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燕翎,挺身坐了起来,坐起来就叫:“真的,我
真”急忙披衣下了床,略走动,伸手抓住了燕翎:“玉楼,你,你是怎麽治好我的病,
难不成我睡著的时候”
燕翎望著年羹尧笑道:“年爷,您告诉四爷吧”
年羹尧当即就把燕翎刚告诉他的,以及燕翎刚在门外弄乱石子堆的事说了遍。
静静听毕,四阿哥叫了起来:“有这种事,这,这岂不是太玄了”
燕翎道:“世界上的玄事儿本就不少,远在上古伏羲氏就作了八卦了,蜀汉诸葛武侯的
八阵图木牛流马,可思议麽四爷”
四阿哥瞪目结舌:“这麽说,这,这”陡地脸色变,道:“玉楼,这是不是有人
故意”
“很显然是。”
“这是谁”
年羹尧道:“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
四阿哥咬牙,目中闪漾起懔人的光采:“好啊,他们居然敢”
燕翎摇头道:“恐怕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四阿哥,年羹尧齐声问。
“不是我小看他们,他们之中,还没有这种能人。”
“喇嘛”
“不,年爷,这是中原正宗,不是密宗那种旁门左道,就是中原,会这个的也不
多。”
四阿哥愕然道:“那会是谁呢”
燕翎道:“不忙推敲,咱们该先去看看舅舅。”
四阿哥忙道:“对了,舅舅还躺著呢,我披件衣裳。”
抓起件衣裳披在身上,道:“走。”
第三十七章 识破七煞妙解杀机
作者: 独孤红
第三十七章 识破七煞妙解杀机
三个人出了上房屋,顺长廊左转,再往后,进了个小跨院。
小跨院里清幽已极,有花有草,还有株株的小松树,正北,座落着间精舍,门口站
着两名护卫。
四阿哥年羹尧燕翎进院子,两名护卫忙迎了上来,打揖见礼。
四阿哥道;“舅爷睡着了吗”
“没有,刚喝完银耳汤。”
四阿哥“噢”了声。
只听隆科多的话声从精舍里传了出来:“老四你,你怎么来了”
四阿哥应了声道:“还有双峰跟玉楼。”说着话,三个人进了精舍,过了个小客厅,
进了隆科多的屋,隆科多躺在床上,两眼直瞪着四阿哥跟年羹尧。
燕翎上前见礼,隆科多跟没看见似的,瞪着四阿哥跟年羹尧道:“你,你们俩怎么好
了”
四阿哥含笑指燕翎:“这就要感谢玉楼了,多亏了他的回春妙手。”
隆科多转眼瞪向燕翎:“玉楼,你,你也快给我看看。”
燕翎道:“就是来看您的,也许您的病比较麻烦点儿,因为我到现在还没发现您的病
因在那儿。”
隆科多道:“你这话你还没给我看呢不是”
燕翎转望四阿哥,道:“四爷,您说吧。”
隆科多忙望向燕翎:“怎么回事,这是”
四阿哥当即把年羹尧告诉他的,又说了遍。
隆科多听完就叫了起来:“真的这种事儿我可听说过,没想到今儿个竟让我们这几
个碰到,不瞒你说,我心里早就有点儿嘀咕,玉楼,你,你快给我看看,毛病出在那儿”
燕翎道:“外头我刚来的时候看过了,没看出什么来。”
隆科多道:“那”
四阿哥道:“玉楼,你是不是再上外头看看去,也许刚才没留意”
燕翎道:“不,四爷,外头没有,要是有的话,我眼就看出来了。”
年羹尧道:“那,会不会是在屋里”
燕翎道:“难说,让我看看。”他举目环扫全屋。
四阿哥年羹尧也紧张地跟着他四下望。
很快地扫视匝,燕翎摇了头:“没有。”
“没有”四阿哥年羹尧起诧声问。
燕翎又说了声:“没有。”
四阿哥年羹尧互望眼,四阿哥道:“那”
隆科多匆抬手往外指:“玉楼,外头客厅。”
年羹尧忙点头:“对。”
燕翎迈步走了出去,四阿哥,年羹尧忙跟了出去。
燕翎站在小客厅里,举目又把小客厅看了遍,他皱了眉。
四阿哥见他皱眉,忙问道:“怎么样,玉楼”
燕翎摇了摇头:“没有。”
四阿哥年羹尧为之怔。
年羹尧道:“这,这怎么会”
燕翎没说话,沉吟下,转身进了隆科多的屋;四阿哥年羹尧忙又跟了进来。
隆科多急问:“怎么样”
燕翎只顾四下看,没答理。
四阿哥代燕翎答了话:“还没找着。”
忽然,燕翎的目光落在了床对面,临窗下,隆科多的书桌上。
隆科多的书桌上摆设很整齐,也很干净,左上角是几本书,往右依次是文房四宝笔架
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刚开的小黄花,花瓶下却摆着七颗琉璃珠子,环绕着花瓶,在左边两
颗珠子中间,横放着把裁纸用的小玉刀。
燕翎双眉陡扬,道:“在这儿了,舅舅好险。”
过去把那把小玉刀拿了起来,往右边两颗珠子中间放,然后由左至右,把珠子颗
颗地拿了起来,最后又拿起了那把小玉刀,转过身道:“舅舅起来试试。”
隆科多挺身坐起,神色喜,接着又下了床,激动地喜道:“好了,好了,我也好了。”
燕翎目光凝,望着隆科多道:“幸亏发现得早,再过四个时辰,您就没救了。”
隆科多机伶颤,喜色全没了:“这,这,为什么单对我这样儿”
燕翎道:“这就不知道了”
四阿哥突然冰冷道:“能进这间屋,这样动手脚,应该不是外来的人了。”
燕翎道:“舅舅,这是谁摆的,谁给您收拾的书桌”
隆科多道:“丫头翠吟啊。”
燕翎微微怔:“丫头翠吟”
四阿哥道:“刚买来的个丫头,双峰,你去趟,把她带到这儿来。”
年羹尧答应声行了出去。
燕翎看了隆科多眼,道:“您可别见怪,您是不是占过这个翠吟的便宜了。”
隆科多老脸猛红,干咳道:“这个,咳,咳”
四阿哥道:“舅舅,玉楼也叫您声舅舅,又不是外人”
隆科多窘迫地看着燕翎道:“你怎么知道。”这不啻承认了。
燕翎扬了扬手中小玉刀,道:“要不然她怎么会独对您这么心狠手辣。”
隆科多老脸上掠过丝悸色道:“挺俊挺善体人意个丫头,怎么会是”住口不言。
四阿哥道:“您也是的,要什么样的没有偏对个丫头”
燕翎道:“不,四爷,舅舅好眼光,这翠吟原本不是个丫头。”
四阿哥怔道:“这倒是。”
隆科多道:“行了,不管她是谁,下次杀了我我也不敢了。”
年羹尧走了进来,道:“翠吟不见了。”
四阿哥脸色变道:“各院都找过了。”
年羹尧道:“不用找了,有个护卫看见她刚出去,他说那个翠吟看见您屋前的石头堆让
人动过了,问过是谁动的之后,二话没说,扭头就往外去了。”
燕翎道:“她倒挺机警的啊。”
四阿哥咬牙道:“好个贱东西,我非把她抓回来不可,双峰,派人”
燕翎道:“迟了,四爷,这种人既已知道事败,既已逃出了雍郡王府,还能让您抓
得着。”
隆科多道:“问问是谁买进府的”
四阿哥道:“对”
燕翎摇头道:“买她进府的人未必知道,问可以问,不过最好别动气,也别太逼,这种
事不宜声张。”
年羹尧道:“这倒是,用不着急,买她进府的人要是跟她有勾结,这时候也早跑了,要
是还没跑,那就是没勾结,等会儿再找来问也不迟。”
四阿哥右拳在左掌上猛击下:“便宜那个贱东西了。”
燕翎道:“未必,您三位好好的,她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着蚀把米。”
隆科多窘迫地干笑了,四阿哥年羹尧也笑了。
年羹尧道:“不管怎么说,是玉楼救了咱们,得好谢谢玉楼。”
四阿哥道:“对,当然要谢,玉楼”
燕翎道:“怎么”
四阿哥道:“要什么,你自己说”
“您真要赏”
“不是赏,是谢。”
“这我怎么当得起。”
年羹尧道:“好了,兄弟,你就快说吧。”
燕翎道:“年爷,您也认为四爷该赏”
“当然,不只是四爷,舅舅跟我都该谢谢你。”
燕翎点头道:“好,既是这样,那我就斗胆来个狮子大开口”
四阿哥道:“说吧,你什么大开口我也不怕。”
燕翎道:“我跟您三位要两个字。”
“两个字”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几乎同时怔。
燕翎道:“信任”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又怔,面面相觑,时没说出话来。
燕翎扫了三人眼,笑笑道:“舍得给么三位”
年羹尧道:“兄弟,你怎么说这话”
燕翎道:“在三位面前,我用不着辩吧三位也都不是那不认理的人,是不”
年羹尧隆科多,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摇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目光凝,望着燕翎,满面诚挚,还带着点
歉疚:“玉楼,你也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咱们打头儿来,行不”
燕翎微欠身道:“谢谢您的恩典。”
四阿哥苦笑摇手:“别这么得理不饶人了,谈正经的吧,眼前这件事儿”
燕翎道:“恐怕跟那个什么日月令旗的掌令有关。”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怔,四阿哥道:“会是他么”
年羹尧带着怀疑神色望燕翎:“不会吧,要是他的话,我们三个岂会这么轻”
燕翎道:“年爷,您知道不知道,过了七天以后,是个什么样子”
年羹尧道:“这”
隆科多道:“玉楼,七天以后会怎么样”
燕翎道:“会不住的喀血,您想会是个怎么样的后果。”
隆科多相信颤,没说话。
四阿哥皱着眉道:“这么个些呢,他怎么早就找这,来么这么手儿,敢是要取我们三
个人的性命呢”
燕翎道:“这太容易明白了,四爷,您是最有希望的位,而且也是雄才大略的位,
您要是立予正大光明殿上的那张椅子,对他们那些所谓反清复明的志士来说,可是大大的不
利啊。”
这话四阿哥当然爱听,而且听得很舒服。
四阿哥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的话,他不等于帮了别个人忙了么。”
燕翎道:“获益最大的,当然还是那些所谓反清复明的志士。”
四阿哥沉吟等没说话。
隆科多年羹尧望着四阿哥,欲言又止。
燕翎道:“四爷,您的大事,该进行得积极点儿了。”
四阿哥凝望燕翎:“难道我还不够积极么”
隆科多道:“玉楼,给老四出点儿主意。”
燕翎道:“要是我没料错的话,这两天,宫里可能有什么大变化。”
隆科多忙道:“何以见得”
燕翎道:“那对付您三位的人,七天之内,不让您三位动,可能为的是不让您三位往宫
里跑,这么来,宫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雍郡王府也不会知道”
隆科多道:“那倒不定。”
“您的意思我懂,您的宫里安置的有人,那么就算您知道,试问:您又能怎么样,打探
消息归打探消息,办事儿归办事儿,这可不样,也不是说种人都能办的啊,舅舅”
隆科多皱了眉,没说话。
燕翎接着说道:“旦宫里的大事有了决定,您二位的性命也差不多,有回天之心,无
回天之力,到那时候,还有谁能去争,谁能去等。”
四阿哥道:“要是这样的话,干脆马上要了我们三个的命多好。”
燕翎摇头道:“不好。”
“怎么”
“您想啊,四爷,有老大对付老二的这个例子在,您这儿出了事儿,宫里会怎么想,追
问不追问,旦查究起来,定不把正在酝酿的事儿给耽误了,事情大部份这样,经耽误下
来,就夜长梦多,难免其间不发生变化啊。”
四阿哥点了头,直说:“思,有道理,有道理”
年羹尧道:“兄弟,以你看,宫里会有什么大事呢”
“除了立储还会有什么大事。”
四阿哥道:“老大东窗事发,老二也已霍然痊愈,这储位当然还是他的。”
燕翎摇头道:“只怕未必。”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猛惊,隆科多急道:“怎么,玉楼,难道”
燕翎道:“别的我不知道,老八已经买通关勇关维内大道阿灵阿散秩大医鄂伦岱等
人,积极进行活动了,由老八可以想到,别个也不会闲着,真正是不出户的,
恐怕只有您了。”
四阿哥急了,霍地转望隆科多:“舅舅,这”
隆科多也急了,头上都见了汗,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唉,要命,要命,都是
这个该死的什么日月令旗的掌令”
燕翎道:“您两位用着不急,老八他成不了,花钱是白费力。”
隆科多忙道:“老八他成不了,你怎么知道。”
燕翎道:“很简单,老八貌丑,皇上向不喜欢他。”
隆科多怔。
燕翎道:“最主要的,还是老八的出身,这,您三位该比我清楚。”
四阿哥道:“对,老八不是嫡嗣,他母亲出身微贱,他怎么成得了”
四阿哥的神情松了,隆科多呼了口气:“吓得我出了身汗。”
燕翎道:“舅舅,老八是成不了,别个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隆科多点头道:“对,我这就进宫去。”他可是真意,说完话就忙着穿衣裳,
匆匆忙忙地穿好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四阿哥吁了口气,道:“唉,真不容易啊。”
燕翎道:“四爷,什么事儿容易”
四阿哥道:“玉楼,你看眼前这件事儿”
燕翎道:“用不着担心,这事儿可以交给年爷,雍郡王府只小心防守,滴水也渗不进来,
这种玩艺儿不进府来是难施展的。”
四阿哥转望年羹尧。
年羹尧马上点了头:“行,我来。”
燕翎道:“府里暂时别再用新人了。”
四阿哥道:“说什么也不用了,双峰,让他们把买进翠吟的人给我找来。”
年羹尧答应声行了出去。
四阿哥在桌上捶拳,道:“我倒要看看翠吟是谁买进府来的,这个贱东西究竟是什么
来路”
燕翎道:“恐怕不容易。”
“不容易为什么”
“这种人做事,都会考虑到以后,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
“照这么说,这件事就算了。”
“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恐怕是只有算了。”
四阿哥咬牙切齿地道:“玉楼,你要知道,舅舅跟我,还有双峰,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只是,四爷,根据我这个江湖人的经验,对付这种人只有两
个办法”
“那两个办法。”
“第是事先严密防范,第二是发现他以后马上加以擒捕,要是事先没有严密的防范,
发现他以后又让他跑了,那就绝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绝难再找到他。”
“是这样么,玉楼。”
“不信您可以看。”
步履声传了过来,年羹尧走了进来,道:“我已经交待下去了,人马上带到。”
四阿哥忙间:“是谁。”
年羹尧道:“还不知道,他们查去了。”
话刚说完,步履声又传了过来,是阵轻盈的步履声。
燕翎年羹尧四阿哥都听出来来的是个女子。
四阿哥忙道:“双峰,看看是不是你嫂子来了。”
燕翎听就明白了,这“嫂子”二字指的是雍郡王的福晋,四阿哥跟年羹尧处得就跟兄
弟样,他的福晋,当然就是年羹尧的嫂子。
年羹尧答应声,就要迎出去。
来人却已进来了,燕翎看得微怔,赫然是燕翎在年羹尧房里碰见的那位女人。
只听四阿哥道:“丽容。”
年羹尧接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那位丽人道:“四爷跟你不是找我么,总管让我到这儿来的”
年羹尧脸色微变,道:“翠吟是你买进来的”
那位丽人的脸动了下美目,道:“是啊,怎么”
年羹尧道:“好好儿的你买进个丫头来干什么”
“咦不是你让我买的么,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要要个丫头,你说内院的丫头抽不出人来,
让我搅看自己买个,你都忘了。”
年羹尧跺脚道:“你,你真是,谁知道你会买进个翠吟来”
“买进翠吟来怎么了,买错了翠吟有什么不好”
年羹尧又跺脚转过了身:“四爷,您告诉她吧”
那位丽人转望四阿哥,道:“四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四阿哥可真沉得住气,含笑招手,道:“来,丽容,咱们坐下谈。”
四阿哥招呼那位丽人落了座,然后把翠吟所做的事说了遍。
这听,听得的人花容失色,瞪圆了双美目,她忙离座而起,跪了下去:“四爷,丽
容该死,丽容该死。”
“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四阿哥忙离座伸手扶起了那位丽人。
丽人她抬头了看,仰起娇靥,流泪说道:“四爷,丽容怎么也没想到翠吟她会”
“没人怪你,没人怪你。”四阿哥手抚着肩,慰劝道:“你先别哭,没人怪你,我又不
是不知道你怎么会怪你呢,你止住泪,告诉我翠吟是怎么买进来的”
丽容擦擦泪,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四爷,有天我出城烧香还愿去,在路上看见
个姑娘跪在路边儿,愿意卖身葬父,我看她可怜,当时就把她买了下来,谁知道她竟会”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低下头来又哭了起来。
四阿哥忙又慰劝:“好了,丽容,好了”
年羹尧突然转过身来道:“翠吟既然是你买的丫头,怎会跑到舅舅那儿去”
丽人哭着道:“舅舅四爷跟你都病了,她番好意要去侍候舅舅,我能说个不字儿
么”
四阿哥拾眼看了看燕翎,燕翎明白四阿哥的意思,可是他没作任何表示。
四阿哥又抚上了丽人的香肩,轻拍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
了,你回屋去吧”
丽人又盈盈跪了下去:“多谢四爷的恩典”
“怎么又来了,这是干什么”四阿哥忙起扶了丽人。
四阿哥这里刚把她扶起,那知她又对燕翎跪了下去:“谢谢您,要不是您,丽容的罪就
大了。”
燕翎不便去扶,忙闪身躲向旁:“姑娘这是折我,我怎么敢当。”
丽人拜毕站起,转身要出去,可是她又停住了,转望四阿哥道:“四爷,翠吟如今”
“她够机灵,早就跑了”
“您派人去抓她没有”
四阿哥摇下头:“这种人,既然已经跑出了雍郡王府,再找她就难了,我不愿意张
扬,好在府里也没什么大损失,算了。”
丽人没再说话,头低,转身行了出去。
听不见步履声了,年羹尧道:“四爷,您看”
四阿哥道:“我正要问你。”话是对年羹尧说的,两眼却望着燕翎。
燕翎明白,人是年羹尧的,四阿哥不便当着年羹尧问他,所以他马上接口道:“四爷,
我看这位姑娘不知情。”
四阿哥马上点了头:“我也这么想。”
年羹尧却问道:“何以见得”
燕翎道:“翠吟没通知这位姑娘,自己跑了,是不是,年爷”
年羹尧呆了呆,没说话。
四阿哥微微点了点头:“玉楼没说错,真是无蛛丝马迹可循了。”
燕翎道:“其实,四爷,我说过了,到头来算算,只占便宜没吃亏,您又何必再计较”
四阿哥忍不住笑了:“占便宜的只是舅舅个人,我跟双峰可没占着便宜。”
燕翎道:“不能那么算,这跟打仗计算战果样,不能单看处。”
年羹尧点头道:“这倒也是。”
只听阵快速步履声传了过来,四阿哥忙道:“又怎么了”
步履声很快地到了门口,名护卫走了进来,打个揖恭声说道:“禀王爷,陈阁老来
了。”
四阿哥怔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看您来了,陈夫人也来了。”
四阿哥道:“噢人在那儿”
“在前厅。”
四阿哥沉吟下:“请他夫妇到这儿来吧,另外找人禀报福晋声去”
“喳”护卫打揖退了出去。
燕翎道:“四爷,我该走了。”
四阿哥道:“怎么,不打算见见陈阁老”
燕翎摇头道:“不了,我怕这种场合。”
四阿哥笑道:“真是啊,居然也有让玉楼怕的,我不勉强你,不送你了。”
年羹尧道:“我代您送送玉楼吧”
燕翎前脚走,陈阁老夫妇抱着他们那刚满月没多久的儿子就进来了。
陈阁老原是胤祯的死党,他夫妇这赵来是来探病请安的,没想到四阿哥的病已经好了,
宾主相见,言谈甚欢,雍郡王的福晋由于刚生个女儿,没有儿子,对陈阁老夫妇的儿子喜爱
得不得了,抱过去就不肯放手了。
探病归探病,请安归请安,陈阁老见了四阿哥,免不了有番机密要谈,于是,雍王福
晋跟陈阁老的夫人,带着老妈子丫头去了内院。
陈阁老的确很受四阿哥器重,直留他到天黑才让他走。
结果,陈阁老夫妇回到家里以后,发现自己的儿子竟变成了女儿,夫妇俩谁都明白是怎
么回事,十个月怀胎,陈夫人那舍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陈阁老却不敢声张,只有连忙慰劝,陈夫人既哭又闹,寻死寻活,陈阁老却说这样也好,
儿子到了雍郡王家,摇身变成了皇族,四阿哥是角逐储君最具实力的个,将来不管能否
达成心愿,他夫妇这份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有了陈阁老这番话,陈夫人才算收泪住声。
雍郡王府,女儿变成了儿子,取名红靥,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
这件事直到后来,乾隆每次游江南,必先到陈阁老家,引起人的猜测与怀疑,才逐渐
揭了开来。究竟这只是传说,没有历史记载,可信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燕翎离开了雍郡王府,顺着大街刚拐弯儿,辆单套黑蓬马车,从条胡同里驰出,到
面前拦住了去路。赶车的车把式,是个精壮黑衣汉子,高坐车辕,冲燕翎抱拳,道:“阁
下,请上车。”
燕翎竟然笑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遭儿,可没想到这么快,上那儿去”
那车把式道:“龙潭虎岤,敢去么”
燕翎道:“我还没见过龙潭虎岤究竟是个什么样儿,倒真想见识见识。”跃上马车钻进
车蓬。声皮鞭脆响,马车驰动,由缓而疾。
车把式似不怕燕翎认路,毫无异动地专心赶他的车。
燕翎却是连看都懒得看,索性来个闭目养神。
马车东弯西拐了阵,燕翎虽没看,却知道车子没出内城。
又过了会儿,马车忽然笔直往西,燕翎知道,要出内城了。
第三十八章 兄弟阋墙合纵连横
作者: 独孤红
第三十八章 兄弟阋墙合纵连横
果然,马车在西直门外不远片树林中停下。
马车停稳,燕翎睁眼,只见马车停在树林中座明两暗的茅屋前,四下静悄悄的,没
有点动静,也不见个人影。忽听车把式道:“到了地头了,请下车吧。”
燕翎跳下了马车,四外看,笑问道:“这就是阁下所说的龙潭虎岤麽”
话刚说完,个冰冷女子话声传了过来:“你以为不是”
燕翎循听望,茅屋中闪出了个美艳少女,身黑色劲装,娇靥上笼罩著层浓浓的寒
霜,利刃般两道目光,直逼燕翎。
燕翎没等黑衣少女开口便道:“芳驾是翠吟姑娘吧”
“难怪你能破我七煞阵,果然高明,可惜啊,可惜”
燕翎道:“可惜什麽”
“可惜你马上就要死在这儿了。”
“这麽说姑娘是要杀我。”
“我发誓非手刃你不可。”
“姑娘,你我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你自己明白”
“姑娘,我知道你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也知道你作了最大的牺牲,可是,姑娘,我有我
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
“不错”黑衣少女咬牙切齿,眉宇间闪漾起懔人杀机:“你有你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
你丧心病狂,卖身投靠,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若是死了胤祯,你的荣华富贵就成了泡
影”
“姑娘错了,死了个四阿哥,还有二阿哥,阿哥,我那儿都能吃饭,那儿都可以博取
荣华富贵”
“可是胤祯是最具实力的个。”
“姑娘看准了胤祯能成事”
“我却不能让他成事,胤祯他阴狠毒辣,倘若让他成了气候,天下的百姓,岂不是水深
火热,陷得更深。”
“姑娘又错了,纵然死个胤祯,还有无数个储君,你这麽做并不能动摇他们的根本。”
“你要耍花言巧语,想让我饶你不死。”
“姑娘再次的错了,我只是引导姑娘往深处想,并无意让姑娘饶我不死,事实上姑娘
也奈何我不得。”
黑衣少女勃然色变,冰冷道:“我却不信。”突然飞起指点了过来。
燕翎早防著了,而且也知道绝不能往後退,後头还有个莫测高深的车把式。
是故,他吸气,身子横窜出三尺。
黑衣少女指落了空。鞭梢儿也带著劲风,“叭”地声抽在了地上。
黑衣少女招落空,如影附形,紧追而至,双掌翻飞,又攻了上去。
别看她是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可比利刃还厉害,尤其招招都是杀著,专找燕翎要害。
燕翎没还手,身躯闪动,连躲过了八掌。
只听声沉喝道:“姑娘闪开,让我来。”
话落人到,车把式腾空掠至,掌中鞭恍若灵蛇,飞卷燕翎。
燕翎淡然笑道:“阁下,我礼让姑娘家,可不能也让你,得罪了。”
右腕翻,闪电般抓住了鞭梢儿,振腕抖,车把式个身躯掠空而过,直往树林中飞
去。
黑衣少女厉喝道:“好个丧心病狂的狗腿子。”闪身就要扑燕翎。
忽听苍劲沉喝传了过来:“小翠,退後。”黑衣少女身躯後弹,掠入茅屋中。
燕翎循声望去,只见四面八方出现了二三十名劲装黑衣汉子,个手持匣弩喷筒,缓
步逼近,正面是个白袍老人,像貌奇特,白发成束,长眉垂颊,巨目,狮鼻,海口,张脸
赤红。
燕翎为之怔,脱口道:“原来是灭清教”
白袍老人目光如炬,闪,冰冷道:“小狗腿子,你也知道灭清教”
燕翎定神,笑道:“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我要是连灭清教都不知道,岂不是
以太孤陋寡闻。”
他表面上很轻松,暗地里却揪著心,他不怕人多,却不敢不把这些匣弩喷筒放在眼里。
看这阵仗,很显然地,“灭清教”是非置他於死地不可了。
对面这白袍老人是燕家旧识,他可以轻易逃过这关,可是他怕“灭清教”的人良莠不
齐,泄了他的身份,坏了他的大任务,却不能对白袍老人当面证明,甚至根本不能让对方知
道,他就是当日那蒙面人。这怎麽办这怎麽办
燕翎正自思忖对策,周围的“灭清教”人已逼近两丈内,白袍老人抬手,“灭清教”
的人都停住了。车把式出现在白袍老人身旁,身狼狈,满面羞怒,咬牙切齿道:“雷老,
杀。”
白袍老人道:“放心,今天说什麽他也留不住这条命了”
燕翎脑际灵光闪,道:“雷老看尊驾的像貌,打扮,再加上这声称呼,让我突然想
起了个人,尊驾莫非就是向隐於长白天池,冰天雪地之中的雷老人”
白袍老人怔:“小狗腿子,你才多大年纪,居然知道雷老人”
燕翎道:“这麽说,尊驾果然是雷老人。”
雷老人道:“老夫是雷老人怎麽样,不是雷老人又怎麽样”
燕翎没马上回答,上下打量了雷老人阵,然後摇了头:“看像貌打扮都像,只是,
恕我直言句,尊驾恐怕是个冒牌雷老人。”
雷老人又怔,怒声道:“老夫是冒牌的小狗腿子,你这话什麽意思。”
燕翎道:“我生得晚,没亲眼见过雷老人那些神奇的事迹,可是我听人说过,我有十成
把握,雷老人不会带著人,用这麽多匣弩喷筒,对付个後生晚辈。”
雷老人两眼暴睁,霹雳般大叫:“小狗腿子住口。”
燕翎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车把式忙道:“雷老,这狗腿子玩心眼儿,您可别上他的当。”
雷老人暴喝道:“你也闭上嘴,老夫过的桥比他走的路都多,还能不知道他玩的是什麽
心眼儿”
车把式硬没敢再吭气儿。
燕翎道:“这倒是,你阁下尽可以放宽心,这位冒牌的雷老人,不会把这些要命的家伙
撤走的。”
“闭上你的狗嘴,”雷老人哇哇大叫:“你敢再说老夫是冒牌的,就折了你。”
燕翎笑笑道:“还是用这些狠玩艺对付我吧,要不然你很难把我这条命留下。”
雷老人须发暴张,袭白袍吹了气似的倏地鼓起,戟指燕翎,厉声道:“小狗腿子,你,
你,你,好,你们都给我听著,老夫要亲自诛杀这小狗腿子,不许你们任何个轻举妄
动,你们要是有谁敢不听老夫的,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车把式急道:“雷老”
“住嘴,你敢不听我的”
“属下不敢。”车把式躬身低头。
“那就什麽也不要说,给老夫退後,教主责怪下来,自有老夫承担。”
车把式句话没说就退向後去。
雷老人双巨目之中,突然暴射两道比雷还亮的厉芒,脚下移动,缓步逼向燕翎,袭
白袍仍然鼓著。
燕翎暗暗凝功:“阁下,设若我侥幸能胜你招半式呢”
“小狗腿子。”雷老人切齿咬牙:“不必费那麽大事,老夫只发三招,倘若过了三招你
仍活,老夫就放你走。”
燕翎心里猛地跳,道:“阁下,君子言。”
雷老人口牙咬得格格作响:“老夫若是失信於你,愿亲手摘下这颗白头。”
说话间,人已逼近丈,只听他道:“小狗腿子,你小心,老夫要发招了。”
燕翎道:“只管发招就是。”
雷老人声暴喝,腾空而起,电射而至。
燕翎只觉片强大已极的劲气迎面撞了过来,心头惊,就要躲闪,却猛觉自己被这片
劲气牢牢罩住,竟然难以动弹,不由大惊。
就在这时候,雷老人只右掌已当胸递到,五指如钩,抓向燕翎胸腹之间要害。
燕翎大急,急之下,猛提真气,功力聚至七成,腾身再往上拔。
这下,顺利拔起了,脱出了雷老人的劲气圈,躲过了那致命的击。
燕翎腾起之後,身躯横移近丈落地,道:“阁下,这是头招。”
雷老人怔:“好小子,怪不得你敢跟灭清教作对,你的能耐是不小。”
燕翎道:“只怕你更要杀我了。”
雷老人怒笑道:“你怎麽知道。”
“灭清教断不会留我这种人在世,跟你们作对的。”
“你说对了,小子,接老夫第二招。”雷老人这回没有腾扑,只是缓慢举步。
燕翎明白,这第二招比头招还厉害,立即功聚八成,静观变化。
雷老人每步,脚下并未见坑,可是他每走步,脚下却留下个跟他的脚印样的薄
薄冰片。同时,他混身上下也冒出白气,望之简直吓人。
燕翎知道这是什麽功夫,绝不能让雷老人发出的任何劲气沾上身,否则非冻僵不可。燕
翎的脚下也开始移动,他跟雷老人绕圈打转,两眼紧紧地盯著雷老人双巨目,眨都不敢
眨。
周围众人,虽是都巴不得雷老人能招击毙燕翎,可是此刻也都屏息凝神,紧张得不得
了。绕著绕著,雷老人突然开始攻击,双臂挥出,片白茫茫的雾气罩向燕翎,像张网也似
的。
燕翎身躯疾旋,就在他疾快旋身的当儿,股劲风撞向那片白茫茫的雾气,撞得那片雾
气顿。
就在这顿的当儿,燕翎已带著劲风掠出近丈距离,道:“阁下,第二招。”
雷老人白袍突然恢复原状,混身大汗似的,须发尽溢,连白袍都湿了,他凝视著燕翎,
动未动。燕翎也没动,也凝望著雷老人。
瞬间的静寂之後,雷老人突然开口:“小子,你姓什麽,叫什麽”
“白,白玉楼。”
“白玉楼老夫怎没听说过这三个字。”
燕翎没说话。
“小子,老夫要取你性命,头招过後,此意念更加三分,而如今这第二招过後”
“怎麽样”
“老夫却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这话怎麽说”
“老夫爱惜你这身武功。”
“是麽”
“点都不错。”
“你爱惜我这身武功,又怎麽样”
“弃暗投明,老夫荐你加入灭清教,并保你至少是名堂主。”
燕翎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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