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糊弄人。当然,俺老猪也觉察到了,只是俺没有说出口。俺明白“难得糊涂”这四个字的含义。
太白老儿还算比较讲情义,当年皇帝老儿准备砍掉俺脑袋的时候,是他说情才免掉了一死;如今他又安慰俺说再想想别的办法,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来的胃口是相当大的,只怕到时候人没做成,反倒把所有的东西都搭进去了,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两袖清风。
太白老儿之所以对俺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俺,一来可能是他的年岁大了,希望多积些阴德;二来可能是俺从前当天蓬元帅的时候天天给他提供免费下酒菜的缘故。俺认为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些,或者说是后一种可能性占的比重要多些。
猴哥当年曾经被太白金星闷在炼丹炉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见太白金星的炼丹炉是有一定重树功效的。据太白老儿自己讲,当年有位天将因为与妖魔作战被砍断了双手双脚,都是在这炼丹炉里被重新接上的,并还完好如初。所以,太白老儿说咱们可以试试,免费的。
俺有些不情愿,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害怕万一不成功的话,不就毁容了么?
太白老儿说这个你放心,只要炼丹炉不破,只要咱俩一起发功冥神,就有可能成功。注意是可能。
太白老儿说即便不成功,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的,就跟洗桑拿一样,纯粹当玩儿。
免费的,并且还没有风险,俺当然愿意试试。相信换了谁都会试试。炼丹炉里很热,比当年的火焰山不知要热多少倍。热并不是最主要的,更让人抓狂的是这里面非常闷,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当年猴哥在这里面待了八十一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那滋味不应该是难受,而应该是极度难受,至于具体的感受咱们这些旁人是无从想象的了。
至于当初猴哥为什么是九九八十一天,太白老儿说那是他们神仙故弄玄虚,编造出来的,其实不一定硬是要八十一天,比如八十天、又或者是八十二天都是可以的。
在炼丹炉里待了三天,太白老儿说差不多了,让俺出去让他看看。
结果当然是没成功的,要是成功了的话之后的日记可能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太白老儿说可能是咱们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思想不够集中的缘故,没能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所以失败了。做什么事都需要专心,俺怎么突然一下就忘了呢?俺承认是俺没有集中精神,当时听见太白老儿在外边叽里咕噜地念咒的时候俺正在里面脱衣服。里面太热了,实在受不了。
老儿有一套“冥心**”。冥心**不是一种法术,而是一种境界,听老儿讲,人一旦进入了那种境界,几乎可以无所不能,人可以随着思想的移动而移动。不过人在那种状态下,是不能够控制自己想法的,必须要让想法自己像乒乓球一样自己蹦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跟着想法一起神游了。因为不能主动产生想法,所以是不能够确定目的地的。太白老儿说,没有目的的想法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已经“人神合一”了,这也是人们常说“自然最美”的原因。
老猪从来都是坐不住的,用猴哥的话说就是俺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似地,所以不能达到那种境界,所以用这种方法变回人形是注定会失败的。
后世 臣服最爱
清妹妹问变形的事儿咋样了?
俺没说话,只是说要在家里先待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差不多有个多月吧!除了必要的情况以外,俺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大家可能会问:干啥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自打有了整容的这个念头以后,俺一直都在琢磨:外表是否就真的那么重要?因为经过取经这个过程,俺认识到外表并不是判断一个人的主要标准,还有比外表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咱们在信任一个人之前参考:那就是一个人的想法。比如,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却时时说脏话,处处说东道西,你会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人么?至少俺不会觉得。搬弄是非的后果就是“祸从口出”。首先,她的想法就是有问题的,俺觉得一个连自己本身都还没有修养好的人,是没有权利去说别人的坏的;反过来,一个修养好的人又是不会说别人的坏的。对于男人的这个问题,俺老猪是深有体会。在正常人的眼里看来,猴哥、沙师弟、还有俺,相貌都是丑陋不堪的,但咱们的为人情况怎样,相信经过这几千年的历史考证,大家的心里都已经有底了。不是吹牛,猴哥是绝对的侠肝义胆,沙师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俺老猪……本性善良应该称得上。好色,那只不过是俺的业余爱好。
一个人有业余爱好,应该未可厚非吧。
两相比较,师父是比较帅气的,但他的为人情况怎样,相信经过这几千年的历史考验,大家伙儿的心底同样是有数的。
不好意思,俺并没有中伤师父的意思。
俺列举这些的本意就在于想要证明一个人内在的重要性。
俺把这些看法跟想法都全部发表到了俺的博客上,感到欣慰的是,大部分的网友都支持俺的观点,说俺目前的形象蛮可爱的,没必要轻信他人的论断跟诽谤。
这又导出了俺的另一个想法:当生存与相貌发生冲突的时候,应该作何取舍?
众所周知,生存是人的第一要事,其它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生存而展开的。这很好理解,比如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有理想不会有抱负的,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创造出比他们更高级的东西的……所以,一旦生存不下去了,所有的事物对于那个人来说都将不复存在。所以鲁迅先生就说,一生存二温饱三发展。当然,对于现在的老猪来说,简单意义上的生存并不是一件难事儿,温饱也不是一件难事儿,只不过是发展遇到了瓶颈而已。发展是为了更高层次的生存,所以俺认为解决当下的这个发展问题是有必要的。
他们求的是简单的生存,而俺求的是相对复杂的生存。
这个时候俺比较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名人明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整容了,原来是为了能生存下去——比较高级的那种。
期间清妹妹一直悉心照料,不曾有半点怨言,俺很感激她。
沙师弟的船厂据说生意还不错。猴哥的风景区已经规划出来了,就等审核;圈养跑马的项目也快完工了,马匹都来自天庭的马跟地上的马的杂交,这样可以结合彼此有利的基因,增强马匹对地面环境的适应性。师父的研习班也已经开始盈利了,只是同行的竞争比较激烈,生源比往常少了许多。
师父不懂得炒作,不懂得做广告,单凭咱们取经的名头,是不是就足以打响“唐僧”这个牌子呢?只是现在咱们各有各的事情,不能像取经时候那样彻头彻尾地照顾了。
一切美好的都是会过去,就像从前咱们快乐的四人组如今天各一方一样;一切的困苦也都会过去,就像从前咱们历经了千辛万苦去西天取经、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一样。所以,伤感和欢喜的交替是免不了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清妹妹显得闷闷不乐,俺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不开口跟俺讲,只顾低头吃饭。直到快要睡觉的时候她才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说她父亲不允许咱们再往来了,还说为了避免以后咱俩再见面,决定要搬到外地去,说是受不了别人的风言风语。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俺很痛心,但这一切跟清妹妹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俺就安慰她说没事,明天俺就上你家去跟你爸妈谈谈。
清妹妹是无辜的,说什么都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不然就有些不厚道了。
之前俺其实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就是当咱们在一起之后咱俩能不能很坦然地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神;当然,俺老猪脸皮厚,不会在意这些。清妹妹就不一样了,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当初她肯帮俺做事,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直到后来,还敢穿过众人异样的眼神,义无反顾地做起俺的女朋友,俺才知道,原来一直表现得很勇敢的清妹妹在静静的时候还是胆怯的。
貌似刚强的女人其实比较脆弱。胆大如虎,胆小如鼠。就像生铁一样,坚硬的背后往往是一颗害怕被折断的心。
大家可能会以为俺跟清妹妹那个了,其实没有。之前俺就在心里暗暗发誓,除非人们不再对咱们另眼相看,除非大家都接受咱俩的组合,不然俺是不会轻易对清妹妹怎样的。
要想人们不对咱们另眼相看,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变回人形,一个是改变所有人的审美观。很明显,改变自己要比改变别人容易;所以,俺才决定的去做整形手术。
虽然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俺还是不由自主地掺和了进去。结果很明显,就跟当年俺跟兰妹妹一样,走掉别人,留下自己,还有回忆。如果不与凡人撇清关系,可以想象,到某个时候,俺的记忆中充斥的都将是一些与俺心爱人的回忆;不可想象的是,当许许多多回忆同时涌上来的时候,俺会产生什么反应?会不会神经紊乱?会不会因此疯掉?会不会因此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答案都是未知的,并且俺也不想去追究。
世间最难动的是真感情,世间最难割舍的也是真感情。
动了真感情、面对真感情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绝大多数反应就是:臣服。
当天晚上是俺第一次看见清妹妹哭。整个人趴在俺怀里,似水般贴附着,双肩因抽泣而起伏不停,像个委屈的小孩儿,泪眼涟涟,让人不忍心看哪怕一眼。
俺觉得女人哭多了不好,所以还是把清妹妹逗笑了。用的是最管用的那一招:用长长的鼻子去挠她的下巴。
后世 变形失败(二)
在当地住了一宿之后,第二天咱们就前往省城寻菩萨去了。
观音菩萨前几年在省城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专门为人们解决心理上的问题。观音说随着生活水平的越来越高,人们的心理疾病也越来越多,所以她的生意还算不错。
问起仙丹的事儿,观音说得等下回家去看看才知道,已经这么多年没当自己是神仙,以前那些事差不多都忘了。
于是咱俩就坐在咨询室旁边的一个休息室里等观音收工。
这个休息室里同样坐着几个等待会诊的病人。其实从外表上看,他们跟正常人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不知道怎样调节自己的心态罢了。整个咨询室、包括休息室都很安静,观音说治疗的时候环境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因为医生与病人必须要达到同呼共吸的状态,相当于两个人的心灵要彼此相通:医生需要捕捉到病人的想法,病人需要感受到医生关于这个想法的破解之法。心理医生就相当于病人的一面镜子,让他可以很清楚地觉察到自己内心之所以产生疾患的深层次原因。
观音说,要是医生本人的心理素质不过关,极也可能会被病人的情绪感染,而那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观音的家显得很气派,很整洁。
观音说别只看表面现象,就这样的房子都还是分期付款买下的,跟你猪大哥相比差远了。
观音也还没有结婚,问她有男朋友没,她只是笑而不答。
俺知道可能是她的要求比较高,不肯将就。虽然俺心里有些话想跟她说,但怎么都开不了口。咱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往日了,此一时彼一时,有的事情除了跟着打哈哈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自从下来以后,观音说她就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连一个凡人都不如。以前的光辉历史都随着记忆沉了下去,也不想再去提起它。她把之前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里:净瓶、仙柳、拂尘、仙丹,以及一些在天庭时用的首饰。
还好,用来改头换貌的仙丹还有几粒,足够一个人的用量。
观音说打她来到这里后就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上门求仙丹之类的,所以至今也还保留着一些。
观音说俺老猪道行较高,只需三粒就可以了,要是平常人的话,服用量会远远不止这些。
三粒仙丹需分三天服用,每天正午时分服用的效果最佳。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需冥神用功,参禅打坐,类似于古时候道士们的闭关修炼。
俺跟沙师弟说,既然已经找到观音了,你也不用再跟在这里耽搁,船厂还有不少事儿,你还是先回去。沙师弟说那好,回去路过的时候找个招呼,咱俩喝两杯。
观音把俺安排在她的卧室打坐,说那里是最安静的。
对于她的这个安排,俺觉得很不好意思,不但麻烦了人家,还打乱了人家的正常生活规律。以前俺老猪多被人瞧不起、笑话,如今突然有人对俺这么好,所以有点儿不知所措。
观音叫俺别想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刚开始俺很惊奇为什么她会知道俺的想法?后来才醒悟过来,心理医生嘛,要是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还怎么混?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一般都会有这种想法。
服下仙丹不久,俺就觉得全身像被火烤着了,热气腾腾的。并且有一股非常强劲的热气从俺的下体蔓延开来。热气一开始是杂乱无章的,四处乱窜,俺记着观音的教导,慢慢地试着凝神将这股热流按照一定的规律循环:腹、背、百会、劲、胸、腿、涌泉……。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正在发生着某些变化。冥冥地,仿佛自己是一台机器,正在接受检查,检查的人正在将机器的各个零件都拆卸下来。
事先观音说过,这是药力发作的表现,只要循序渐进让它继续下去,就有可能成功。俺寻思万一失败了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观音说这点你放心,即使不成功,就相当于吃了一颗牛奶糖,啥事儿没有。
打坐到第二天的时候,俺感觉身体正在逐渐冷却下来,先前那股奔腾的热气都消失不见了。按照观音的说法,接下来就应该到“器官重组”的阶段,应该是把体内分解开的那些物质重新组合、形成|人体器官的特征。
俺寻思多半是失败了。
即便如此,俺还是坚持坐到了第四日凌晨。
果然没出俺所料,俺还是猪头猪脑猪尾巴,没有一丁点儿的改变。
观音说很不好意思,可能是药丸放的时间太长,部分药引失效了。
没关系。俺故作大方地说。其实在心底,俺觉得自己相当地糗。
临走的时候,俺悄悄地在观音的枕头底下塞了几万块钱,因为之前听她说混得不咋地,俺心里就不是滋味,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帮她一把,但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出门的时候俺回头跟她说,单身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想办法找个男朋友。实在找不到称心的,俺老猪可以帮忙……咱们师父也是不错的,可以考虑考虑。
后世 外星人(一)
空闲的时候俺也偶尔去田间地头走走,不禁又想起了取经之前在高老庄度过的那些日子。后来俺才发现,原来那段日子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俺老猪第一次有目的的举动。奇怪的是,尽管那时俺干的都是一些粗活儿、累活儿,但心底却感觉特别踏实。生活莫非本来就这样:追求自己的喜欢的东西才会感觉物超所值,哪怕流再多的汗水?
有次,俺正站在田埂上张望,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俺脚下的土地里散发出来。神仙一般都有超能力,俺老猪既然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自然也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不前段时间还帮沙师弟找到了捣乱的异种病菌?如来封给沙师弟的头衔是“罗汉”,比俺老猪的官职要矮那么一点点,所以不曾拥有这么玄乎的能力。
这股力量很特别,跟往常俺见识过的各种力量都不相同,所以就寻思一定有些古怪。
俺变成一条蚯蚓从地面往下钻。这种活儿老猪已经好些年没派上用场了,就连取经的时候都很少用,一般情况下都是猴哥代劳。
泥巴的滋味很不好受,不知是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呢还是本来就这个味儿。
钻着钻着,眼前突然一亮,紧接着俺就被重重地摔了下去,变回原形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刚才俺就是从顶上掉下来的。这个山洞很宽敞,完全像另外一个世界,要不是刚才亲自钻下来,打死俺都不会相信地底下还有这样的场景。
前面似乎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强烈的亮光正从那里迸射出来。俺身处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大殿里的偏室,而亮光所发出的地方才是大厅,因为俺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十分冷清,除了墙壁上的几盏灯以外,基本上没有别的物体。
俺小心翼翼地朝着亮光走去,然后穿过那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内壁很光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装饰材料,像咱们平常用的镜子一样,可以照见人的影子。但奇怪的是,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光并不刺眼,而且还异乎寻常地充满着一股蛊惑力。
通道的尽头,果然是一个宽大无比的空间,仿佛除了自己身后的这个通道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是向外延展的。空间里灯火辉煌,可以清楚地看到目所能及的一切。眼前的场景让俺想起了在电影电视剧里布置的类似于“基地”的景象,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机器和零件,似乎有人正在进行着某种装备。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现俺想当然中的人。
走进大厅里去,给俺的感觉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因为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举目四望都看不到边际,有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苍凉感觉。
俺继续往前走,为了避免迷路,还把随身带的一兜炒豆一路撒着走。这兜炒豆本来是俺准备在没事的时候嚼着玩儿的,平时口袋里一般都备有一两把,就像他们有的人随身携带香烟那样。
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机器零件,都是银白色的,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些零件都是俺老猪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它们完全不同于咱们平常所见的一般机器零件;它们甚至可以像变形金刚那样随意变化大小和形状——这是俺在好奇之中无意识发现的。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场地突地空无一物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围绕着远处一个看上去模模糊糊的类似于以前神坛样的物体。走近跟前才知道,原来那是一个控制室之类的房子,四周布满着各式各样的按钮和操纵杆,并且里面同样没有一个人。
从这个操纵室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着超越人类文明的物种在地球上建立的基地,因为就目前人类的智慧来说,是不可能造出与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来的,包括表情:在操纵室的靠墙位置上有两个外貌一样的机器人,他们的皮肤跟真人的完全一样,也有汗毛。而之所以知道他是机器是,是因为他们还没完工,整个腹部都是空洞着的,从那里可以看见里面的金属元件以及各种颜色的电线。
在操纵室的正中央,粉红色的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按钮,空隙里正闪烁着蓝色的亮光。
俺近前想看个明白,没想到地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把俺绊了一跤,结果就直挺挺地朝前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倒下去以后俺双手正好按住了那个巨大的按钮。
正想爬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轰响,回过头去时,刚才死气沉沉的控制室里就多了几位长相丑陋的小矮人;并且,透过控制室的落地窗户向外望去,车间里所有的机器都运转了起来,到处都是跟眼前这几个小矮人一样的家伙在忙过来忙过去的。还没等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小矮人就朝俺走了过来,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跟俺交流。
他说话的方式很奇特,不见他嘴巴动但却可以理解他在说什么?仿佛咱们正在进行心灵的对话。
原来,他们真的是外星人,只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基地,只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而临时设置的一个营地。敌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最后将他们固定在了这里,把他跟他所有的手下都隐了形藏了起来。那个按钮是他们复活的唯一“药方”,但必须要有人按下去才能拯救他们。他们还以为会被永远禁锢在这里,没想到阴错阳差地被俺老猪给救了。
临走的时候,那个最开始跟俺说话的人千恩万谢,还送给俺三个柔软、透明、弹性十足的小玩意儿,像个吊坠一般,叫俺在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把它含在嘴里,心里默念三遍“欧几米耶”他就会来到俺身旁接受任务,帮俺渡过难关。
不过每只小球只限一次,过了之后就什么用都没了。
后世 真爱无罪
这块地是从“鲁班”的名下换过来的,只是他们没有这个福分消受,如今让俺老猪给撞上了。
当听说自己曾经的地里冒出了石油:“鲁班”的老婆就眼红了,跑到咱家来硬是要俺分给他们一些钱。从法律上来说,俺是没有给他们钱的义务,但俺寻思这地以前确实是她家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估计谁心里都想不开,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钱啊!所以俺就跟她说等钱拿到手以后就分给他们一些。
鲁班倒是个明白事理的 ,本来在他老婆来咱家之前是不大同意的,说既然事情都以成定局了,闹事也于事无补,只能说明咱没那个好命。后来听说俺答应分给他们一些钱,就劝老婆别再多说了,回家听信就是。他老婆不信,以为是俺忽悠他们,说了许多刻薄的话。
最让俺老猪不能忍受的是,鲁班的老婆最后竟然把风口对准了清妹妹,说她跟一个丑八怪好上了,说她以后会怎样怎样,反正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不是自己的过错却要自己来承担,相信谁都不是那么乐意。所以清妹妹当天晚上就大哭了一场,弄得俺老猪心神不宁。
俺打电话给鲁班,说她老婆这样做有些过火,钱的问题俺会再考虑一下。
之后几天清妹妹特消沉,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再加上她父母亲的说辞,更是火上加油,沉郁得更厉害了。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一来是因为俺老猪向来都笨嘴笨舌的,想到的也不一定能原滋原味地说出来;另外就是俺不知道怎样来稀释这种浓得化不开的、人们的歧视情结。俺老猪说什么如今也是得道之人,不再是以前在高老庄兴风作浪的妖怪。浪子回头难道就不能得到原谅么?倘若这样,俺真想问一句,有谁没做过错事?
如果但凡在一个人做错了事都不肯原谅,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所谓的“坏人”。如果总一味地去追究过去的伤疤,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有足够的勇气生存下去,如果他找不到哪怕一个信念支点的时候。
人总是要向前看、向光亮的事物看才能进步,不然就只能在现实的泥潭里挣扎、沉沦,直到完全迷失生命的方向。
如果与你无直接关系,如果可以做到,一定要原谅那些肯改过自新的人。
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包容、宽怀和体谅,而不是嫉妒、仇恨与逆我者亡,和平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每一个人通过实际行动制造出来的。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爱不分国籍,不分种族,无论肤色。其实,爱是没有界限的。人与人可以相爱,人与动物可以相爱,人与大自然同样可以相爱;只不过是爱的表现形式存在差异罢了。妖魔鬼怪、神仙神灵,身份的不同都不应该成为拒绝爱的借口,除非是真的不爱。
俺有时就寻思,如果没有爱,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战火纷飞、尔虞我诈、仇恨猜忌、冷漠无情,这些最残酷的字眼都会降临到咱们身上,那该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末日世界。俺在天庭的时候,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那种欲爱不能的痛苦场面。
根据天庭的法律,男性与女性是不能够结婚生子——玉皇大帝除外,他是天庭的龙种。嫦娥姐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然,男主角并不止俺老猪一个,还有权位至高无上的皇帝老儿。
俺曾不止一次地看见嫦娥姐姐在月圆之夜躲在桂树的阴影下独自垂泪。俺还曾听她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会选择做一个凡人,天天油盐柴米酱醋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愿身享富贵却独守空房……
好了,又跑题了。
俺之所以要说这么多的题外话,无非就是想说明爱是一种人类缺之不可的东西。
关于爱最痛苦的事,不是不能相爱,而是在相爱之后才发现不是真爱。所以说,真爱为人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倘若人与人的相爱并不够真、够诚,那人与妖魔鬼怪、神仙神灵的爱都是值得欣赏的。
最好不要用自己的审美观点去评判两个人的爱,当两人动的都是真感情,并且都显得很快乐的时候,即便看不顺眼,那也得暂时露出微笑,然后跟他们说一声:祝你们幸福。
后来,鲁班一个人拧着两瓶酒上到咱家来,代他的老婆跟清妹妹赔了个不是,还叫清妹妹想开些,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听了鲁班的话,清妹妹的情绪看上去好了很多,逗她笑的时候也不再老板着脸了。俺跟鲁班说了,这事儿并不是咱们能预见到的,谁料得到挖地基的时候会阴错阳差地挖出口油井来呢?俺老猪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往后一年的分成都算你的。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至于地基的事儿俺又在附近跟人家换了一块,只不过采光性没有先前那块地好。
后世 发簪惹的祸
回到家,看见清妹妹一动不动地坐在门口,俺以为是她嫌俺老猪到处跑,不高兴了,所以就像以前一样大鼻子大耳朵地凑过去逗她开心,没想到她仍然爱理不理的。以前的话,要是俺犯了错误,只要这么一弄她准会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不灵了。
寻思了一下,俺又问她是不是还在介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清妹妹还是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在以前是非常少见的,哪怕是再难开口的事咱们都约定好了要坦诚相待,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并且之前——至少俺认为——咱们两个人都做到了;怎么突然一下像变了个人似地?
晚饭是俺做的,就当是将功赎罪。虽然俺并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吃完饭,俺正准备收拾碗筷,清妹妹示意俺坐下。看到清妹妹开了口,俺十分开心;俺就怕她有什么事不跟俺老猪明说,大家都知道俺老猪是个直肠子,不喜欢琢磨老琢磨去的。
清妹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句话问得俺一头雾水,不管是说老实话还是不说老实话,俺对清妹妹绝对是一心一意的,更何况依俺老猪的条件,要想找到一个像她这么在意俺的人并非易事。
清妹妹也不说话,只是从头上摘下来一个发簪,扔到桌子上,之后仍然转过头去一个正眼也不看俺。
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俺以前送给兰妹妹的那支,是俺从广寒宫嫦娥姐姐那里偷来的。取经回来后,在兰妹妹家的地基上转悠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这支玉簪,就顺手放在柜子里,之后就忘记了,所以并没有跟清妹妹提起。估计是清妹妹在翻东西的时候偶然看到了,才生起气来。
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清妹妹说了,但她还是不肯相信,质问俺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姓高的?说老实话,在看见清妹妹的第一眼,确实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俺相信清妹妹也有过那种感觉,不然不可能跟俺老猪来了个一见钟情。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会发生的事。
为了安全起见,俺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跟清妹妹如此这般地把俺的原始想法说了出来。
不说不打紧,一说就更麻烦了。清妹妹听说俺曾经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姓高的,显得更生气了,紧接着又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把我看成是那个姓高的?你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姓高的还是眼前这个姓亦的?
俺知道完了,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麻烦的,真是有口难辨,跳进黄河里有说不清。都怪俺太死心眼儿,陈年往事的想法都跟清妹妹说了,本来很好解释的一个现象,现在来看没有半把个月是消停不下来的了。所以老猪在这里要劝慰男同胞们,千万不要什么屁大的事儿都跟自己的女朋友、老婆大人讲,就像存私房钱一样,男人同样需要保留一些特别的秘密;不然的话会死得很难看,就跟现在的老猪一样。
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俺没少费心思:一方面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咱俩之间有矛盾,否则会被人笑话死的;另一方面还得想方设法地逗清妹妹开心,通常这种事都不是一两天能消停下去的,需要慢慢地沟通、认真地解释、耐心地接受批评,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几千年了;但只要清妹妹的气还没有全消,俺就得表现成罪人的样子。相信清妹妹在气消以后会想过来的,一定会觉察到自己过了火。
那几天确实忙得够呛,不光要操心地基的事儿,回家后还得跑前跑后地干家务。打个比方说看见清妹妹准备洗衣服了,俺得赶紧跑过去抢过来,连连说“老猪来老猪来”;比如清妹妹准备洗脚了,俺得赶紧地把热水端过去;比如她准备上床睡觉,俺又得赶紧地过去给她整理被子……总之要等清妹妹躺下以后俺才有喘息的机会。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代价也不小,看来今后还得小心点儿;不过转念一想,除此之外俺老猪的历史一清二白的,根本就不需要小心。
这样过了好几天,清妹妹才没那么生气了,才会在俺什么都揽着干的时候说一声“你走开啊”,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俺知道,这是她气消的前兆,只要好好表现,肯定会等到云消雾散那一天的。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清妹妹生起气来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连发脾气的时候都那么有水准。不知道俺老猪想练到那重功力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后世 变形手机(一)
俺在刚开始的时候提到过千里眼和顺风耳打算开发一种新式手机,估计有三百多种功能,除了能接电话和打电话之外,还可以当冰箱、洗衣机、健身器、旅馆、赛车等等。现在这种手机的版已经被他们做出来了,正处在试验的阶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将在试用后的第三个月批量生产。到时候他们不光会赚个盆满钵满,还会得到一个造福人类的名誉称号。
据千里眼跟顺风耳的说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说要把这个实验的机会留给咱们这些老同事,所以他们决定给凡是能联系上的、以前的天将们每人免费赠送一部,条件就是咱们得每天帮忙记录当天的使用情况以及使用时的状况。
经过一个多月的性能测试,俺把他们这种手机列为不合格产品。
比如那次俺陪清妹妹上街买东西,心想不是有个万能手机么?变个摩托车出来不但省钱而且还能风光一把。所以俺就毫不犹豫地按照相关程序变了个摩托车出来,别说,看上去还是蛮威风的。
正当俺满面春风地跟清妹妹有说有笑行进在街道上的时候,一个高老庄的熟人忍不住停下脚来夸了两句,说老猪什么时候整了个挺威风的双轮车?经过他一番鼓动,旁边又有不少人加入了赞赏的行列。俺心里乐滋滋的,寻思千里眼跟顺风耳就是会做人情,把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交给咱们来用,也不知他们会不会亏本……
就在旁人交口称赞,俺心里乐开花之际,胯下的摩托车突然“轰”地一声就垮了下去,嗖嗖嗖几下就又变回了手机,把俺跟清妹妹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搞得咱们当时好不尴尬。特别是清妹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了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虽然俺一个劲儿地安慰她没事,那些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指定不会说出去;没想到越说清妹妹就越恼火,最后啥也不买了,径直回家去。
本来刚刚才把她的气消下去,如今这么一折腾,估计火气又得上来了。
奶奶的,下次见到千里眼跟顺风耳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什么破手机,打电话就打电话嘛,整什么变形金刚,这下可好了,风光不再,还落下了一个笑柄,是应该海扁他俩一顿。
不过后来俺又想通了,还是算了,人家毕竟是免费送给你用的,没有要一分钱;花钱买的东西都还有出故障的可能,何况是赠品呢?
另外一次是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收款。事先老天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地就下起雨来,刚好那天咱们又都没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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