宫再忍让你莫要给脸不要脸!”
只有穿着曲盈盈的外衣时乔宁才能将心中的委屈尽情宣泄出来,可看到男子失望而厌恶的眼神时她又后悔了,她不喜欢他这神情,可以肯定的!
“若没有别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乔宁再不想看到这个人,这个人无时无刻不让她难过。
这也正是帝廷冽所想的,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
“主人,你是不是错怪曲妃娘娘了。”见女子远走,朝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直在边上做了很久的影子人,这刻总算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感想了,他并不知道他们从前发生过什么,他所见的只是,这男子再的苛刻,女子再的忍让。
帝廷冽似乎并没有听到朝的话,定定的坐在石凳上,他脑海中不断回绕的是那女子水汽氤氲的墨色眸子,他直以为有着这样眼神的女子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比如沐歌。
沐歌!他猛地发觉那女子的眼神竟真的和记忆里的沐歌有几分相似。
“主人,御裁所中的毒是琅寰国独有,无论是秘方还是原材都不可能是南夜国的曲妃娘娘所能获得的,加之御裁遇害当日,娘娘缺席立后大典,以曲妃娘娘的睿智不可能做出这样自寻死路的事,因此害死御裁的绝无可能是曲妃娘娘。”
朝字句清晰的在耳边分析着,便是帝廷冽十分不愿意这声音还是避无可避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听得烦了他便了没好气的堵了回去。“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费力的替她翻案?”
“属下只是不想主人蒙蔽了双眼,被些心机叵测的人利用。”
“你觉得孤是像会被人利用的样子吗?”帝廷冽倏地抬起头来瞬不瞬的看着朝。
感觉到男子眼底的寒意,朝不禁缩了缩脖子讪讪的道,“当然不是。”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吧。”帝廷冽慢慢的站起来,隔着层层树荫看向天空,这片树林四季常青,因而这片院子无论何时都阴森森的,深秋处来越发寒凉,帝廷冽此刻倒是很享受这寒凉,“朝,在你看来曲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没曾想帝廷冽会有这样问,愣了愣方反问道,“主人是想听真话?”
“你说呢?”
“曲妃娘娘并不像传说中的南夜国九公主,比之九公主的刁钻野蛮,曲妃更坚韧也更聪明,这样的性格不会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所能有的”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小心的看向帝廷冽。
帝廷冽也正看向他,似乎若有所思的,他点了下头。“你说下去,为何会是这样?”
得到鼓励朝总算放心了,“两种可能,其曲妃娘娘是九公主,只是这位公主殿下经历了些变故,这些变故足以让这女子心性改变,其二这个曲妃娘娘根本就另有他人!”
后面几个字朝压得很低,那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在阴暗的树荫下更显阴霾,帝廷冽忽的感到种诡异的气氛,皱了皱眉他终究句话也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