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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娃心倾恋|作者:wu3875|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3 02:17:07|下载:娃心倾恋TXT下载
  “啊,我睡著了。”她羞赧道。“你发呆完了?是作恶梦吗?还是失眠睡不著……”咕哝中,她掩口打了个呵欠。“以后半夜要出来发呆想事情时要先穿件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说话间,她已被舒适的放回床上,盖妥被单,他也跟著上床躺在她身侧。

  楚心娃自动自发的滚进他怀中。

  “我又梦见雪儿了。”

  一句话霎时就打跑了她所有的瞌睡虫,她有些心惊的望著他,在确定他神色如常,并未变身为那个恐怖的复仇者后,她又枕回他身侧。

  “然后呢?”她问。

  他开始喃喃地诉说梦境,低沉的嗓音再度催她入梦。“我找不到链子,我应该是把它放在阁楼天花板夹层中的……”那是他最终的记忆。

  她已经快睡著了。“没有,雪儿姐姐拿走了……”半睡半醒间,她下意识的接口道。

  范修尧骤然坐起身,也将快沉入睡乡的楚心娃又拖回现实。

  “娃娃,你刚才说什么?谁拿走了?”

  “拿走什么?”他急切的质询令她吓了一跳。

  “那条k金链,炼坠设计成一片波折状的枫叶。”

  她圆瞠大眼望著他焦急的脸孔,在连眨了数次眼后才能从昏沉的脑子里串连出他在问些什么。“那条链子是不是在它的扣环上面有刻字?”她蹙眉回想。

  “对,就是那条,你曾在哪看过?”

  “那个时候我们去买东西……在她的零钱包里,链子掉出来,我问她这么漂亮的项炼怎么不戴起来要放在钱包里?她说:‘这是我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藏起来不让我知道,要等到我生日那天才要拿出来给我惊喜一下。不过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所以就先把它拿出来玩啰!可是不能被我哥发现我早知道礼物是什么,它还没正式属于我,所以当然不能正大光明戴出来了。”楚心娃仔细的回想那天范修雪说的话。“之后雪儿姐姐就很宝贝的把链子收回皮包的夹层里了。”

  小雪拿走了链子,在她生日之前!“那一天是什么时候?日期?”他又追问。

  楚心娃却黯然低头不语。

  “什么时候?”他不死心的又问一次。

  沉默半晌,她才抬头轻声说道:“就是出事那天的早上。”

  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不已。

  楚心娃偷颅著他的反应,她自己都不愿回想那一天的记忆了,他会不会又反悔……

  范修尧紧蹙眉头。如果链子真在小雪身上,那为何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呢?警方甚至没找著小雪随身携带的那个零钱包。仔细回头想想,当年的事似乎有些未厘清的疑点,那时他太忙著去怨天尤人,太忙著去愤世嫉俗,以致于只能盲目的迁怒于所有人,无论是仇人或友人。

  小雪当时确实遭到性侵害了,但警方却未在她体内采到属于犯人的体液,只因为楚心民那傻子衣衫凌乱,再加上所有人发现时他正叠压在她的身上,他才会以准现行性侵害的罪行被逮捕。

  他回想著当时楚心民狂暴的举止,好几个大男人才制伏住一个瘦弱的少年——

  楚心民癫狂的模样令他当下推翻了他可能是无辜者的怀疑。因为他不只是个智障儿,而且还是个疯子!没有人可以预测一个疯子有可能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然而此刻,他心中却已暗下决定要把五年前的疑点查清楚,最重要的是那条项炼的下落。

  回过神时,他见到楚心娃仍跪坐在他身侧,螓首低垂。

  “娃娃。”他出声唤她,却换来她受惊的轻喘。轻叹了口气,搂著她躺下,他将她的小脸轻轻压抵著自己的胸膛。“睡吧!你可以停止你的担心,我不会对他出手的。”

  望著他情真意切的脸,耳中听著他的保证,她原本僵直不已的身躯终于渐次放松,放心的倚靠著他。许久之后她才倦极的沉沉睡去。

  耳中听著她均匀的呼息声,于他,却又是另一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圣心教养院

  “嗨,林小姐!”踏入院内,楚心娃熟悉的向值班护士打招呼。

  “嗨,楚小姐!你又来看心……”护士愉快的回应,话说一半却突兀的断掉,只见她猛低头翻阅本子后才又抬头对她说:“你又来看你哥啦!”

  不打算深究miss林今天的怪异行径,她还要先去跟池院长打声招呼。“院长在吗?林小姐。”

  “你是说池神父吗?”miss林问道。

  难不成圣心还有第二个院长?楚心娃想著。

  “你那么久没来了,可能还不知道吧。池神父上个月回美国去了。前一阵子他老感到很疲倦,他原本就有肝炎,检查后才知道他的肝已经硬化了,而且还有转成肝癌的迹象……”她突然打住,深深的叹口气才又接著说:“神父那边的教友认为台湾的医疗技术比不上美国,就把神父力劝回那边接受治疗了。”

  楚心娃愕然不已,她才多久没来圣心而已,竟然就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

  “那圣心怎么办?由谁代理院长?”她疑问道。

  miss林忍不住叹气道:“唉!原本圣心就是神父募款设立的,神父走了,圣心原本也保不住。不过后来政府有派人过来接洽,希望将圣心接下改设为公立的机构,神父就将圣心交给政府了。”她将嘴附在楚心娃耳边道:“你都不知道,这个政府派来的新院长派头可大了,做人更是机车。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仅……”

  看她嗤之以鼻、一脸唾弃样,楚心娃忍不住噗哧一笑。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是来看我哥的,我现在就自己去找他。”

  miss林愣了一下,忙叫住她:“等一下!楚小姐,你要看你哥吗?可是他现在不在中庭那儿。”

  “不在中庭!那他在哪儿?”楚心娃直觉的问道。

  “在……”miss林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哎呀,你哥现在栘住在三楼啦!”

  楚心娃蹙眉想了想。三楼!那不是……她心神惊疑的望向护士小姐,“林小姐,你刚说我哥在哪里?三楼不是专门用来禁制隔离具有攻击性的病患的吗?为什么……”

  miss林一脸为难的神态,此时正巧有一位穿白袍的医生经过。

  “啊,我们医生过来了,你问他比较清楚。郑医师!”miss林立即挥手呼叫。

  郑医师走过来立刻认出楚心娃。“哦,你是楚心民的家属嘛。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问有关于我哥怎会转到三楼……”她呐呐地说。

  “你先等一下,我先回办公室里拿点东西,我们边走边谈。”

  两人沿著长廊步行。

  “为什么要把我哥移到三楼?我哥不是一向都很乖的吗?”她有些著急的追问。

  “楚小姐,你哥哥的状况确实一直都很稳定,而前任院长池院长也认为他是无害的,所以我们对他的疗程控制及限制一向都很宽松,可是……”说著,两人已走到医生的办公室。“你先稍等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郑医师转身走进去。

  楚心娃蹙著眉,有些心焦的等待。

  “我想还是要让你过目一下,因为我们前一阵子收到这种东西。”他走出来,将几张传真的资料交给她。

  她翻阅一下内容,明显是报纸上的报导,标题赫然为——

  惊传痴呆儿奸杀妙龄女!

  犹如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冰水,她顿觉周身冰寒无比。

  另一份的标题则是——

  教授夫妻竟生智障儿!莫非基因组合出差错?

  文章旁不仅登上她父母的大头照,还有哥哥在法庭中发狂的疯态。

  天!怎么会?已经五年了,有谁会如此恶意……范修尧阴沉的面容倏地浮上她的脑海。不!不会的!她摇头甩去那个可怕的念头。他不会这样对她的!她告诉自己。

  “若只是院方单方面收到也就算了,但不知是谁竟然将传真给钉到医院的公布栏上,让病人跟病患的家属也看见了。家属指责院方不该让有危险性的病患在院内自由行动,我们实在安抚不住,再加上……”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楚心娃,关切的说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坐一下?”

  “我没事,请继续说下去。”

  郑医师无奈的接著说:“加上上个礼拜天他又忽然发狂打伤了两名医护人员,所以……”

  “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人了,我很了解我哥哥,他虽然智力不高,但是他的心地很好,他不可能会打人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她急急的反驳道。

  他吁了口气,伸手指向窗外一名护佐。“那位是田护佐,他也是前两天让你哥给打伤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位折断了手,目前还在家中休养。”

  她瞠大眼睛,无法置信。

  “那一天我人也在中庭,还好我们发现得快才一起制伏了你哥。小田的耳朵差点就让你哥给咬下来了,虽然他平日很安静,不过疯起来时……”

  楚心娃握紧双拳,小小的身躯抖颤不已。她不要再听这些人说话了,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够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郑医师沉默的点头,旋又语重心长的劝说:“现在的圣心已经和池院长在时大大不同了,行事政策上也多了许多规定,我想……你可能没有太充裕的时间……算了!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见到的可能不会是太令人愉快的场面。我带你去办理探访的登记吧。”

  “登记?”她不解地重复。

  “因为新政策,重度病患接受探视需要主治医生签章。”他苦笑道。

  隔著铁栏杆,窄小的会客室被画分为更狭隘的两方空间。她在这一头等待,那边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两名身材高大的男护佐及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哥哥。

  天哪!他们怎能……

  望著大哥竟像颗人形粽似地被穿上约束衣坐在轮椅中,他们甚至用皮带将他的身体固定在轮椅上……楚心娃掩住小嘴,几要痛哭失声。

  “楚小姐,请你把握时间,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护佐冷淡的提醒后就退了出去。

  紧攀著栏杆,楚心娃频频唤道:“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哥哥,你看我这边……”

  他看来毫无知觉,双眼睁得大大的,瞳孔涣散,明显是被注射了药物。

  “哥……”不知唤了多久,他仍然没反应,楚心娃心里充满挫折感,忍不住沮丧的蹲在地上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原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弄成这样?

  她的哭声似乎唤回了楚心民被药物所影响的注意力,无神的眼眨了眨,涣散的瞳孔逐渐凝回焦距。

  “娃……娃……”楚心民唤道,睑上肌肉无法控制,唾液自歪斜的嘴角淌落。

  楚心娃几要以为听见的是错觉。“哥,我是娃娃,妹妹娃娃,你还认得我吗?”

  他用呆滞的眼看了她许久,好半晌才困难的说出:“不……哭。”他嘴角扭曲,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给她,却不成样子。“我……妹妹娃娃……”

  楚心娃闻言立即起身拭去泪痕,“对,哥,我是娃娃,你的妹妹。你终于想起我了。”她激动的紧握住冰冷的栏杆,望著他虽不清朗但却已不再涣散的瞳光,确定他现在应该是神智清楚的。

  “哥,他们说你打人,所以才把你关起来。你告诉娃娃,哥哥为什么打人好吗?妈妈说不能打人的唷,哥哥你忘了吗?”她轻柔的说道,想由哥哥口中劝哄出事实的真相。

  因为,智障儿是不懂得去骗人的。

  “打人,打……坏人……”楚心民说道,更多的口水沿著下巴滴到衣襟。

  “坏人,什么坏人,谁是坏人?”楚心娃这次是真不懂他想表达些什么了。

  “坏人……”他又喃喃重复了数次,眼光焦距越加清明,突然失控的大吼大叫,被紧缚住的身体则不断的扭动挣扎。“坏人!打坏人!雪……啊——”

  楚心娃顿时忧惊不知所措。“哥,你说什么?什么坏人?没有坏人啊!你冷静一点!”她伸长双手想安抚他的狂乱,但即使瘦小的身躯全紧攀著栏杆,小手依旧触摸不到他。

  楚心民的吼叫声引来两名护佐。其中一个在见到楚心民的情况后立刻退了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已带来针筒。在两人靠近时楚心民挣动得更加剧烈,脸上的神情扭曲至近乎狰狞的地步,但奈何身体的自由受限,他仍让那名护佐在他身上扎了针。

  “你们干嘛?你们在我哥身上打什么针?那是什么药……”她惊怒的叫道,却无法阻挠。

  他们并不理会她,只是详细的观察著楚心民的反应。

  他持续扭动不已,口中则不停的叨念著语焉不详的字句,不久他的身躯突地一阵抽搐,整个人突然就沉静下来了。

  替他注射的那名护佐见状立即将轮椅推出会客室。

  “等一下,不要走!你们明明说半小时的,时间还没到……”她抗议道,却只能眼睁睁的望著哥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楚小姐,患者最近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你的探访却让他又发作。我们不晓得你是对他做了什么而令他发病的,但若是你的探视对病人的病情没有改善只有妨碍的话,基于患者本身是法院所判定的强制被观护人,院方有权力拒绝你的探视。”余下的那一位护佐冷冷的盯著她说道。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在说她被禁止来看哥哥吗?还说这是法律规定的……她觉得身体内、脑袋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逐渐崩塌、毁坏。

  “你们是怪物,没有人性!我哥哥人好好的,你们凭什么乱替他打针?你们想要害死他……”她尖声说道。

  “我们替他注射的只是镇定剂,只是暂时松弛他过于激动的情绪。如果你没有引起他过激的反应的话,我们也不会为他注射神经迟缓剂的。”那护佐冷冰冰的解释道。

  “骗子!那我哥哥刚进来时为什么会反应那么迟钝?你敢说你们在带他过来之前没有替他打针吗?”她激动的反驳。

  “楚小姐,探访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你请回吧。”

  第八章

  心情低落的返家,纷乱的心绪令楚心娃全无食欲。那些报导是谁恶意传播的?会是他吗?但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出谁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思及哥哥被折腾成那样子,她忍不住悲从中来,在黑暗的卧室中蜷起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失声。

  她哭了很久,自己也下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只是哭得头好痛好痛,最后终于筋疲力竭的沉沉睡去。

  回到家中,讶于迎接他的一屋黑暗,范修尧一路随手开灯登上二楼,在偌大的寝室中隐约可见一小团蜷卧而眠的身形。唇边浮出温柔的笑意,他移近那一小团人球——

  传入耳中那疑似哽咽的泣音令他蹙起浓眉。迅速的扭开灯令卧室内大放光明,他潜近她身侧检视著,熟睡的她颊边挂著两条湿痕,枕畔亦泛著湿意,显见她已哭了许久。

  “娃娃!醒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心焦的伸手采向她雪白的额并轻摇著睡熟的人儿。

  睁开又酸又涩的红肿双眼,楚心娃看见了一张漾满关心的脸庞。

  “娃娃,你是不是哪里痛?感冒了吗?”

  入耳的是温柔的询问,但心中对他的怀疑已发了芽,他现在对她的一切温柔爱护在她眼中全变了质,成了最虚假、讽刺的演出,他的温柔灼痛了她的心。

  她凝视著他,想在他的瞳眸中寻出一丝丝歉疚或作伪的蛛丝马迹,但他的表演真实得无懈可击!

  “娃娃,你说话呀!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他开始伸手抚摸检查著她的身体四肢,找寻著想像中的伤口。

  她看著他,非常专注的看著他,仿彿要把他一刀刀刻入自己心版一般的专注,仿彿要连下辈子的记忆一起记下一样认真。

  “娃娃?”他快要疯狂了。

  “卑鄙的大骗子!”她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并用尽全身气力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愕视她半晌,阴暗的怒涛开始凝聚在风暴渐起的黑瞳中。

  但这一刻她却没有任何的悔意及惧意。他伤她太深了,这一刻,她真的恨他!

  冷森著黑眸,他动作僵硬的站起来退离她身侧。因为他怕自己会在怒意勃发下出手掐死这个胆子已大到无法无天的小女人。

  “为什么?”他冷冷质问。

  “为什么?”她哭泣著反问,自口袋中掏出那叠传真忿然的掷向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答应过我的!”站起身,她情绪激动,嘶吼道。

  他的神情未变,弯身拾起那叠在击中他的胸膛后随即跌落他脚边的纸张。

  “为什么把这种东西散播在圣心里面?我哥哥已经够可怜了。我只想他能安静的过日子,你为什么要去打扰他?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我们?”跳下床铺,她站在他身前激愤的哭喊。

  范修尧低头审视著手中资料。半晌后,他自纸张中抬起头来淡然的望著她。“这不是我做的。”没有解释,他只冷然的否认。

  “不是你。”喃喃的复诵他的话,她突然大笑出声,泪珠却落个不停。

  下一刻,她扑向他疯狂的叫骂,四肢更是直朝他拳打脚踢。

  “你撒谎!你敢做不敢当!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这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我哥?你竟然……”

  望著她几近崩溃,只求发泄的泼辣行径,他只默然的由她去,直到她打累了,全身再无一丝力气。

  她倏然虚软的往后倒去。微微一惊,他眼明手快的及时圈住她下滑的身躯。

  “不要碰我……”她虚弱的抗议,伸出小手推拒他的胸膛,却让他轻易的用手钳制住了。

  “你闹够了没?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冷厉的眼眸在看到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后,再次浮现怒潮。

  “我不相信!你是骗子,我恨你!”她声嘶力竭的吼完后,就再也支持不住的晕过去了。

  抱起她绵软的身躯,他目光深沉的望著她苍白的面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娃娃。”他轻叹了口气,又将她重新安放回床榻。

  只一会儿她便幽幽转醒。房内只留下一盏小灯,他坐在椅中半支著头正陷入沉思中。由于背著光线,他的面目全掩在一片昏暗中,令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她挣扎著想从床上坐起身,无奈却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没半分气力。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察觉她已经醒来,他站起来走向她,询问的口吻是温和的,脸上的神色却失了往常的温度,一迳冷冷的。

  “我不需要你来虚情假意的关心。”她虚弱的说道,大眼中又开始浮现泪光,她瞬时偏过头去,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或许他的心中此时正窃笑不已呢!为著她的心伤。

  “原来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微弱的程度?”将她的不信任所造成的心伤俏俏藏起,唇畔扬起苦涩的笑,他以最冷静的声音问。

  “我能相信些什么?我又该相信些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相信了!”她低语道。

  “我曾经承诺过只要你还待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去动你哥一根寒毛。”他低嗄的说著,眉间盛满痛苦。

  “你恨我哥哥、我父母、恨所有的楚家人……”她疲惫的呢喃。“你都能如此偏执盲目的恨我们五年了,怎么可能爱上我呢?我真笨,我是白痴!竟然以为你爱我!你怎么可能爱我……”她神情凄楚的嘲笑自己。

  听见她一字一句的否认著两人之间的爱情,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她从床上拉起身。“不准你这么说!不准你否认我对你的爱!你可以否认你爱我,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

  他紧钳著她的肩,仿彿想摇醒她似地,狂暴的摇晃著她。

  “我从没有骗过你。爱上你,我要背负多沉重的心理包袱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放弃复仇,刻意遗忘过往的仇怨。我舍弃了这么多只为不让你哭泣,怕让你伤心。而今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对我比一张纸还薄弱的信任!得到的是你的否认,你怎能如此全然否定我对你的爱?你对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信赖……”他沉痛的低语,脸上那种纠杂著矛盾及痛怒的复杂神情,在刹那问完完全全的震慑住楚心娃的心智。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过这般受尽痛苦折磨的挫败神情,他一向是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骄傲男人。有可能那件可恨的事并不是他所为吗?有可能是她错怪他了吗?

  “如果可以,我情愿我是假装爱上你的,只是利用你来报复,只是玩弄你,这样我就不用这么痛苦、这么矛盾了。”他轻轻放开对她的钳制转过身去。“这样我就能够狠下心来打击伤害你了。”疲惫不堪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朝卧室的出口走去。

  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他所说的话语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脑海。他对她的爱不是假的,他是真的爱著她吗?看著他走近那扇门,看著他的手握上门把,刹那间,她仿彿觉得他即将就此走出她的生命中,永远的离开——

  “阿尧,不要走!”话逸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竟在挽留他。

  握住门把的手迟疑了一下,终又拉开房门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阿尧……呜……”她又将小脸埋入两膝中啜泣不已。

  范修尧却在不久后踏进房中,他伸手开灯让卧室大放光明,也让她一脸泪痕狼藉的凄惨模样无所遁形。手中提著便利超商的提袋,他将三明治及盒装鲜奶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爱哭你再去哭个够。”他呐呐的说道,不愿把眼光再放在她哭得濡湿的小脸上,看了图增心烦。

  她就这样傻傻的呆望著他,一颗眼泪尚凝在眼角,却顿时哭不出来了。只因为她突觉眼前的情况实在有些滑稽,要命的荒谬。她以为他要走了,要永远的离开她,害她哭个半死,他却送晚餐来给她……

  扁扁嘴,她仍然伸手接过,因为她今天几乎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折腾了一天,哭泣又颇消耗体力,而且她发觉她真的饿了。

  “你一定饿了,快吃。”他面无表情的望著她,连语气中也寻不著情绪起伏。

  不客气的撕掉三明治的外包装,她粗鲁的咬了一大口。范修尧在床畔坐下,两人之间沉默无语。她边吃著东西边悄悄打量著他冷硬的侧面,心里有许多话想问,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许是吃得太急,她突地让鲜奶给呛了一下,喉中不停的猛咳。

  范修尧立刻著急的回身拍抚著她的背脊,“做什么吃得那么急?食物又不会长脚跑掉,小心待会儿又犯胃疼。”

  在咳完一阵后,她忍不住犯嘀咕:“是你叫人家快吃的咩。”

  “什么?”大掌又轻拍她的背帮她顺过气,他没听清楚她方才说些什么。

  “你刚刚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手上仍捧著半块三明治,她问道。

  脸上的关切之情瞬间隐去,他又换回冷漠的面具。“真假你早已作出判定,现在再来追究又有何用?我不想多费唇舌。”望向幽暗的落地玻璃门外,他答道。

  倏然又没了食欲,望著手中余下的食物良久,她呐呐说道:“对不起。”

  他依旧无语,也不回首。

  她觉得又想哭了,知道自己太爱哭,但眼泪仍是禁不住的滴落。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听你说就认定那件事是你做的。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心里好乱,我想不出有谁会陷害他?我只能想到是你……”她泣语著一句句的歉疚、悔意。

  “不要再说了,令我心冷的并非是你的误解,而是你对我的真心的质疑。”他倏地回头,阴沉的打断她的话语。

  她顿然闭上菱唇不知该再对他说些什么,只能嘤嘤的泣啼著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她倏地抱住肚腹,一瞬间惨白了脸,全身更是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娃娃。”望著她难看的脸色,范修尧立即紧张的问道。

  “呜……我肚子……胃好痛。”她一边哭著一边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今天一定又都没吃什么东西了,胃空空的又突然狼吞虎咽的吃那么快,难怪会闹胃痛,你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轻责道。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再骂我了。”她嘴角一撇,泫然欲泣。

  心中轻叹,他知道自己究竟是无法狠心丢下她。他才要站起身——

  “不要,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错怪你!你不要走……呜……”她突地张开手臂紧攀著他的颈项不放。

  “那你现在是真的相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了?”

  “我相信!我相信!”她点头连连。

  “那么你以后不会再乱怀疑我了?”

  “我不会了,不会了。”她努力的反省了。

  背对著她,他的唇边浮现得逞的诡笑。“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他转过身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角。“小笨娃!我有说要走吗?我只是要去帮你拿胃药。”

  她眨了眨急出泪来的双眼。她被耍了!被骗了!可是她的心中却是雀跃的在欢呼,因为这意谓著他不会走了,他原谅她了!

  颊上挂著泪花,她的脸上却已扬起大大的笑容。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他轻捏她的俏鼻调侃道,终于站起身来去找胃药。

  这个混乱的夜晚终在范修尧恣意的纵容及楚心娃涕泪纵横外加苦肉计奏效之下,两人又和好如初,雨过天晴。

  但传真事件仍在两人心中埋下阴影,更留下一个无解的疑虑。那些旧报导究竟是谁恶意在圣心内传播的呢?

  坐在舒适宽敞的办公室皮椅上,范修尧手中正拿著一本摊开的档案夹,但他深沉的目光却是落在一个深远的地方——

  这两日夜里他又不得安眠了。那些曾一度纠缠著他不放的恶梦又缠上了他,那些令人沭目惊心的梦境一夜夜的重复出现来侵扰著他的安眠,更折磨著他的神经。

  他在梦中一直反覆的问著:“雪儿,你想要什么?”听见的回答却是自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回荡——想要什么?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猛然甩下手上的档案夹,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体内沸腾著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呐喊著想将梦中那个禽兽给碎尸万断!但是他不能。无论是在梦中或现实中他都只能看著悲剧在他眼前发生。而他甚至对杀妹凶手伸出援手,只因无法坐视楚心娃痛苦流泪。

  怎么有脸面去见她呢?每年他都在她的坟前发誓定会替她报仇,而今他仍无法为她复仇也就算了,他竟然爱上仇人的妹妹,还出手帮助害死她的凶手。

  “小雪,是你入我的梦中来向我表达你对我的不满吗?”抚著胀痛不已的太阳穴,他低语。

  恶梦越盛令他心理上的矛盾及负荷越加沉重难熬,更令他极思逃避现实。随著范修雪的忌日更加接近,范修尧心中的情绪就越加浮躁。

  夜夜在外流连,他只想避开楚心娃。他无法面对她温柔的目光,此刻他心中充满矛盾及黑暗的恨意,他害怕著心中的恶魔将要倾巢而出了,届时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伤害她,将她给撕裂吞噬。

  不断纠扰他的噩梦已快将他心中紧绷的那条弦扯断了。只差一点点,只要再加上一点点的外力……

  他不知道自己若是失去控制后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他真的怕。

  叫来一堆烈酒,范修尧犹如在灌白开水般,将那灼辣的液体倒入喉管里。明知这样狂饮他很快就会暍醉,但这却是他冀望的。醉死算了,最好醉到忘了一切,遗忘所有的爱恨情仇;忘记当爱恋与仇怨相冲突的矛盾痛苦。

  酒保望著那位独自喝闷酒的客人,心中微叹了口气。那种不要命的暍法,八成又是个妄想借酒浇愁的傻瓜。唉,今天可能又无法按时打烊了。

  深夜的楚宅客厅中仍留著一盏灯光,大沙发中蜷坐成一团的小小身影轻咳了数声。

  楚心娃抬手探了下自己额上的温度,感到自己有些轻微的发烧,今晚又有个寒流来袭,她多想钻进温暖的被窝中呼呼大睡,而不是缩在客厅沙发中等人。然而她却无法安心回房入睡,只因他尚未安全无恙的回来。

  后天就是雪儿姐姐的忌日,这几日来他喝酒暍得更凶了,今夜他格外的晚归,虽然高悬著一颗心,但她终究敌不过身体的疲累而沉沉的睡去。

  深夜的住宅区传来刺耳的轿车急煞声,惊得附近野狗吠叫不已。她有些睡不安稳的蠕动了下身子,楚宅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弄出极大声响。楚心娃睁开惺忪的双眼。

  男人高大的身影颠踵著脚步关上房门。

  她完全的清醒过来,男人身上带著强烈呛鼻的烟酒味,她正犹豫著是否要过去扶他一把时,范修尧已野蛮的甩掉脚上靴子,跌跌撞撞的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她微松了口气,正庆幸著他尚未醉到需要让人扛他上楼时,他却“砰”的一声仆倒在地毯上,面朝下的瘫卧著没再爬起来。

  她急忙跳起来奔向他,显然她高兴得太早。“阿尧,醒醒呀!阿尧!”素手轻轻的推著醉卧不醒的男人,目光则急切的搜寻著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范修尧紧闭著眼眸,眉问堆砌著深重的纹路。处于昏睡中仍带著沉郁骛猛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抹平他起波折的眉头,那紧闭的瞳眸却倏然睁开,她吓了一跳,而距离他的脸仅一吋的纤手则被他截住。

  “不要碰我!”他甩开她的手。蛮横的力道差点让楚心娃重心不稳的往后跌去。

  她稳住自己,发现他似乎又变回那个脾气暴躁、性格阴晴不定的范修尧,就像那个台凰雨夜里的他一样的狂暴、一般阴鹭的眼神、一身的酒气,那时候他差点出手掐死她。

  过去的阴暗回忆令她的身子微颤,但她仍压抑住涌上心里的恐惧、壮起胆子偎近他。

  “阿尧,你喝醉了!我泡杯茶让你醒醒酒好吗?”她关切的望著他,脸上挂满忧心。

  他怔忡地回视著她,大掌恍若拥有自我意识般地轻轻抚上她已长至肩头的柔发。“为什么是你?”他痛苦的低语,另一只拳头蓦地收紧。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的问道,冰凉凉的小手禁不住地抚上他揪结的眉心。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他忧愁。

  原本握成拳的掌飞快地截住她的皓腕,高硕的身躯迅捷地翻转过身,瞬息间她已被他压制在身下。

  “阿尧?”楚心娃惊疑地唤道。虽然两人之间早已有过肉体上的关系,但是……

  “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吗?”他突然邪佞的问道,神情诡谲。

  那轻柔的语气莫名的令她害怕。他醉了!他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他究竟是怎么了?

  “阿尧,你喝醉了,放开我。”她低嚷,并且清楚的感觉到抵在她腿间的男性,他竟然想……但她并不想和神智不清醒的他做爱,更何况两人现在正躺在客厅地毯上,她试著推拒他的胸瞠。

  “或许我是醉了,”他喃喃地说道,大掌一握困住她不安分的双手。“不过……我的神智是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了。”他低首将额头抵著她的认真说道,略带醺意的双眸在瞬间闪出异样的光芒。

  “我要你!”他狂妄的宣言,带著酒气的唇舌倏地侵入她的口中霸道而粗鲁的探索,另一掌更是捧起她的圆臀让她的下身隔著衣裤色情的摩挲著他腿间的鼓胀。

  “唔……”她拚命的挣动被制住的双手,口中发出模糊的抗议声,更试图转开螓首好逃避他带著浓烈酒味的索吻。

  他恣意地口叩尝她口中的芳香,直到身下的人儿猝不及防地咬了他一口。放开她的红唇,他感到唇角刺痛不已,伸舌舔去唇上的咸腥,黑沉的眸望向已傻愣住的楚心娃。

  “原来我养的小猫是会咬人的。”他轻柔道。

  大掌一伸扯破她的衣襟,惹来她惊声尖叫,衣扣四散,露出她仅著胸衣的上身。

  “范修尧,你醉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气极的嚷著。

  “我说了我要你。”他认真重复道。

  “我不要你,你这个醉鬼!你为什么老爱暍得醉醺醺的?我很怕你知道吗?”她忿怒的吼道,纤手不停捶打著他的胸膛。

  “酒精可以让人清醒。”他又捕获她的粉拳。“譬如说我现在就很清楚的知道你是楚心民的妹妹,更清楚的记得今天是雪儿的生日。”

  她该说什么?生日快乐吗?

  “这两天夜里我在作梦,一直梦见最后一次帮她庆生,然后……她的脸庞突然被死亡罩住,瞠大的眼始终不肯闭上,而楚心民那畜生则在她身上……啊——”低调的叙述突化为狂吼,他颠狂的眼凝住她的。“你也在……你知道你在哪里吗?你就站在一旁呐喊加油。”他疯了似地抓住她纤弱的肩拚命摇晃著。

  “住手,你疯了……”楚心娃被摇得头昏脑胀,举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让他清醒。“你在作梦,那不是真的,那只是梦好吗?”她试著和他讲理,希冀能唤回一个醉汉的理智。

  他沉静下来,双手仍执握著她的肩。“我知道那是个梦,但它曾发生过不是吗?”黑幽幽的眼看著她。“那是小雪悲伤的控诉,也是对我的抗议。控诉我不该忘了她的仇;抗议我竟爱上仇人的亲妹妹……”他的眼神趋于狂暴,“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你的!我错以为我能忘了一切、忘掉仇恨去爱你,我错了,我仍然恨著你,恨著所有楚家人!”

  她愕然地看著他。他说什么?说他后悔了!后悔爱上仇人的亲妹妹吗?心悸的看向她深爱的男人,她强压心痛,颤著唇问道:“你终究还是无法忘怀对我们家的恨意?”

  “我在欺骗自己,我忘不了……”他定定的望著她低语。

  “你后悔了?”她轻声问道,倏然明白两人间的情分就要结束。

  他凝视著她哀戚欲绝的小脸,神色阴晴不定,陡然又俯下头攫夺她的菱唇。

  “走开!”不知由哪里生出的气力,她绝望的推开他,并站起身来欲逃开他。

  但尚不及迈开步伐,他已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跌于地毯上,健硕的身子又重新覆压住她。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既然你不爱我就放了我,让我走!”她疯狂地捶打他宽厚的胸膛,口中爆出破碎的哭泣。“放开……”

  为什么?如果真的不能爱她,当初又为何要给她希望?为什么?

  “不……我不能。”他犹如叹息般低语著,在她胸上烙下一串濡湿的红印。“我无法放弃一具如此吸引我的身体。”他邪佞地说道,刻意地用勃发的欲望磨蹭著她柔软的腿间。

  “你下流!”她怒道,小手欲掴上他的俊脸,却在半途被制住。

  他残酷地将她的手腕扭至身后。“我没空跟你玩游戏,你又何必再假矜持,我们早在床上滚过好几回了!现在才装出一副贞烈小处女的模样,未免太迟!”他冷漠地批判道,大手一扬将她的上衣撕个粉碎,更轻易地除去她胸前的蕾丝物,转眼她已裸裎著上身躺在他身下。

  残虐的大掌毫不温柔地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无情挤压,楚心娃微张的檀口逸出一声声悲伤的啜泣,分不清是被蛮力扭制著的手腕痛,还是破碎的心比较疼,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报复她,或是单纯的只为了欲望?

  他那挺顶在她腿间的炙热欲望及那双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