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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唐李扬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8 00:57:53|下载:大唐李扬传TXT下载
  晓,拎着包袱进了屋子。这房屋不大,是由土坏垒成,内里刷了一层大白,靠后墙是一圈大炕,上面已有三个汉子围坐在炕头,醉眼迷离,看身边放着的包袱定是赶路之人。

  李扬也不搭话,找了个后炕的地方放下包袱,枕着胳膊打迷糊。那丈夫和小童也挨着李扬躺下。

  不多时,李扬感到身上有人轻拍,听到问话:“小郎,小郎。你不去耍上一耍?”。

  李扬翻身看去,只是那丈夫笑咪咪的指了指那三个汉子。

  李扬摇了摇头,那丈夫也不强求,笑了笑说:“小郎,你不去,且替我照看一下犬子,待我去耍上几把,乐一乐,许是赢了些财物,也好晚上打打牙祭。”也不管李扬同不同意,便将已睡的小童推到李扬的身边。

  李扬无奈,只好转过身来,面向小童而寝。

  那丈夫嘴里哼着小调,拔拉开人缝,挤入圈里,不多时便听到丈夫哟五喝六耍将开来,真是好不热闹。

  李扬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一会想到父母弟妹,一会想到小荷娇容,加上车马劳顿不知不觉便睡了过来,正在甜蜜间只听到有人在吵闹,睁眼看去,隐约间只见那丈夫被一汉子拎住前襟左右摇晃,而丈夫则是满面的激愤,不住的喝骂,身下的小童跌坐在一旁,抱着父亲的腿不住的哭泣。

  李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便想闭上双眼,这时门外闯入二人也是大声的问责和喝骂。李扬一看是那母女二人奔了过来,与那三个汉子推来搡去。

  二个妇道人家怎是三个壮汉的对手,不多时就被推开,且有一汉子瞧的眼发直,流着口水伸手去摸那小娘的胸口。这让李扬看了个真而切真,当下李扬身上的正气被激发,跳下炕去护在小娘的身前,怒目而视大喊:“贼子尔敢!”。

  那汉子见有人护食挡在面前,又被呵斥,当下也是悻悻不已,伸出的手生生的停在半空,转而摸向自己的头上,不住的抓挠发髻,不免老脸通红。

  丈夫趁汉子发愣,猛的发力,将自己从汉子的手中挣开,拉着母子立于李扬身侧。

  “你是哪里蹦出的小娃,莫要坏了我的事。”一汉子走到近前,指着李扬喝道,正是拎衣襟之人。

  没等李扬说话,丈夫急急叫道:“小郎,他们是强人!”

  “喝——强人?哪里来的强人,你这厮好不着羞。明是自己耍耍输了钱财,却说我兄弟为强人。好好好,这大唐终是有王法的,我这便与你见官,说个子丑寅卯。呸!”那汉子斜着眼瞪着丈夫,满嘴的口水直喷。

  “好你个张二郎,你竟去耍钱。你这个天杀的孬货。”那妇人听罢,大声嚎叫,当下拉扯丈夫捶打。

  “嘿嘿”那汉子抱着胳膊冷笑了几声,y阳怪气的说:“莫要打坏了,这可是十吊大钱的身子。”

  “啊”那妇人听罢,脸无人se,只是死死的看着丈夫,嘴唇哆嗦着吐着字:“什么,十吊大钱。这,这,这可是真?”

  那丈夫也不言语,抱着头蹲了下去,任凭妇人扯打。

  李扬这时已明了,那丈夫去耍钱输了,便要反悔,这三个汉子置是不依,说不得一处,并起了冲突,若不是李扬过来,将要起了火并。见是如此,李扬便不必多事,起了退意。

  这时那妇人见状也是知晓明了,脸se苍白,双眼无神,如同被抽了筋一般,浑身没了力气,也不在扯打丈夫,只是冷笑不已。

  那丈夫见了,怕出意外,也不顾外人如何看待,一把抱住妇人,摇晃着唤道:“娘子,娘子,为夫错了,可不要吓着为夫。”

  那妇人如同老鼠躲猫一般,挣了开去,指着丈夫无力的说道:“张二郎,你可有什么话说。你曾明言再沾赌便是我俩夫妻情份了断之时。”说道此处,声音拔高,历声喝道:“张家二郎啊,张二郎,我今ri与你恩断意决,两相不得往来。我这便回去,也不得你的休书,自有官家与我做主,判得一拍二散!”说罢,拉着一双发抖的儿女便要离去。

  “唉!这位大嫂。你可不能走开。”一汉子张着双手挡住门。

  “你这腌臊货,挡我去路。这朗朗乾坤由不得你胡来”那妇人瞪着眼骂道。

  那汉子也不恼,嘻嘻一笑,倚在门口,朝门外看热闹的人扬了扬手,转头对妇人说道:“骂也骂得,呵呵,大嫂,你可走的,这小娘可走不得。”

  那小娘听罢大吃一惊,看了看母亲看了看父亲,紧紧的抱住母亲的身子,低声叫道:“母亲”

  妇人紧紧抱紧了女儿安慰说道:“有母亲在,我看谁敢动的。”又转头对屋里说道:“这是为何?我要与你见官!”

  那当头的汉子只是冷笑:“见官,好,好的很。自古父债子偿,你那夫君欠了钱,自当由儿女偿还。你家小郎尚小,我还得管他饭食,这小娘正好,如我抵了去,做一房丫头早晚侍奉,岂不是好事。还问我这是为何,这位娘子,你说当不当得。”说完,又用眼神指挥另一汉子去拉丈夫。

  那夫妇二人听罢,由如水进油锅,双双跳将起来,互相拉着一汉子不住的撕打。

  这时车马店的掌柜入内劝说,那汉子咬牙不吐口定要十吊钱,不然拿那小娘抵债,掌柜也是无法。

  那小娘竟然吓的瘫坐在地,要不是旁边有小弟依靠,只有无力躺在地上了。

  李扬不忍,从炕上抽出一床被子,披于姐弟身上。这时丈夫忽然跑到李扬身前跪下,叩首不已,哀求李杨管上一管,救上一救女儿。

  李扬本不yu管此事,欠债而钱天经地义,自己可无话可说,自是不语。但那夫妇二人也不知是蚺虫入脑,还是迷糊不辩东西,只是叩首不已,口中不断的哀求。而那当头的汉子见众人无话,便去拉扯那小娘。这小娘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癔症竟挣开魔爪,扑到李扬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不放手。那小童却是吓的发呆,只是流着泪睁着恐怖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杨看着这些,心里怎能不动心,不难受。暗暗的算了算,自己母亲来时交予自己除了三、四吊散钱外,还偷偷的塞了仈jiu两左右的碎银子包袱里,走时不知道,待摸出来另放入怀里却发现还有这笔钱。要知道,银子本不流通,但私下里一两却能换得一吊半大钱。不由的手塞入怀中紧了紧,但心下一狠,扶起一家人。那一家子自是抱在一团哭泣不已。李扬向那汉子问道:“可否让旁人垫付?”

  “小郎说哪里话,钱都是一样的。谁的钱也是钱,我认钱可不认得是哪位人家的钱。可以”那汉子抱着膀子冷眼打量李扬,“莫不是小郎手头宽余,要替他垫付?”

  “正是”

  “哦,那真真是好。”汉子不管做了哪般样子都是怕钱打了水漂,见有人出头,又听得院里之人纷纷议论,说是设局子想到逼良为娼,心里也是杵然,但也当了好人,一招手唤回二人,朝那丈夫呸了一口:“你这狗东西,也有个好命。莫不是这位小郎出头,定要你好看!”又转头向店掌柜和众人一拱手:“乡亲可都见到了,非我强迫这位小郎,这可是小郎自个发善心要结个缘法,当不得怨我。”

  那掌柜也是着恼这三汉子,应付了一声:“这众人都瞧见了。”

  那汉子做过这些,笑着对李扬说道:“那,小郎,你看,何时兑现?”

  “这个,我问你,银两可曾支付。”

  汉子急急说:“付得,付得,一两换一吊二,这买卖做的起,你且给我8两余,活头可免,只求8两可好。”

  “呸,吃粳长大的货se。一两怎得一吊二,你莫不是烧胡了脑子。”当下掌柜骂道。

  “嘿嘿,我这便是这行情,付也付的,不付就作算了吧。”那汉子一付你能怎样的神情。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依你。”李扬从怀中摸着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挑出一小块仍藏于怀出,将其余的拿出交与掌柜的,说道:“请掌柜过手。”

  掌柜也是掂了掂,说道:“正是八两。”说罢看也不看扔于汉子身上。

  汉子从地上捡起,拿在手里掂了掂,又咬了咬,满意的咂咂嘴说道:“还是小郎厚道,八两足银。此事就这么算了。”说罢,也不想住在此处,领着二个汉子寻了客栈去住。

  第九章 探底

  正文 第九章 探底

  夫妻二人也不管众人怎么看,见是三个汉子得了银子而去,心里也不再恐慌,拉着一对儿女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李扬叩首,感激之情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嘴里大叫“恩人”二字。

  掌柜见此知自己不便留在此地,出门轰走了门外的看客,并掩上门而去。

  李扬哪敢受人礼拜,急躲在一旁,急忙用手去扶丈夫。当下夫妻二人也就随势站了起来,但仍是抓住李扬的胳膊不住的道恩。

  那妇人言道:“恩公莫担心,我们从来不曾落下谁的亏情,待去了晋阳,便去拿了银两还与恩公。”

  李扬连说:“小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那夫妻哪里肯依,又命小娘过来给李扬行大礼,小娘满脸通红扭捏的过来跪地叩首。

  李杨不敢受,伸手就要去扶,可又想起对方是一小娘,这将李扬弄的不知如何是好。也罢,李扬干脆也跪于地上,连说:“不敢”,倒弄的小娘不知所措。

  正在僵持之间,岂不料小童看到,马上拍手哈哈大笑,指着李扬和小娘道:“没羞,没羞,阿姊好没羞。竟和小哥哥拜堂。”一句话惊的李扬与那小娘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是应了小弟之言,那小娘马上羞堪不已,跳起来躲在母亲一边,而李扬自嘲的笑了笑也站了起来。

  那妇人倒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家的女儿,又仔细的看了看李扬,这目光分明就是在看小婿,而且不住的点头。又借过来道谢之说,来到李扬的近前,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感到这小郎真是越看越喜爱。有心问一声可曾娶妻,可又显的自己太唐突、冒失。正在患得患失之间看到自已的郎君,就觉得十分恶心,便一把推开仍在道谢不已的丈夫,又感到不解恨将丈夫扯了过来骂道:“你与我过来,挨千刀的货,少在哪里乱叫,污了恩公的耳朵。”

  “我,我”

  “我什么?你个讨吃鬼,今天若不是恩公出手,你就等着唤人来抬我们母女的尸身吧。别当今事已了,你偷偷的烧了高香。我且把话挑明,从今往后,我们各自行走,互不干涉。你好好的做你的张家二郎君,我也自自在在的再寻个婆家!”妇人呛着说道。

  那丈夫张了张嘴,诺诺不敢语,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扬。

  李扬心里明白,便劝道:“大婶,且饶过一回。也是那三个汉子设局着实可恼,怪不得叔公。”

  “恩公不必多说,我心自明了。这货是狗改不了吃屎,莫为他开脱。自家的东西自家知道。他张家二郎有几斤干粮,但凡还是知道的,不过还是要谢过恩公。”妇人又是一礼。

  李扬又想劝说,那妇人却不让他开心接着说:“恩公,此为我家事。”李扬听罢闭口不谈。

  那丈夫又去哀求儿女,小童被母亲一瞪眼却是缩了回去,但那小娘上前抱住妇人哀求:“母亲,儿不想没了父亲。母亲——”

  妇人轻叹了一声,忿忿的说:“非是母亲狠心,你也看到,今若不是这位小郎君,你可要遭了毒手。这般父亲你要他作甚!”

  那丈夫见妇人有一丝的松动,马上跪与地上,抱住妇人的腿,鼻涕眼泪横流哀求着。

  那一双儿女也是抱着母亲大哭,这下将妇人弄的心软,抹了几把眼泪便依了儿女。

  哭罢,那妇人将儿女脸上的泪痕擦去,对李扬福了一礼,说道:“让恩公见笑了。”

  李扬赶忙回礼,连说:“无妨,无妨。”

  妇人一脚踢在丈夫的腿上,抓住丈夫的耳朵骂道:“愣着干什么,没个眼力劲,快快去叫饭菜。孬货,一会再收拾于你!”

  “唉,这便去,这便去”虽然是娘子的骂话,可丈夫却满心喜欢,连声答应推门跑了出去。

  “哎——慢”李扬连忙去叫,可那丈夫如同得了圣旨如何叫的住,一转眼便无踪影了。

  “让他去,来来来”那妇人见自家男人离去,马上换了张脸,笑嘻嘻的对李扬说,“恩公请坐。”上前就要拉李扬

  李扬赶快坐下,那妇人拉着儿女也坐在炕边,又是一通猛瞧,真瞧的李扬如万千只毛毛虫爬在身上,浑身不自在,赶忙说道:“大婶,你可有话但讲无妨。”

  “那,我便讲了,敢问小郎。是哪里人氏。”

  “云中县人氏”

  “哦,也不瞒小郎说,我娘家也是云中人,此次正是给母亲庆寿归来。我那郎君却是晋阳人氐。”

  李扬不知这妇人说这些作甚,只是“哦”了一声。那妇人接着说:“也是那挨刀的有这一劫,本是带足的钱财,可那货竟去耍钱,到是还有些良心,留了几个大钱做了盘缠。谁想他这狗爪又显露了出来,倒让小郎看笑了。”

  李扬不知怎么回话,妇人只是一笑说道:“我看小郎倒是个书香子弟,可曾进学?”

  “进了,只是未曾得了贡生”

  “到是让我说准了。不像我们粗人识不得几个字,不识大体。看小郎一表人材又是进了学的,想必小郎家里定是有了娇妻?”

  李扬听着妇人的话,一道倩影飘过心头,也不知那妙人是否也在思念着他,心里百感回转,久久不能说话。

  妇人察言观se,心里一暗,但还是笑道说:“看来又让我说准了,定是有了。”

  李扬回过神,红着脸说道:“哪有,还未曾娶妻”,一想到有了出息就能抱得美人归,心里便是火热。

  “真的?未曾娶妻?”妇人惊喜道。旁边坐着的小娘身体自是一颤。

  李扬感到疑惑,小荷未过门这也值的妇人高兴,却点了点头。

  “我且问你,小郎今年贵庚。”

  “过二年加冠,有事吗?”

  “无事”妇人听后摆摆手,看了一眼自家姑娘,手指头掐算了一番。嘴里轻轻的念叼着:“十八,嗯,十四,正好,正好。”再看这妇人喜上眉梢,一幅说不出的兴奋。

  李扬见此暗自闷闷不已,倒不是他听到妇人的话,隐约间什么正好正好的话传了过来,又见那妇人喜的满面红光,又如方才看他似的瞧个不停,,李扬倒是心里有些害怕。

  看到李扬的表情,妇人倒是拿出了长辈的样子,说道:“呵呵,无事,只是胡乱讲话而已。”

  “哦”

  “你且再说下是云中哪里人氏,我好ri后当面谢过你家父母。”

  李扬心想,这与我父母有何干系,当下不再说话。

  妇人也不恼,追着问:“不说也罢,可问小郎如何称呼,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我姓李名扬,未有表字”

  “李扬”妇人低声念道,“这李家可是大姓,想我亲戚家里十之有三四都为姓李,说不准,攀上是亲戚。”又转过头问小娘,“咱家你三姑夫近近的不就是姓李吗?”

  这小娘一直在听母亲和李扬说话,又见母亲问自己,很是害羞,低下头说是。

  “他三姑夫就是姓李,是杨州窑的李,你可与他相近?”

  “大婶,我与他并非一李,我是蔡村之李,与杨州窑并无血脉。”李扬忙解释。却不曾看到妇人嘴角上的笑意。

  “哦,看来不是一家李。”妇人笑着说道,“小郎,你看我家朵儿如何?”拉了拉小娘的手。而小娘越发躲在背后,不肯将娥首露出。

  李扬不解其意,只是实话实说:“万里挑一”,便不敢再说,怕惹了这母女认为自己是个登徒子。

  “好,好,好”妇人连声说好。说的李扬眼皮直跳。

  这时,门推开,丈夫提一食盒走了进来,说道:“小恩公,请用饭。”

  李扬迎了上去,推让道:“这,这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小郎且为旁人出手相助。请用一顿饭食如何使将不得,来来来,请小郎上坐。让我家郎君陪上一陪。”妇人也是相让并将炕上的衣被往上推推,空出一片地方来,李扬无奈只得往炕上坐了坐。

  饭间,妇人硬是让小娘上前敬酒,那小娘二腮泛红如二月桃花,更显的人比花娇,低着头跪坐向前探身相敬,羞颜之间不可方物。

  妇人用肘使力的撞了撞丈夫,对着李扬的方向努努嘴,又向着自家姑娘眨眨眼。

  丈夫不懂,当是有事,急急拉住妻子问道:“娘子,你是否有暗疾。哪里难受,说了出来好找郎中医治。”

  “去,去,去。你这个货!真是生生这般要气死我。”妇人没好气的用手在丈夫后背拍打了一下说道,“白白长了一对狗眼。快快吃酒。”

  用罢饭,小娘收拾,妇人在炕上踢了一脚胡侃的丈夫,说道:“天se不早了,真是不知好歹,快快让恩公休息,明ri仍要早起赶路。”说罢向李扬施了礼,领着小娘出去了。

  第十章 惊艳

  正文 第十章 惊艳

  第二ri早起,车老板吆喝着自家的客人。人们三三两两打着呵欠的走出屋外,寻找自己的马车。

  李扬屋里昨ri临时的又住了四个男人,其中有一人打鼾,闹将的李杨睡的不是太安稳,早起后只是觉得眼涩,拥着被子实实不想起身。

  那丈夫却是在此时将小儿打醒,小儿正在贪睡猛的被父亲摇起,半跪在炕上抹着眼睛,迟迟不动,被丈夫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方才不情愿的摇摇晃晃下了炕。见李扬仍躺在那里不动,小童跑到李扬的头前吐着舌头,给父亲拌了一个鬼脸。见父亲又扬起了巴掌,急忙塔拉着鞋叫着母亲跑出了门外。

  丈夫穿戴整齐,轻摇李扬,低声唤道:“李家小郎该起身了。老板们在唤人。我们得快些准备了。”昨ri经李扬的再三要求,这一家老小便不再小恩公长,小恩公短的叫喊。

  “哦,知道了,谢叔公提醒。”早已醒来的李扬不好再懒觉,只得撩了被子,一扬腿跳下地来(睡的时候人们并未脱衣,只是将被子盖与身上)。和丈夫一同出了门。

  和伙计讨了一碗水,淑了口,又花五文钱买了个六个烧饼,用油纸包好,相跟着丈夫来到马车前。

  待来到车前便大吃一惊,只见马车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那闲汉还不住的叫喊:“小娘子,请出来一见,了了我心的埋怨。”

  “好水的小娘子,再是生生的勾去了我的魂。”

  “放屁,那小娘子分明是瞧我一眼,又怎么勾去你的魂,我看是昨ri四女(地方的说的女鬼)入了你的梦中勾去了。真是讨打。”

  这车老板也不住的喝骂:“这些个闲汉,死不了的东西。见了美貌的小娘就迈不开腿脚,回去让你家大人也娶一房,好好在家疼爱,少出门来现眼。这要挡了我的生意,坏了我行的声誉,定饶不了你们这些狗头!”

  李扬和丈夫不解,看了看马车,看了看老板,真真是自己坐的马车,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正要问老板,车帘一动,那些闲汉马上都叫:“出来了,出来了。”出来却是那小童,远远看到李扬招手:“父亲,李家哥哥,这边,这边来。”

  李扬和那丈夫拔拉开人群,上了车,还没等进入车中。那老板鞭子一甩,马车便冲了出去,后面闲汉如炸锅般在后面叫骂。

  李扬没抓牢靠,被七荤八素的甩进了车内,慌乱中有人扶了他一把,他反手死死抓住,但觉得入手柔滑,正睛一瞧,却是呆在那里。只见面前是一绝代佳人,头挽双髻,穿一浅绿交领襦衫,下身如仙女散花般着一白se长裙,上面似有花团点缀,掩了小巧的玉足。但见眉眼如画,长睫入鬓,瑶鼻微翘,樱口如星点,低蛾首,一张yu羞还迎的粉面扭在一旁。一时李扬惊艳,竟不在身在何处。

  这小童真是个讨厌的小jg灵鬼,坐在一边豉着脸,用手指头杵着车厢,嘴里捣鼓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会占阿姊的便宜,母亲你看看,他抓着手不放。”

  这一句顿时将李扬惊醒,连忙松开手,对着小娘赔礼:“唐突了,唐突了。我非是浪人,请小娘子原谅。”

  那小娘想说又没说,动了动小口,只是侧身扭坐一旁用衣袖掩住了脸,但红似晚霞的侧面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妇人瞧了半天,呵呵一笑,说道:“小郎说哪里话了”,伸手去拉小娘,“朵儿,来,与小郎见礼。”

  这小娘竟是那夫妇的女儿朵儿,李扬又是一愣,仔细一看却是有六七分相像,尤其是一双明眸却是星光点点,与昨ri一般。可昨ri只是看的水灵,比较耐看而已,今ri为何换了衣装,竟是如此的美艳。

  朵儿低头红着脸将手放在腰间道了个福说:“见过李家哥哥”,便将头藏在了母亲身后。

  “啊”听到还是朵儿的声音,李扬这才确定实是那朵儿,心里奇怪,不免惊出声来。

  丈夫看出李扬心里的疑惑,与妇人对视一眼,开口说道:“小郎不知,我儿自小面像异常。为少些闲话,我央求与我父交好的云道长给予一个方子,每ri服下,便可变幻个七七八八,如一ri不服就还原本像。小郎既有恩与我张家,岂敢再蒙蔽?今让小儿以真面目示于小郎,便可知我家一片诚意。望小郎见谅。”

  “不敢,不敢,叔公见外了。人都有难言之隐,岂是都能告明难处。了解,了解。”李扬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竟有这神奇之事。暗叹之余,只觉自己实为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

  这一路上,李扬与张家人交谈,却知那丈夫非是贪耍之人,心腹之中竟藏有万卷书籍,不由的大惊一惊。而这妇人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谈吐自是不凡。只是这小娘却是再也不肯看他,只是背着身端坐与小童在一旁玩耍。到了中午,那妇人与旁人讨要了一碗水,放入一粒药丸将与小娘喝下,不多时,那小娘便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这让李扬又是吃惊不已。

  穿马邑过代州,又行二ri入了忻州做了稍稍停顿,换过马匹,在阳曲未停步,在八ri后来到了北都太原府所在晋阳。这晋阳城大墙高自是不肖多说,单说这李唐的发源地就让朝庭重视了几分。

  马车行于街上,四周民居整齐,人来入往,走巷窜门。时不时有小货郎挑着担子站在某家的门口,让一群娘子们围在中间,这些娘子们边挑捡着自己中意之物,边与旁边的娘子打闹,不小心撞翻了挑子,弄的针头线脑,腮红贴花散了一地,在小货郎忙与收拾间,那些小娘拿着东西一哄而散,只苦了那货郎跳脚乱骂。

  穿过城中,往东到了商业区的东市里,这里更是人头攒动,叫卖声,议下价钱的击掌声此起彼伏,让爬在车窗上的李扬兴奋不已,指指点点,那夫妇倒是见怪不怪一一解说,可小童在这几ri里却不知如何得罪了,咧着嘴,y阳怪气的批着李扬是少见多怪,一点世面都不曾见过,真是扫了大家的颜面。小娘在后面的路上,倒是不知为何每每与李扬偷偷的对上一眼,就如老鼠见了猫般躲了开来,只是掩不住满面的红霞,到是让李扬每次都摸摸脸,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下了车马行,验了路条,行里的掌柜向李扬推荐了ri升盛车马行,并且交待一定要说是他推荐而来的,说不得能少几个通宝。李扬自是感谢,并修了一封家书,付上几个铜钱,让返程的老板回去向父母报平安。

  那张氏一家下车后在旁边等李扬办完了手续,便陪着他去了ri升盛车马行,抬出车马行掌柜的名头,果然是少了二文烧饼钱,于是定下ri子,待过二ri便走。

  出了车马行,那小童嘀咕着:“这小哥哥骗人,说是有家人跟着,待来了地头也不见人影。骗子,骗子。”小娘忙去掩口,小童见状更是大声想说出来,但让母亲在屁股后踢了一脚,便搭拉个脸不去瞧李扬,也不再言语。

  这让李扬羞愧难当,想张口解释,那张氏夫妇却是与李扬聊些不着边际的话,将此事掩过。李扬提出要告辞,张氏夫妇却如论如何也不依他,要请李扬去家里歇住二ri,一并取了银钱,待出行时再走也不迟,并抢先招呼了一辆马车,连拉带推的将李扬请上车,吩咐老板往城北而去。

  来到一道巷子前,停车下来,丈夫指着说此为柳巷,前面不远处便是陋室。到了这般地步,李扬也无奈只得说声叨扰,随着进了巷子。后面的小童竟不知跑去哪里玩耍,妇人只是骂声:“疯猴子”便不去寻找。

  没多远来到一处左右各有邻居的庭院前,青砖绿瓦,隐约看到房沿红红的椽头。一棵柿子树探出墙外,硕果累累,一个个如灯笼般,想到在家中到冬ri才得以买上几个尝尝,在这里却是无人去摘。再加上一直李扬认为柿子可能如小灌木般矮小,未曾想竟是如此高大,就让李扬很是惊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丈夫抬手轻叩小门楼里大门,不多时传来脚步时,随着门打开,从里出来位老者,见夫妇二人惊喜的叫道:“二郎回来了,受累了。”便让于一边,垂立在侧。

  第十一章 晋阳

  正文 第十一章 晋阳

  丈夫解释说这是自小照看于他的老家人,随父亲走了大半辈子,父亲仙去后,老家人舍不得离开就留了下来。自己敬他如伯父,而老家人却始终当自己是个下人。说罢长叹一声,去挽扶老者。

  老者却急急的脱开身子,落于众人半步,步肯同行。

  这个院子是二重的院子,前院有大门,门前有照壁,前面书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四角上各有几只倒立的蝙蝠,后面则是一团牡丹花开图。这二旁边是厢房,左厢房下正是那棵柿子树。在树的映衬下,和房下的廊影交相辉映。三间厢房可直通到二门旁边的左右大房,这大房各上书有雅趣和倒履二字,必是客房和书房。二大房中间是比较小的二门,里面掩着看不到,只是从二门的门楼上面看去,却能看到一座二层的小楼,雕梁画栋,隐隐间窗花上的花卉鱼雀,如活过一般。

  丈夫迎着李扬入了客房,那妇人却与小娘告了声罪,在门口分别,推开二门入内。

  李扬也是长躬一礼相送,待起身时却看到小娘抿着嘴对着他微微一笑。

  分宾主落座,老者上茶退下,这丈夫又是与李扬一通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到午时,妇人在厢房唤二人出来用饭。丈夫坐下后直直的看着妇人,喃喃的说道:“有朋自远方来,岂能无酒?”

  妇人笑骂:“你这三不该看来全要犯了才甘心,罢了罢了,这次看在李家小郎的面上不与你计较,我这便去打酒。”说罢起身出去。

  李扬听到三不该只是疑惑,却碍着面子不好相问,那丈夫却哈哈大笑告知:“这三不该呀,指不该去耍,不该去吃酒,另一不该却是,却是,这不说也罢,来来来,用饭。”

  “哼,不该顶撞于我。这看似面皮薄嫩之人却行那无耻之事。有何不好说的。说了出来也臊臊这不要脸的伟丈夫。”一声骂声传了进来,却是妇人回转。这妇人进门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马上脸堆着笑的对李扬说道:“小郎,你说这是不个理儿。快别理这张家二郎,来来来,吃菜。”

  “这”李扬拿着筷子停在当空,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很是尴尬。偷眼看那丈夫却是脸有愧se,不住的打眼se给妇人。

  妇人也觉的说话有些冲撞,但福了一福,说道:“看我,看我这嘴。也不分个场合,怎能对着小郎说些无此无礼之话。真是讨打。”

  那丈夫也是连声说是。

  一会老者提酒回来,并将小童一并拉回,但看那小童灰头灰脑,想必是玩的很是尽兴。进了向父母见了一礼,又老不情愿的叫了声:“李家哥哥”,后对父母说道:“我去找阿姊”急急的跑了出去。

  妇人暗自骂道:“好个没品xg的野猴子。”自提了酒壶给二人斟了酒,放下酒壶,告了声别,自去里院寻儿女去吃。

  到了晚间夫妇二人安顿李扬睡在厢房,并坐了一会,说了一些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ri,主家有客来访,便没有招呼李扬。李扬正好也无事,便自已与老者说了一声,信步出街去游一游这晋阳城。

  自高祖皇帝武德前年,从晋阳兴兵得了天下九鼎,封其为“都城”,原在汾河西岸,又名“西城”,这城中建有大明城、晋阳宫和仓城。后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陛下派李绩大将军于汾河东岸建一新城名曰“东城”。伪武周年间,则天大圣皇帝武曌武才人御下并州刺史崔使君,在这东西二城中又筑“中城”自此人称“太原三城”。这太原三城,共有24道城门,晋水擦西城而过,汾河穿中城南流,晋渠穿西城、过中城,跨汾河达东城,使之流水哗哗。节度使马牧守在此时,又修筑了许多厅、堂、寺庙,这些建筑围绕晋阳宫、大明宫、坐落在清水绿树之间,使晋阳城更为堂皇清雅。杨柳飘絮,楼台相望,宫阙巍峨,蔚为壮观。又因上通云朔,下走潞蒲,居唐地之中枢。交通四通八达,经济繁荣,百姓富庶,且手工业、商业发达。驰名的晋阳兵器,剪刀、铁镜、铜镜、盛誉大唐全境。此外,晋阳葡萄酒为圣上钦点的贡品,平常之人无缘品尝,只得闻香兴叹。(部分摘自文献)

  城之西南悬瓮山下有一祠名为晋祠,乃奉祀前周朝晋国侯唐讳叔虞之所在。滨晋水之源,教化三晋之百姓。祠内有“读书台”、“望川亭”、“鱼沼”、“飞梁”、“善利”、“难老”之景。古柏老槐,点翠于间。游客sao人自流连难舍,自有名家手迹神印于此,又有斗升小民歌颂于世。

  望之斜阳西垂之处,天龙寺、童子寺、法华寺峙立于西山。颂经声声,暮钟入耳,全然一派极乐世界。

  这三城是如此之大,李扬信手游步走之于间,观民风品民意,倒是其乐无穷。其间,更是有深目高鼻的胡人如夜叉般的模样行走人中,让李扬大开眼界,不禁尾随几步。胡人回头疑惑不解相望,出言更是清清楚楚的唐话相问,更让李扬惊奇不已,忙转身穿入小巷之中,抚胸呼气,待再望去,那胡人不知所踪,让李扬发好一阵呆。

  又遇一货郎,李扬摸出钱来买了些小物件,好带回送入弟妹。待抬头不知何时已被一群小娘围在当中,尴尬中想退出,不料想左也走不得右也走不得,只得装作挑选物品,不知所措间,手里乱捡了一物,让众娘子大笑,一个个花枝乱颤,指指点点笑骂这人好之有趣。李扬定睛一瞧,却是一件大红的桃子肚兜,窘然间,满头大汗无计可施,直想入地缝遁去。也不知被谁人推了一把,手忙脚乱中只听的哎哟一声,一小娘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俯下身去揉着莲足,却是踩了脚。

  这可如何是好,李扬大惊,慌乱中忙去相扶,却被小娘甩开,赏了一句“登徒子”。众小娘如炸了锅,七嘴八舌数落着李杨的不是。那小货郎见状,拎起挑子一溜烟的无影无踪。这时早有闲汉围在四周,大声的叫好。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张家老者挤了进来,对那踩脚小娘大喝:“柳翠又在捉弄旁人,这可是朵儿的上宾,待我告于朵儿和你父母,看你如何去说。”

  那小娘见是老者早有退意,见喝自己,只得悻悻站起,低眉顺眼的说道:“张伯伯,我只是与朵儿相看这小郎一番,莫怪,莫怪。”说罢拉着身边的小娘如鸟雀吱喳的散去。

  老者拉了拉早已呆立的李扬,刚才已傻的李扬从九天之外拉了回来,解释说:“李家小郎莫惊,只是小娘们无聊之举。呵呵”

  待回了院中,李扬也是知晓是如何回事,也是苦笑不已。这些小娘乃这方圆几里的娇娇女,平ri里无事就寻些乐子。也不知听到些什么,今ri却是来实实在在的捉弄李扬。若不是老者出面,小娘们数落几句也将散去,倒不是真真的想讹了李扬。

  到了明ri,李扬早早起来去向夫妇二人告辞,那夫妇早已等待,只是一双儿女没在跟前。丈夫从妇人手中接过一小包递与李扬,说道:“了了心意,请小郎接纳。”

  李扬怎能受,忙推辞。

  夫妇二人苦苦相让,只道:“这里只有纹银八两,却是我夫妇二人的还债,你怎能不受,莫要让我夫妇二人后世转为牛马再还不成。”

  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