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回答,然后终于推门进去,哪知道第眼看到的却是林若鸿挂在了梁上。
他们虽然吓得魂飞魄散,但总算还想到把林若鸿放下来,然后去通知高平。
高太尉又问了他几句,见他也说不出什么了,就叫人把他带下去,转向高平:“你让人注意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高平也知道瞒不住了,只有把诗词的事情都说了,最后道:“当时他走的时候,女儿怕他想不开,就找人照看着,后来见他没什么就松懈了,哪知道”
对于自杀的人,她是不能理解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活着。无论是痛苦难过郁闷伤心,都是在活着的基础上才有的,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在她想来,那才是最可怕的,而且,她也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被烧掉被埋在土里的情景。
不过因为在现代看多了什么郁闷自杀想不开自杀的新闻,她在后来还是找人注意了林若鸿,见他虽有些失魂落魄,却也没有自戕的迹象,也就不在意了。哪知道,却突然冒出了这么出。
“那首词原是你的”
高太尉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因林开云本来的名声,再加上宁王等人的赞誉,那首词迅速的在士林中传播了出来。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高太尉虽是武官,却也听说了,当时还惊讶了番,想着过去倒有些小看林开云了。
林家看不起高家,其实高太尉心中也不怎么把林家放在眼中的,若在普通情况下,更不会与之结亲。
之所以会赶着去定亲,有八成是为了高平的身体,高太尉本身不见得怎么敬畏鬼神,但在女儿不断徘徊鬼门关的情况下,那也是什么神都拜了,什么佛都请了。
找到林若鸿,倒不是因为他的容貌才情,而是听说其有旺妻之象,再后来合了八字,又是大吉。
当然,当时挑选的并不只有林若鸿个,最后之所以定了他,倒是因为她和林老夫君都有个心思:若女儿真的去了,也要给她选个最好的。
至于说林家的家世林家在士林中的名声,高太尉其实是不满意的。
林家在过去是不错,但从三代前就代不如代,前两代还好,知道自己没本事,还愿意守成,这代的林开宇却是个跳脱心高的。
要论文章学问,高太尉是佩服林家的,虽子嗣单薄,却能几代都出状元探花,在这点却是书香门第的徐家都比不过的,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林得逸当年能声名远播,弹劾了几个大臣都还被人感恩,那是天宁帝可谓是明君;二是大雁才建国不到两朝,各方面的根基都不深厚;三来更因为当时的大势。
也是机缘巧合,这才有了林得逸的威望。但林得逸自己虽善终了,却也结了不少仇敌。故此,后来林长翰虽做到了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始终没能入中书省,算是清贵了辈子,当然,这也未尝不是种保护。
到了林之这代,虽然已谈不上什么仇怨了,林之本人却才干平平。好在此人倒也知机,年轻的时候受了几番打击后,就安稳了下来。
而到了林开云,却是锐气勃发,雄心勃勃。 外人不知道,高太尉却是清楚的,皇帝当年也有要用林开云的心思,也想着再创个宁清平,只是在和林开云谈过后,觉得她还不够沉稳,这才想磨磨她的性子。
哪知道不到两年,她却有怨怼之意流露,后来更依附到了新党那边。 皇帝偏向新党,也喜欢宁王,她可以容忍朝中拉帮结派,可以容忍甘印曦等人站队,但她决不能容忍她心属的御史,寄予厚望的诤臣,先奉他人为主,这也是任何个帝王都不可能容忍的。
高太尉冷眼旁观,知道林开云若是能静下心,用心做学问,就算依附于宁王,倒也不见得没有出头之日,但此人只想着怎么钻营,怎么出头,学问上没有什么进展,拿出来的诗词也没什么突出的,偏偏她还手段平平,策划分析都只是纸上谈兵,因此就算是宁王也不怎么用她。
这次听了她的新词,她还以为她是终于想通了,知道怎么着手,哪知道,却更不堪了。
第三十八章 突然 下
“这件事,倒也不见得是因为那首词。”高太尉沉吟了片刻,“按照你说的,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他如果要自缢,就算你派人看着,也总能找到机会的。没道理过了这么久才做,你也莫太放在心上了,我会让人去查的。”
高平猛地抬起头,然后,又慢慢的垂下。
高太尉说的在理,但恐怕,却是故意如此说的。林若鸿那样的人,开始也许也没想到自戕,但过了这么些天,天天想着那件事,就像个结,越系越紧,到最后终于成了死结。
她只想着找人看着他,却没有想过开解。他天天被困在内院中,又不管家,又无事,自然想的就更多了。
这件事,若说林开云有七分的错,林若鸿自己有两分,她却是也要占分的。不过高太尉好意,她也不好拒绝,因此道:“母亲说的是,女儿也是这样想的。”
看她这个样子,高太尉也知道她看出自己的用意了,有几分欢喜她的聪慧,也有几分感叹,对林家却有更多的厌恶。
原本只想着少和他们来往,哪知道,却还免不了麻烦。最可恶的还是那林若鸿,半点没有为人夫君的样子,更没有身为高家人的立场,也不怪女儿不想和他圆房。
当时只想着给女儿找个容貌才情好的,却忘了,过日子,还是要找安稳省事的。
高太尉想到这里,也是后悔,但目前这种情况也不能休了林若鸿,因此把腔怒火又转到了林开云身上,虽然因为联姻也不好真对她如何,但也要让她知道好歹。
这样想着,也就把林开云丢在了边,以她的手段威望,高家的背景,要收拾林开云,甚至只需要个眼神,因此,也不会费心思的去想怎么实施,怎么计划。
唯可虑的,倒是宁王新党会不会拿着此事做文章,只是这些事,她转身自会和谋士商量,此时也不想令高平多想。
因此喝了口茶,她转口就道:“我倒不知道你有这等诗才。”
高平摇摇头:“并不是什么诗才,只是那次回来后,直有些放不开,日思月相,这才得了那么首。”
“只是首已是难得了,可见我高家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好的。”
这句明显就是自夸了,说的是高家,但其实那意思,是我高远航的女儿,果然是能干的,这点,和现代那些看到出息了的父母发出的果然不愧是我某某的孩子样。
见母亲的高兴,高平心中也好过些。
两人又说了几句,高太尉就让高平回去了,她先到藕花院看了看,林若鸿还是那个样子,回到自己的房里,甘草等人是都得了消息的,个个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
高平也没心思管他们,自己坐在书桌前发愣,她也不知道想什么,只觉得思绪很多,真要去抓,却又抓不住。
甘草端了参茶放在她手边:“小姐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少夫君吉人天相,自然会无事的。”
高平摇摇头,拿过参茶喝了口。她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经常喝茶,但人参却是碰都没碰过的,刚来的时候也有些不惯,喝的时间长了,倒也觉得还不错。
喝了两口,见甘草还站在桌前,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屋里的人都知道,她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不经允许,不能随便进出。今天甘草没打招呼就进来了,她因为心中有事,也不想多说什么,而且她也知道甘草是关心她。
虽然说她立的规矩不想被轻易破坏,但此时也不想把这片好心当做驴肝肺。何况,平日甘草也是最守规矩的。
“小姐,有寿还在等着。”
“有寿”
高平想起来了,先前,她正在看有寿拿来的玻璃,因为林开云的事,她将此事完全忘在了脑后,更忘了要先打发有寿回去的。
“让有寿”她本想让有寿先走,转念想,又转了口,“她在哪儿”
“在门房那里,曹越家的和唐力家的两个叔叔在陪着她说话。”
有寿虽是高平的丫鬟,但在高平不在的情况下,也不能在房里停留。而高平不发话,她又不好走,因此就去了门房那边。
像高家这样的宅门中,除了外面的大门,内眷的二门,各个院子还有院门,毕竟个府里几十乃至几百号人,又有先喻管家,真闹出了什么,都不好看。
看守院门的,般都是年龄较大的使年,都是嫁了人有了孩子甚至孙子的,因此,倒还便宜些。
高平听了,点点头:“让她过来吧。”
有寿在门房里正坐卧难安。作为高平的丫鬟,石松院中的人当然也不会怠慢她,虽然将她请到了门房里,但水果点心也都是不缺的,只是两个使年太过啰嗦,不断的问着有寿都做什么,有没有可心的人。
这里面,自然有做媒的八卦心理,但也有想探听高平平日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的意思。
他们倒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时好奇,二来则是通例,下面的人总是想知道上面人的意思的。
何况今日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更想探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有寿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但是她又不好得罪这两个老人,因此当甘草来叫她的时候,当真是是如蒙大赦。
“坐吧。”
在外面的时候,有寿也是和她通过桌的,也知道她在这方面不甚看重,因此就坐了下来,甘草过来上茶,她连忙起身接了。
“时慌乱,我也忘了先和你说声了。”
有寿连忙回道:“小的知道的,小的也没什么事,在门房里和两位叔叔聊天也是好的。”
高平恩了声,过了片刻道:“这次的玻璃,烧的很好,像那么大的,得了几块”
“那片是最大的。”说到这里,有寿的脸上流露出可惜,她将那块最大的拣来给高平看,却就这么摔碎了,若是拿去卖不知道能换成多少银子呢。
不过那块是高平自己摔碎的,又是遇到这样的事,她自然不好说什么。
“比那块小点的,还有两块,拿尺子量了,个是两寸二长,寸八宽。个是,两寸长,寸七宽。剩下的,就更小了。”
高平在庄子里规定了标准的尺寸重量,因此她说,高平也能想出有多大。
她听了点点头,不大,但要说做小镜子,倒也够了。
有了玻璃,制作镜子也就不难了,虽说水银是有毒的,但也可以用银用铁,反正只要后面颜色深了,也就行了。柯南中的个凶手,甚至能用透明尺子和彩纸当镜子,她这边应该更可以了。
至于说到底用什么,哪个更好,那就要再试试看了。虽说她现在也没这个心思,但是这试验也不用她来做。
想到这里,她开代了番。有寿听了,迟疑了下,又道:“彭管家说最近经常有人在庄子附近溜达,她担心有人要打庄子的主意。”
高平愣:“庄子的什么主意”
玻璃的事,知道的只有相关人员,高府中,连高晨都不知道玻璃是烧出来的,下面的人,也就是有寿这四个比较清楚,连高太尉派过去的护卫,也只知道自家小 姐要烧些私密的东西,怕人窥觑,至于具体烧的是什么,她们却是不知的。再之后的杨席二人,不和外人接触,孩子又在高府,能泄露什么出去
就连负责出手的吴玠那里,所知道的也只是高家新联系上了个海商,这些玻璃都是从那里拿到的,正巧孔青山前段时间刚从代州回来,正好证实了这种说法。
有寿面色古怪道:“现在有人传说那块地上挖出了金子”
“金子金子是这么好挖的”
高平哭笑不得,本来想说不用搭理,转念想,又觉得这条消息忽略不得,她先买了块硬地,又把附近的空地圈了,再派人看守,倒也不怪会有人这样想。暂时的,别人忌惮高太尉的权威还不见得怎样,但天长日久难保不生事。
“得想个法子混过去。”
在这京城要完全隔绝是不太可能的,要打消别人的兴趣,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出件事物,让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转在那上面才行。
玻璃的事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那么,要弄出个什么东西来呢
高平时也想不到,只有暂时丢开:“你留意下,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在注意,这玻璃,暂时先不要烧了。”.
有寿愣。
“目前的已经够了,再多,就不好了。只是杨席二人那边你要安排妥当,虽然不让烧玻璃,却可以烧些其他的,他们以前不是烧瓷器的吗那就继续,总之给他们找个事情做。”
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玻璃继续烧,但烧了,有特别好的留下,不好的就直接毁了算,但又怕这里面有哪个起了贪念,到时留下块,恐怕就成了祸患。千里之体溃于蚁岤,块玻璃不算什么,但开了这个口子,就难说了。
反正蓝春海介绍的人还没到,就先等等再说吧。
有寿应了,见她不再说话,就要退出去,犹豫了下,又转口道:“小姐,少夫君”
“哦,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话是这样说,但心中却是拿捏不准的,而林若鸿的情况,也真的向最坏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第三十九章 孩童 上
林若鸿直昏迷,在三天之后,高平已经有些绝望了。高老夫君也开始让人准备了。
拖到今天,外面已经影影绰绰的有各种流言,而高家也不得不通知林家,林老夫君当时就昏了过去,林之脸色发青,林开云又气又恼又慌。
“母亲,高家说弟弟得了急症,但外面都说弟弟是被逼死的,母亲可千万不要让高家含糊过去。”
林之正心烦意乱,听了这话立刻道:“你弟弟还没死”
林开云窒:“是,是女儿说错了,你儿只是想”
“你闭嘴,让我想想”
见她发怒,林开云不敢再开口,林之如同困兽似的在房间里转圈,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准备,虽然前两天就有人在传什么急症什么逼死之类的话,但她直以为得急症是的高平,当时还担心万高平去了,儿子怎么办,但哪知道消息传来,有危险的却是儿子
“府尊,府尊,这消息到底怎么说的,为什么是鸿儿,不应该是那高平吗”
林老夫君醒来,连哭带叫,林之道:“你莫慌,说不定是传错了,先让开云到高府看看。
“对对,定是传错了,定是谁都知道,那高家的,是个身体不好的,这要说有什么”
“你住口”林之大吼声,“你别忘了,那高家的,现在是你儿媳”
林老夫君被她这吼,吓得不敢再出声,林之更是心烦。
全京城都知道高家女儿身体不好,她又怎么会不知而她之所以会将最得意的儿子嫁过去,是因为高太尉位高权重,她不敢得罪。但是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女儿,为了林家的未来。
她知道,若不出意外,自己这辈是没有希望了,但女儿还年轻。而且女儿的天分是她的百倍,也比她当年更有锐气,只要有机缘,不见得就不能再现林家的辉煌。
因此虽然她是不太赞成党争的,但在看到女儿加入新党时也没有阻止。不过她毕竟当了辈子的官,看了辈子的官场百态,虽然自己没能熬出来,对切事情也是知道的。
没有后台的人,在这种争斗中,是最容易被牺牲掉的。而且,虽然宁王势大,但并不能保证定就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若万失败即使大雁优待士子,站错了队,这生也难出头了。
她是个无能的,不能为庇荫家族,那唯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令女儿的路顺畅点。也因此,她才会答应高家的求亲,在她答应的时候,也是痛苦的,因为她知道儿子嫁过去,很可能是要成为鳏夫的,可是她更知道高家的背景即使她不屑高太尉这个人,却也要承认高家的地位。
林家和高家结了亲,即使高平以后死了,看在她将最出色的儿子嫁给个病秧子的份上,高家也总要对女儿照顾几分的。
她知道女儿是个心高气傲的,因此也不想高家提携女儿,也没想过去巴结高家,只是想着将来有个万,林家能从漩涡中脱身。
哪知道在今天却得了个这样的消息急症什么急症逼死这又从何说起
她只觉得像是在做梦,看什么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回过神,见林开云还站在那儿,不仅气道:“你还不去在这里愣着做什么”
林开云去了,出家门她的脸色就变了。
林之想不通,她却隐隐的能猜到是为什么。想到自己的弟弟就这么走了,有些悲痛有些懊恼有些遗憾,但又隐隐的,又有几分庆幸。二弟是唯可以证明自己剽窃的人,如果他死了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催促车夫快行。
林开云路疾驰的来到高府,却不料,得到的第个消息竟是林若鸿又好了。
其实说好还不对,而是他醒了,就在高家上下都觉得他不行的时候,他却醒了,当时高平正在他床边,昏迷了三天,林若鸿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了,气息也有些微弱。
高平看着他,不由得想到两人的过往,其实,也是没有什么记忆的。他们对彼此都不了解,也没有说过多少话,她甚至不知道林若鸿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曲,但这样的他们,竟是夫妻,想起来,也是荒唐的。
记忆是稀薄的,但是有些东西就算不去想,也会浮现,那个深冬里站在院里迎接她的男子,那个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人。
“我总想改变世界,到最后我才发现,我应该先改变自己。”
她想起在现代看到过的句话,不由苦笑。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甚至还担忧大雁会不会像大宋似的亡国。可是,却没有对身边的人有更多的关怀。
她想着林若鸿不喜欢她,于是,也就如同赌气似的保持着冷淡。这个世界,男子如同古代的女子,难道她还想着让这个男人来哄自己吗
她觉得自己变了,觉得自己适应了这里,但是,思维观念,还是过去的。
“我不是个合格的妻主。”她慢慢的开口,“但是,你为什么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呢就算最后还是不行,也要努力试过,才可以肯定对不对现在我想改了”
就在她这样说着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林若鸿突然发出了声音,倒吓了高平跳,不过她恢复的也快,立刻就喊人,边去请太医,边拿人参。就在这边慌乱成团的时候,林若鸿那边已睁开了眼,只是眼,高平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迷茫,这倒还理解,刚醒过来的人总是会有些闹不清的,但除了迷茫,高平觉得这双眼睛,太不像个成年人的眼睛了,说是孩童都有些太过,更仿佛,是婴儿。
在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想错了,而后来却证明,她看的没错。
林若鸿醒了,但不仅仅是失忆,他连自己吃饭穿衣都不会了,连走个路,都是跌跌撞撞的,就仿佛突然间,从十七岁,回到了岁。
这种情况,连太医都解释不清楚,高平更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她只能猜想,也许是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造成了某些神经的损坏,所以,这个林若鸿,就仿佛重新投胎了
不过虽然错愕,但对高平来说,只要人没死,就是好的。至于是完全变成了孩子,那也没什么,反正高家人多,也照顾的过来,林若鸿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现在更没有什么事,慢慢再学也就是了。
她想的没有错,但真实施起来,却出了问题,第个问题就是林家来要人。知道儿子出了问题,林老夫君非要把他接回去照看。
高平本想同意的,不管怎么说,那边总有林若鸿的父母,他在那个环境里也许会更好,而高太尉却不同意。
“平儿,你本性善良这是好的。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以为让他回林家就好了若没有那个林开云倒有几分可能,现在,他能不能保着命就难说了。”
高平吃惊的看着高太尉:“母亲说的也太吓人了,那林开云虽然人品有些瑕疵,但总不会对自己的同胞”
“以前是不会,但步错,步步错。他这才醒过来不到两天,满京城已经开始有他被吓傻的话了,你以为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高平呆呆的,那些流言她也听说过,但她见过信息时代的传播速度,又想着林若鸿毕竟是名满京城的才子,这就像现代的明星似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容易隐瞒,而且那话传的也不多准确,因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此时听高太尉的话,却是有人在故意散播了
“自他醒来,除了咱们家的和王太医,就是林家那三口。王太医是不必说的了,咱们家的,连你三弟知道的都不太准确,房里的人更是步都不得出去,你以为谁能把他傻了呆了变成白痴的事说出去”
若是林若鸿死了,高家当然是封锁不住消息了,但若是他活着,短时间内不让外面人知道他的境况却是有可能的,而现在不到两天就传得满城风雨,高平有些懵懂,高太尉却是清楚的。
高平苦笑道:“女儿实想不通,把这些话传出去,又有什么好处”
“平儿啊,有的事情并不需要好处,你落个虐待夫君的名声对她来说就是好处了,更何况”
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高平却反应过来:“想来是连累母亲了。”
高太尉笑了:“连累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名声,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不必要什么好名声。这些事先不说了,那林若鸿你准备怎么办”
“女儿想先教他些东西,以后的,还没想好,母亲什么意思呢”
“若依我的意思,就将他送回本家,到了那里自有人照顾他。”见高平脸色变了,叹气道,
“不过想来你是不忍心的了。”
“女儿知道,将他送回去是最好的,但女儿,总是和他夫妻场”她咬了咬牙道,“女儿会教他的,而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也不会再怎样了。”
高太尉看着她,没有说话。
第四十章 孩童 下
“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就算了。至于那林开云,我会将她安排到阳洲做通判。”
高太尉开口道,高平愣。这些天,她对些官职也比较熟悉了,通判虽然只是六品,但也负责监察职,可以直接向皇帝上书,同时还相当于知州的副职,不管是钱粮啊户口啊赋役啊皆可裁决。
虽然说是要和知州起发文书,但在官场里,讲究的就是花花轿子抬人,没有深仇大恨,谁也不会轻易的否决掉对方。
而林开云本来是京里的翰林,过去就算想得罪人,恐怕也是没有能力机会的。这翰林修撰和通判都是六品,但个是清水衙门的清贵,个是地方上的实权,将林开云调到那里,比调升都厉害。
在她看来,高太尉怎么也不像那种息事宁人的,对于林开云都这么厌恶了,断无可能还给她好处的。
高太尉笑道:“阳州知府王进益,知兵事,善谋断,家中只有夫侍,不贪色,不酗酒,唯有点,爱财。”
爱财是人的天性,但被高太尉特地的挑出来,恐怕就不只是简单的爱财了,通判负有监察之职,到了那里,是要同流合污呢还是向上举报呢
要说举报,恐怕是不成的,阳州在元西路,邻着柔然,大雁必定要找个知道点兵事的人镇守,那王进益做的好好的,恐怕不容易将她撤下,而旦林开云向上举报,那王进益又怎会是吃干饭的而要同流了高平看了眼高太尉,恐怕自己的这个娘,下面还是有后手的。
想到这里,高平心下感叹,就这么不动声色的,那林开云就被解决了,而林开云知道后,就算背地里不感激高太尉,也绝不会认为这是在对她下绊子。
而这手,就算新党有人看出了,怕也不会阻止,毕竟甘印曦到那里实施新政,知府中有他们的人自然更方便行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种手段也幸亏这是自己的老娘,若是自己的对手,恐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高太尉手段高杆,其他人的手段又怎么会弱了
高平越想,越觉得自己离这朝堂远点的好。
她本来就想着到外面去看看,现在这种心情更迫切了,不过也要先将手中的事情安排好。
又过了半个月,蓝春海所说的两位朋友,终于来了个。当时高平正在为林若鸿梳头。
毕竟身体是成年人的,脑容量什么的也比岁的小孩要好,这半个月,林若鸿进步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当然,是和真正的孩子相比。
他现在自己跑跳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简单的对话也没问题了。但也许是因为醒来的第眼看到的是高平,所以特别粘她,只要醒了,就会满院子的找她,找不到就要闹。
高平无奈,只有将他接到自己的院里,又从他原本的屋里挑了两个老实的跟过来。
他头发长,又不喜欢让别人碰,只有高平能帮他梳,但高平自己的头发还是别人梳的,他这么长的,也只能勉强帮他扎个马尾。
好在只要是高平为他做的,林若鸿就都很欢喜,也不会在乎这个马尾巴是不是歪了丑了,扎的松散了。
高平在后面和他的头发搏斗,他在前面玩九连环。高平过去只为自己扎过头发,而且她的头发最多也只到肩膀,并且发丝细,还有脱发的现象,和林若鸿这几乎到后腰的如同瀑布似的长发完全无法相比。
因此她扎的也很辛苦,好在练习了这么多天,也总算有进步,虽然说动作还是很慢,但起码也扎的像个样子了。
她这边刚找发带束好,那边林若鸿已献宝似的将手中的九连环举了起来:“平平,好了,解开了”
高平看了,果然已经解开了,心中不由感叹,这才子的脑袋就是比她好使,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还能这么快解开,换成她,弄天也不见得能成。
“平平,给你。”
林若鸿把九连环往她怀里塞,高平接了,摸了摸他的头,后者如同猫咪似的眯起了眼。
高平以前觉得林若鸿最难得的是气质,现在却觉得他没了那淡漠飘忽的气质,本身也是可爱的。就像现在,他仰着头,露着酒窝的笑,白嫩嫩的脸,红嘟嘟的嘴,活脱脱个可爱型正太。
甘草正在旁边收拾梳妆盒,高平梳头的技术不怎么样,需要的东西却不少,又是梳子又是箅子,又是钗又是环的。
甘草将拿出的东西放在盒里,见高平看林若鸿的目光越发柔和,有几分欢喜更有几分酸涩。
虽说少夫君现在成了孩子,但和小姐的关系却比以前亲厚多了,而对他,却还只是普通。
他正想着,就看到小厮桃叶从外面过来,他连忙出去,桃叶道:“甘草哥哥,外面说蓝先喻找小姐,说小姐直等着的人到了。”
桃叶的声音不小,高平在房里也听到,立刻就知道,可能是自己盼望的某个格物爱好者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她动,林若鸿就睁开了眼,有些不满有些委屈的道:“平平”
“你先自己玩,我有些要做,做完了就来陪你。”
“平平说话不算”
高平有些尴尬,虽然说她现在已经竭力抽时间陪林若鸿了,但总有些事情要自己做的,于是就唬他“你弄好了这个,我就回来了”或“你做了那个,我就陪你玩”。
开始这话还有用,而这两天林若鸿进步迅速,又有过去的底子,那些她看来需要定时间事,他现在已经能很快做好了。
他做好了,高平还没有出现,他自然就认为是高平说话不算了。
“这个,这次会算的。”
林若鸿瞪着眼看她,他睫毛翘长,眼睛黑白分明,看的高平也有些心虚,最后想了想,道:“好吧,我去办事,你乖乖的让甘草他们陪你,今晚,我让你和我起睡好不好”
虽然说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院里,但两个人还是分房的,林若鸿总想和她起睡,高平却总不应允。此时听高平答应了,他立刻欢喜了起来。
高平松了口气,站起来吩咐了几句,向外面走去。因为有先前的承诺,林若鸿也没有叫闹,就是看着她出了院门,有些闷闷不乐的。甘草拿了些点心哄他吃,他也不吃。
甘露在旁边看了,冷笑道:“你哄这个傻子做什么,以后还不见得怎样呢。”
甘草还没说话,林若鸿已抬起了头:“我不是傻子”
“你是不傻,你就是不傻才会傻了。”
林若鸿不懂他说的,只是执拗的反驳:“我不傻。”
甘草还想再说什么,被甘露拉到了外面。
“我就是不服。”甘露退下来还对甘草道,“我现在已经认了,但我就是不服为什么小姐要对他这么好,他但有半点为小姐想的心就不会好好的上吊,前段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好了,没死成却变成了傻子,还让小姐天天哄着,小这姐是娶夫君呢,还是找个儿子回来啊。”
突然多了个儿子这样的感受,高平自己也有,不过见林若鸿白白嫩嫩的,天天童声奶气的叫她“平平”,她又觉得还不错,想着要是真有这么个聪明伶俐又长的好的儿子倒真是幸运了,不过再想想林若鸿的身份,又会有些尴尬。
“难道我真能将他当儿子养辈子还是说养成了将来做夫君”对于在这个世界找到个可心的男人,高平不报多少希望了,但如果要由自己手打造的话.
每次想到这里,高平都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邪恶,想着自己在现代就喜欢看父子年上的,就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直都有这种心理,只是过去找不到机会,所以只能男男。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是她自己无聊的时候胡乱想想罢了,以后真要如何,她也不能肯定。
高平来到蓝春海的院子,就看到个极瘦的女子,那女子眼睛大的有些吓人,颧骨很高,嘴唇很厚,穿的破破烂烂的,件藏青色的儒袍,还有多处的污渍,见到高平,草草的行了个礼,就道:“你就是高衙内,愿意给我钱让我做研究”
高平顿时无语了,也不知是该感叹她这种研究精神呢,还是叹息这人也未免有些太不懂世事了。
蓝春海也有些尴尬,为高平介绍道:“这位是凌云凌泽义,江洲人士,和我同年中举。泽义最擅长天元术。”
高平并不太清楚天元术是什么,只是大概的这应该是数学。但是数学能做什么她又有些含糊。当然,数学是切理科的基础,但要说发明创造,在她的感觉中,还是物理化学更有用。
高平这边还在迟疑,那边凌泽义已道:“天元术不过计算方式,这个我自己在家也能算。我目前在做个仪象台,若成功了,以后再不用沙漏日晷。想知道什么钟点,衙内只需看看仪象台即可。”
说到这里,她的面孔泛红,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自己的构思想法,也不管高平听不听得懂,只管手舞足蹈的讲解。
那些东西高平也的确不太懂,不过听到第句她已经知道凌泽义在做什么了,时钟这个人,正在研制时钟
第四十章 好日子 上
在见到凌泽义后,高平突然觉得自己过去想错,其实她不应该总想着弄些这个时代没有的,按照那些穿越小说的主角似的风起云涌。也许她更应该做的,是推把这个世界原有的些东西。
事物的发展总是有规律的,比如凌泽义所说的仪象台,从仪象台到时钟是需要个过程的,在 凌泽义的构思中,这是个水力的东西,靠的是什么天平秤干简车等东西的原理。
按照凌泽义的说法,这似乎是个将多种仪器混合在起的仪器,这并不能说错,但她知道,其实是不用那么复杂的。起码,她的表弟,在八岁的时候,就能将家里的座钟拆了又组合起来。
当然,物理知识塌糊涂的她是弄不出座钟的,但是她起码知道点钟摆原理,知道大致的方向。
就算是她这样的理科小白,也知道科学的发展,其实大多数都花费在了摸索上,比如说个简单的自行车都经过了百年的发展,从开始的木马轮小车,到后 来的有脚蹬,有把有链子,再到后来的用橡胶轮胎,经过十多个人的改进才最后定型,而如果现在让她来弄的话,就算不能步到位,但她起码知道大概的框架, 开始就会把脚蹬把手的安上,技术达到的话,更会有轮胎链子。
如果由她来指引大方向,而由像凌泽义这样的人来研究探索的话,也许,会有更快的发展"
高平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不过她决定试试。反正她本来就是准备找人研究玻璃造纸的,现在不过是换些东西来研究罢了。不过玻璃还是要研究的,好歹已经有了成绩了。
想好了,她却不准备马上动手。京城实在是人多眼杂,这玻璃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呢,就有人在庄子附近转悠了,研究地点弄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
高平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地方,还是代州。
第,那里就相当于古代的广州,算得上是天高皇帝远,而且因为是指射之地,虽然都知道油水充足,却般不敢往那边去。
第二,那里邻着海,弄出什么东西也可以说是从海外来的,而且如果真有个万,也可以从海上走。
同时,般在那里做官的,要不是没什么背景的,要不就是得罪了人的,她这个衙内到了那里,就算是做不成土皇帝,也绝对是有诸多方便。
她想的很好,但马上就在高老夫君那里碰了壁。她想到外面走走,高老夫君虽然不舍,但也不会阻止,不过却不许她去代州。
“那里瘴气毒,你身子又弱,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若要出行,江洲桉州,若说看海,到大庆府也可以了。”
高老夫君口阻止了,她也不好别着劲的非说要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要到桉州,但高老夫君又怕她偷偷跑到代州去,因此又不让她出门了。
高平被这种关怀弄的哭笑不得,终于知道为什么爹娘都厉害,而儿女都草包了,她要是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不成纨绔简直就是奇迹。
后来还是高太尉出面劝说,这才允了她离京,不过事后高老太尉又将她叫过去道:“我也不瞒你,之所以让你出去,是因为你有两个表姐要来参加明年的春闱了,你若有心在将来接我的位置,就还留在家中。若无心,出去看看也好。”
对于高太尉这个位置,高平是绝对不想沾的,个家族的命运,她自认是背负不起的,也不想为了这么个位置和人斗的你死我活。
“你既然已经有打算了,我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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