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激动,仰起头很是无礼的直视老者。
“真的想见?”老者问
“然”
老者直直的盯着李扬,一字一字的道出:“远在天外,近在眼前。”
第十六章 拜师
正文 第十六章 拜师
李长史捋着胡子,咪着眼着看着呆立在门口的李扬,微微一笑说道:“我正是那人。”
“啊”李扬随着自己啊的一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拱手道:“失礼,失礼之极,望上佐恕罪。”
“何罪之有?倒是你这小郎,年纪尚小,竟也能从这区区二字之中看出如此多的端详,真是邢家之麒麟,ri后必当发达。”李长史无不赞扬的说道,见李扬仍微躬身子拱手胸前,正是执那弟子之礼,心里也是稍稍喜欢,不免带着亲切的语气招揽李扬,“来,不必拘礼,坐于一旁,待我问话。”又吩咐下人,“备茶,将晋国公处讨来的雨前茶呈上。快去。”
李扬哪里敢坐,侧立于李长史右手之处,拱身答谢:“谢过上佐”
看着李扬如此,李长史也不强求,在这个阶级等级森严的时期,各人应守着各人的本分,虚让一句已是给莫大的面子。这李长史轻拍大腿,说道:“小郎,是哪家的小郎,师从何人?”
“回上佐,我姓李名扬,乃云州蔡村人,父亲名讳长风,恩师号恒宗山人。”
“哦,原来也是同宗之姓。真是幸会。”语锋一转问道,“见你有如此的见地,想必这恒宗山人也是一位大隐大智慧之人。”
“恩师闲云野鹤,自三年前散了学馆云游不知方踪。大恩无以报答,真是惭愧之极。”李扬说罢对着北方长施一礼,心中感激,又想到久不见恩师,不免难过,便带有哽咽之息。
“哎,有心如此,想那山人也会有知,你也不必心伤。”
“失态,让上佐见笑了。”
李长史摆摆手:“无妨”
下人送上香茶,李长史一手端起朝李扬示意用茶,自己合着茶盖轻啜一口,说道:“这雨前茶其味香苦,却是回转无穷。时令虽不如明前,倒也不为茶中上品。”
李扬随李长史后也品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轻漱舌头,品其香,尝其味,听李长史道出这茶之特点,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上佐说的极是,茶香绵柔,回转三匝,却是失了一份明前之娇嫩,但质厚鲜浓,最是让人yu罢不能,久久回味。”
“妙,妙。小朗一言道尽这雨前茶之真髓。来,用茶。”李长史大赞,双手端茶相请。
“谢上佐”李扬赶忙双手回敬。
品完茶,李长史却是越看李扬越喜欢,心里就有了一丝想法,但又不知李扬品xg如何,便想试上一试,说道:“小朗可作的了文?”
“回上佐,略通少许。”
“好,那小郎就请以这院中秋se习一文。多的十多句,少则句即可。”
“这个,我怎能在上佐面前弄斧,不敢,不敢。”
“让你作你就作去,休的多言。”
李扬也不在多言,走到门口,看了看院中,沉思起来。这院中布局极为方正,正屋三间,左右各为厢房,院中青砖布地其间点缀海棠几株,红信吐蕊,与满院的青se相得成彰。
李长史看着李扬的背影,满眼只是欣赏。
“秋ri远极共天一se,远雁归南去,斯人如逝水而随之。”李扬念出一句,并不出彩且带有一丝愁苦,这李长史也是品下心里打了个7分,又听道:“远眺高楼,目穷极处,天高鸟飞绝,栖于此,道是sao人更上一层楼。”停顿了一下,却是想起王衡水(王之焕早年任过衡水主薄,目前罢官在家)目前的困境,心里很是感叹。
这李长史也品出其中的滋味,与自身的处境相比较,也是在心里长叹一声,也忘了评价只是想着心事。
这时李扬又说道:“然地阔方圆之处,硕果累累,秋风涌,金波映喜颜,晓得好个丰收年。”
复又看了看院中,接着说,“树树毕华萧瑟瑟,唯得海棠红艳争金菊。看今夕,谁道天长,敢问地久。”说罢闭口拱身不语。
沉静漫在这客厅之中,李长史半响无语,眼神复杂的看着李扬。见李扬一派恭敬之se,心中又是一动,手指轻叩桌面,说道:“此文当不得好,却也道出了se彩。算是勉强入耳吧。”话锋一转又问道:“敢问小郎对时下如何看待。”
李扬听罢心有不解,为何问国事,这并不是自己所能乱讲,乱加评论的,于是出口回道:“这个。恐怕在下愚钝,看不清这纷纷扰扰。望上佐赎罪。”
“哦,但讲无妨。”这李长史如何听不出李扬的推脱之意。
李扬听罢,浑身出了一身的汗,这乱谈国事,讲不好哪句触了霉头可真吃罪不起,但这长史苦苦相逼,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心里惊恐不安,犹豫之间,诺诺不能出声。
“嗯?真是不识抬举。”李长史脸换了脸se,重重的说道。
李扬顿时大骇,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长史,这要真的得罪了,不但给姥爷惹上麻烦,而且弄不好对自己也有莫大的干系。但这本分二字却是不可违背,当下打定主意,拱身施礼道:“上佐恕罪,并不是我敢怠慢,只是这时下之事并不是小民所乱加证论的,小民只知重孝道,维三纲,知廉耻,举赋税,尽一个百姓之本分。这天下之事自有圣上,相公等庙堂之贤者定夺。请上佐理解小民之苦衷。”
“嗯,好一个尽百姓之本分。未谈时事,却也道出自己心中的时事。我也不为难于你。不过罚你作一首诗文,也算圆了我的脸面。你看如何。”李长史的脸真是jg彩,转眼又缓开,重新含笑说道。
“长者请,不敢辞。我就以这秋天晨se为题作一首,请上佐斧正。”李扬见事过了,暗暗摸一把冷汗,顺着长史的意思赶快接话。
“讲”
“秋风萧瑟霜压枝,晨破薄云红光开,飞花落瓣淋漓处,烟雾更浓看阳台。”李扬看着巳时之ri,缓声念道。
“好,英才出少年。在这极短时间作出实为不容,飞花落瓣淋漓处,烟雾更浓看阳台,这道尽了登高处清晨之雾迷茫之景。好,好,好啊。”李长史击掌站立,来到李扬近前左右端看,李扬忙低头拱手,连道:“不敢,不敢。”
李长史说道:“有何不敢,凭小郎之才华,做个如我之辈易如反掌。可问小郎可曾应过科举。”
“未曾。今年如无意外。明年我自当赴京。”
“嗯,艺成卖与帝王家这是正道。你却是要用心了。”
“谢上佐赠言。”
这李长史经过几番考验,心是对李扬大为满意,心中所想之事也决定了下来。当下轻拍李扬之肩关,说道:“千里马需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师从智永禅师(王法极,为王羲之七世孙)之后,习得王右军真传,又饱读诗书,自赏为伯乐,但可叹后继无人。小郎,你可是为那千里马?”说罢直直的看着李扬。
李扬听罢,顿时被狂喜冲倒,马上抬起头看着李长史,见长史实为真心,这心里嘭嘭乱跳,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李长史见罢只是微笑,静静站在对面点了点头。
“上佐,这,这,这。”李扬一下结巴了起来,但立马冷静了下来,马上撩衣襟跪倒,说道:“蒙上佐不弃,弟子见过恩师。”说完三叩九拜。
“好好好,快快起来”李长史实受了这大礼,扶起李扬。见已是自己的弟子,心里满是欢喜。当下命人重新上茶,这次却是上的明前茶。又令李扬见过了娘子以及官居县尉的养老幼子。这长史娘子见过礼送了李扬一个玉手镯,说送与以后的徒弟娘子后便回转了内宅。这李县尉却是一文弱书生,只因为幼子不得外出,只能做了这永济县尉,见了李扬知是父亲收的弟子也是大为高兴,将自己的配剑送于李扬。并坐于父亲的左首与二人相谈诗文。
三人谈古论诗好不热闹,但李扬有事,不多久就提出告辞。这李长史问知是何事后,便不留人,只是又命人取了自己的名刺交于李扬,说道:“你已是我弟子,这贴子你一同拿了去。待明ri相会时,我自当告于众人收徒之事。这今ri拜访他人之时却不可拿出,少一些烦恼为好。安庆(幼子字)你送小弟出门。”
李扬随安庆后退出门,待和安庆兄弟施礼转往他处去时,却透过大门看到正堂下李长史在微微摆手遥送。李扬复正身深躬一礼而去。
第十七章 宴客
正文 第十七章 宴客
回来禀明二姥爷,将几位家主必来的意思带回,并讲了自己已拜李长史为师的事。二姥爷听罢极为满意,捋着胡须笑道:“甚好,甚好。我家大了。这拜于李长史门下我极为满意。这李长史是圣上宗亲,及高祖堂兄之孙,因出了五服被夺了爵位,但圣上念其才学、人口以及血脉,故荫封委了这长史之职。我平ri素与他交好,也不曾看他对某人假以颜se,今你拜他为师,真是出乎意外。不过这也不负你母之良苦,我之访客的安排。也不瞒你,这访客邀客只是一幌,其意为让众位官人看重你的才学,为你ri后展一条光辉大道。”见李扬不解,又指了指百~万#^^小!说,说道,“去第二格之上,将你母亲之书信取过。”
李扬听从,将那书信取出,递于二姥爷。二姥爷摆手,示意他折阅:“你可自行折阅,看后便知。”
李扬抖开信纸,双手捧起,展眼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叔公大人安好,侄女敬上。自省亲以来,光y如梭,一别已有十几秋。侄女ri夜思念,恨不得生双翼赴叔公膝下,但家事烦琐,囡囡尚幼,估不能前去探望。今外甥扬,代侄女拜上,以伴叔公左右,望叔公见其如见吾,以续舔犊之情。
吾子大郎家风严谨自少聪明伶俐、孝顺有加、更有才学,不曾闻名于外,如珠玉蒙尘。恳请叔公出手以扫之,以焕光彩。如有贤者达人,且助大郎一臂之力,待来年大比之年鱼跃龙门,也耀叔公之脸面,祖上之荣光。
侄女再次拜上,ri夜诵道德真经,祈叔公安康。
开元十八年九月笔
李扬看着娟秀如水的字迹,就如丝丝温暖流入心间。这每一言,每一句无不透露出对自己的关切和希望,又恍如附在耳边低低呤语,助自己入睡进梦。隐约间母亲的容貌跃于眼前,目光慈爱的看着自己,久久凝视。
李扬这心里端是激动,真想现在回转家中,跪在母亲面前,大哭一场。
二姥爷看着情绪激动的李扬,心中也是感慨,上前轻拍李扬的肩头说道:“莫负了你母亲的希望。”
李扬含着眼泪,迷离的看着信纸,又抬起头看了看二姥爷,哽咽的说道:“扬不孝,让母亲和姥爷劳心费神了。”
“天下父母哪个不为孩儿着想。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有母如此,你当自强!”姥爷在自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又接着说道:“你如今拜于长史门下,就当重师道,亲师长。孜孜好学,如履薄冰,要做到圣人云: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但也不可失了进取之心。你可明白。”又在明白二字上厉声喝道。
“外甥明白,自当谨记于心。定将立言立德,先德后文,发奋图强”李扬暗自下了决心,坚定的说道。
“你明白就好,先退下吧,明ri宴客之事,自有你舅舅安排,你就不必劳苦了,好生歇息去吧。”二姥爷说罢,坐于床上闭目不语。
李扬退去,二姥爷双眼睁开望着门口,喃喃道:“是上九天揽月,还是碌碌无为。这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莲儿,不论如何,叔公定会全力以赴去助你家大郎!”
第二ri,李扬早早起来,漱洗完毕来到书房,等候二姥爷安排。少时,张姥姥搀扶二姥爷进了书房,见李扬在此,张姥姥便将二姥爷扶坐于床上退去,留下爷俩说话。
李扬上前为二姥爷端过茶杯,并掖了掖盖在二姥爷腿上的薄被。这二姥爷喝了一口茶水,便问李扬昨ri下午是否歇好。李扬回道未曾歇息,只是读了论语,又将几处不惑之处指于姥爷。二姥爷听罢大为称赞,便随口夸了几句。
此时大舅进来施礼说,时辰已到,主父亲去客厅候客。
“哦,知道了。来随我去客厅”二姥爷招手,李扬和大舅忙上前去搀扶。
到客厅不久,门外二舅喊到:“张曹部到。”
二姥爷侧脸对李扬悄声说道:“这是张长龄,官居田曹,却是个慢三拍之人,没料到这往往迟到之人却是早到了。来随我去迎接。”
李扬只是笑笑,扶着姥爷出门立于阶下。
“哈哈,二郎。讨扰,讨扰”那短短胖胖的张长龄曹部打着哈哈,拱手施礼。见李扬陪在一旁,也是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二姥爷笑着还礼,说道:哪里,哪里。你这张曹部可是难请的很。去岁邀你去华山相游,你千推成辞的不就,今ri到是头一位,一会请多饮几杯才好。”
“一定,一定”
二人边说边相让进了客厅落坐,没等茶水上来,门口又喊到:“刘奉议郎到。”
“吆,这刘奉议也到了,长龄兄你稍候,我去迎接。”二姥爷放下茶杯对张长龄说道。
“你且忙过,我自品茶。”张田曹只是举举茶杯,并不起身。这也难怪,这刘奉议郎只是一散官,必未守或行某职官,这田曹老爷自是不动便说去相迎了,以免掉了身份。
不一会,二人笑着入了客厅,见张田曹在座,刘奉议郎忙上前见礼,张长龄也是含笑见礼说了些客套话。刘奉议郎于张田曹下首座下。
“李长史到”门外大喊。
“吓,这李上佐到了,诸位速速随我迎接”二姥爷没等说完,只见那张长龄与议如急急站起,跑到院门前,早早拱手喊道:“见过长史。”
“不必多礼,你我都为客。”李长史虚扶了一下,转身朝二姥爷说道:“邢家兄长,一向可好。”
“长史多礼了,快快入内。”二姥爷方才赶到施礼。李扬随二姥爷身后跪倒:“见过师公”
“起来吧。哈哈。”长史却是拉起了李扬。这让身后的二位老爷差点将眼珠掉落,万万没想到见过一面的邢家外甥竟是长史之徒,暗自在心里盘算,以后要多往这邢家走动走动了。
到了厅中,自然是李史为尊坐于正常左首,而二姥爷为东主坐于右首,那张曹部与刘奉议则一左右分座其下。李杨却是立于二姥爷身后随时听候使唤。
这四人谈论间,又来了五、六位二姥爷所邀的宾客,众人见礼后,二姥爷吩咐上宴,又命大舅、二舅去厢房将几株菊花请出,放于堂下,供众人品验。
这头一株,枝条粗壮,株高五尺,叶盛而花茂。花se碧玉如玉、晶莹yu滴,且头层浅绿透黄稍屈,二层如翡翠se向上拱卫,这中顶都浓如绿黛,含羞包蕊。摇曳间如仙子谪凡,娇艳无比。
李长史看后大赞,说道:“邢家兄长,你这绿牡丹可正是好的紧,婉如邻家小娘羞掩其面,让人叹为观之。”
李扬听后呆了一下,心想:“这师公怎得也如此轻浮。”但不敢明言,只得低头。
二姥爷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说道:“李兄你还忘不了那牡丹小娘?”
“哈哈,让你猜个正着。往事不提也罢。来,为了年少轻狂,当饮一杯。”李长史端起一饮而尽。
下面自有陪着笑饮了一杯。
这第二株,却是张曹部先行说出:“看这花se浓绿,花型飘洒,体态优美动人,却似朵朵层云,必是绿云中的极品。今ri可开了眼界,竟看到了如此佳品,真是三生有幸。邢曹部好雅兴呀。”
“嗯,张曹部说的极是,这绿云生养实为不易。真是有幸。”几人符合着说道。
接下来又品了几株大乔、小乔、墨云、踏雪寻梅等jg品,众人兴致极为高涨。
李长史看了一眼李扬,朝李招手,叫道:“大郎,来,过来。”
李扬垂手立于李长史后,李长史端起酒杯,一手将李扬拉于身前,对着几人明白几人糊涂的说道:“无诗怎成宴,来,大郎,请与附诗一首与众人助兴。”
自有心眼灵活之人马上说道:“妙极,妙极。有请小郎助光。”
李扬拱手向众人见礼,沉思了一下,缓缓呤道:“秋高叶萧瑟,入寒月如霜。立傍采蓠下,又现一陶郎,酒酣迷茫时,醉卧小轩窗,回看赏菊处,亦是满城黄。”
“好,好,今ri自当酒酣迷茫,醉卧佳人小轩窗。这小郎到也是位妙人。”
“嗯,实属上品,如此年纪,了得了得。”
“这邢家外甥真是才华出众,定能出人投地。敢问是哪一位教出如此才俊。”有人问道。
“哈哈”李长史见此心怀大开,说不出的高兴,端着酒杯,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将已是退向的李杨又拉了出来说道:“这是我徒李扬,ri后如有难处,望各位同僚相帮衬一些为好。”
这一句倒是将众人说的呆住,但早知如此的刘奉议郎,当下举起酒杯相敬说道:“长史得此佳徒,可喜可贺,当饮一杯。诸位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当饮此一杯相庆。”众人齐站起相敬。
饮了这杯酒,李长史不知是高兴还是酒上头,高声唤过家人,命拿出被包裹着的一物,对着众人面,将此物交与李扬,拍拍此物,语重心长的对李扬说道:“徒儿,你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心啊。”
李扬接过此物,入手轻浮,似一书籍知极为重要,对着李长史重重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将其接过,放入怀中贴心收好。
第十八章 入梦
正文 第十八章 入梦
用罢了饭吃过了酒,众人三三两两的相约告辞而去,这李扬倒也沾了一光,落了不少“后生可畏”、“少年英才”之佳话,而李长史则留了下来与二姥爷一并去了书房,又将想去帮忙收拾的李扬也拉了过去。
来到书房,待奉上茶后,二姥爷与李长史坐下话谈,李扬则在一旁待奉。
长史面se微红,品着茶说道:“邢家兄长,这宴客怕是不在其意,是否有他意,请明言。”
“呵,上佐高见。无他,只为这小子铺个前途罢了。”二姥爷也直言相告。
“哦,看来愿者上钩竟将我这老朽木钓了上来,真是天意。不过,我倒要感激于你,要不是你这要将此子急着推了出去,我怎能如愿得一佳徒。这也是千年修的一缘份。”
“哈哈,这个,上佐竟已看出。何不点破?你意与我意相通也”二姥爷与长史相视,互指着对方大笑。
李扬听后怎么不知所因,忙拜于二老者脚下,叩首说道:“二位长者,扬感激不尽,此生定将此恩情记于心间。”
“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倒叫我二人耻笑,我岂是图报之人。只因看你是一人才方才动了爱才之心。你休要说如此的话了。”长史沉声说道。
“上佐说的极是,还不快快给上佐认不是。”二姥爷也附合着说。
李扬赶忙又是叩首,说道:“师公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
“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赔礼,像只磕头虫。”
“是”李扬站起规规矩矩站于一旁。
“你这xg子守礼有成,生气少了些。这也是一弊端,对你作学问怕是会有阻碍,以后要灵动一些,莫要学我们这些知天命之人。”李长史接着训道,“少年英气,中年锐气,老来韵气,你可要慢慢品味。”
“弟子受教了。”李扬拱身谢过。
二姥爷只在一旁笔哈哈的看着。
长史又道:“你先退下,我与你姥爷有话相商。明ri你去我处,我有话交待。”
“是”李扬施礼退下。
李扬回了自己的屋子,从怀里将东西取出,打来包裹,真是一书籍。但上面五个如矫龙飞天的字迹却是将李扬欣喜若狂。只见是上面写着:《真书千字文》,端端是智永禅师之真迹,天下只得八百本,这是其一,怎不让李扬为之动容。
李扬急急的打开看,第一行写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i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笔体优美,各字各形,无一相同,却字字飘酒逍遥,行间相得益彰,不禁让李扬爱不释手,一手捧手,一手在空中虚划。少时觉得却不尽xg,便将书放于一旁,取出纸笔,又将姨父送的砚台拿出,砚好墨,提毛沉思,在心里想着字的形态,最终在纸上写了一个天字。写罢看看,又觉得不甚满意,又写另一个天字。就这样,写了不如意重写,一直写了几十个天字,方感有一丝的神韵,才罢手,又拿起书来,在脑中将字折开,重新一笔一划加以深研。少时,感到这天字在胸中将要破开而出,就提笔按着心中所想又大大写了一天字。这次却更是大失所望,竟不如第一字。当下心中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一个个天字发呆。
这时门一开,却是长史和二姥爷相随进来,李扬却入了障不曾听到半分声音。
二姥爷刚想叫,被长史拦住,他走到近前看了满桌子的天字,却是微笑不语,只是提起笔又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一个天字,放于李扬面前。李扬这时却是如在迷境中,发现一金光闪闪的天字挂于当空,待来到了字前,竟被刺的睁不开眼,勉强迷着眼看去,那如山的天字发出耀眼的金光,刺入瞳孔,直直的扎入脑中,脑中一通竟回醒了过来,却被又眼前多了一字惊吓,不及多看,险些跳了起来,转眼一看却是师父和姥爷,忙施礼让坐。
长史笑笑问道:“可曾入了魔障。”
李扬红着脸答道:“徒弟无能,竟写不出一好字,心中烦闷,想的痴了。”
“呵呵”长史指了指李扬,又转头看二姥爷笑道:“此子应叫痴儿。你看如何?”
“极是,极是。这表字,不如以痴儿为字?你这师公意下如何?”
“说笑了。ri后说将出去,世人莫不耻笑。这痴儿二字不当得。待他加冠时,我自有主张。”史与姥爷胡闹,却将李扬说个难受,如真取了痴儿为表,说将出来岂不笑谈,又闻师公自有主张,这心方才放了下来,只是陪着笑脸相向。
二老者打趣了一番,长史又对李扬说道:“我看你书了不少的天字,可有何感想?”
“回师公的话,徒儿极是不满,写将出来的字与这胸中所想相左,提笔无神,写不出好字。”李扬回道。
“那你看我方才所写的如何?”
“哦”李扬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无奈在那里乱翻。
“哈哈,可是找寻不到?”
“是,弟子眼拙,看不出师公的字放在何处。”
长史站起身来到桌前,一下拿出一天字放于最上,说道:“此字便是”
“这?”李扬看了半天,却是如自己一般的丑陋,甚至不如自己最后所写,不免怀疑的看着长史。
“你好生看看。”长史却又坐了回去。
李扬左看右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偷眼看姥爷,二姥爷却回了一个白眼球,又觉得不雅,讪讪的喝着茶。
李扬无奈,只得实说:“师公,徒儿愚顿,实在是分不出。”
“呵呵”长史笑着又过来写了一天字,说道:“这次呢?”
“好字,师公好字,这才是师公的真迹。”李扬哪能分不出好坏,一眼就看出这龙飞凤舞之字迹正是师公所写,与李府二字如出一辄。
“这字好在哪里,那字不好在何处?你且道来。”
李扬又看了看二字,说道:“这字好在笔势飘逸洒脱,不拘一格,如行云流水,绕环青苔之上,又如深谷轻声,拎耳倾听。师公这字真乃仙品不为过。但那一字平凡如常,显不出一丝灵气,真是淡之如水。”
“那么这字就不是我所写了?”长史用笔在那天字上画了一个圈。
李扬却不知怎么回答,很是艰难的从口中道出一字:“是”
“那为何二字为一人所写却是高下立分呢?”
“弟子不知”
“呵呵,无他。用功而已。我初次拜入门中,写的也是如此之糙,但几经不懈却也能写的出这字”师公又在这天字上画了一个圈,没等李扬说话接着又说:“这练字如做学问,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却不可心急气躁,犯了急进之错。如想攀的高峰,你不但要用心,而且还要坚持长久的下苦功才是。”
“弟子受教了。”李扬起身对长史深施一礼。
“那你再书一天字,让我看看。”师公将笔递于李扬。
李扬凝神聚经腕下着力,笔随锋走,又写了一天字。写罢双手捧起,低头递于长史。
半响不见长史说话,李扬抬头看去,只见长史满脸怒气,见李扬抬头,抓起纸张朝他扔去,骂道:“你写的好字!”
李扬一惊,无不惊骇,恍忽间一抬头,满眼入目都是一桌子的天字,这师公和姥爷却不见踪影。李扬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嘴角之口水,心中暗想这竟是一梦。原来他练字费神,便靠在桌上熟睡过去,这般醒来已是下午申时,赶忙起来,将桌子收拾完毕,推门出去直奔书房。
到了书房却只有二姥爷在围着被子假寝,见如此,便想悄声退去,但早已惊了姥爷。
姥爷睁眼唤住李扬,叫进了屋。说道:“你师公已走,临行时却写下了二个字,说要交于你。你拿去看吧。”说着从桌上拿走一张叠好的纸。
李扬赶忙双手接过,展开,却被惊在当地动弹不得,只见那纸是只写了二个迥然不同的天字,一如仙品一如淡水。
“你可看清楚了?”耳边传来姥爷的问话,李扬忙回道:“看清楚了。”
“可看出什么?”
“用功”
“嗯,可造之才。你过来,我与你有话要讲。”姥爷唤他道。
李扬赶忙上前站在床前,姥爷又说:“你附耳过来”,李扬只得爬过将头伸于姥爷面前。
“啊——”一声大喊将李扬惊的跳起,李扬环顾左右却见姨姨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眼中满是兴奋之se。见李扬跳起,笑骂道:“你这个小猴子,睡就睡吧,还吃了一嘴的墨汁,真是好笑。”说罢拉着还在发呆的李扬来到铜镜前。
那镜里一嘴黑se,睁着双眼,一脸疑惑人的可不正是李扬?
姨姨见李扬站在镜前发呆,久久不动,心下恼怒,就推了一把说道:“发什么癔症,没睡醒?”
而李扬转头只是定定的看着姨姨,将姨姨看的发冷,刚要伸出脚去踩李扬,就听得李扬说道:“这是不是在梦中!”
第十九章 姨姨
正文 第十九章 姨姨
洗完脸后的李扬被姨姨连拉带拽的扯出了屋子,便看到姨夫正探头偷瞧,见如此这般便假装没看见,一缩脖子故作潇洒的甩了甩宽袖走开,想必又去寻文人雅士赏砚去了,却被姨姨啐了一口嗔骂道:“假斯文”。
这时正如入梦里已是申时,舅舅们早已收拾完毕,自各拥着妗妗回屋,琴瑟合鸣去了。这整个院子只有那株株海棠摇曳不定,随风起舞。
姨姨心思在于这外甥是不是如兄长所说那般优秀,愿意是逼着这个天才外甥也来吟句诗,也好拿去给那什么王家娘子,张家小妹等闺中蜜友也好,臭味相投的对手也罢瞧瞧,这自家的人不比那些什么张相公,王郎君弱上几分。想一想那些娘子们睁大眼睛,手掩小嘴,说不出惊异的表情来,这姨姨的身上就发热,恨不得立马让这个便宜外甥蹦出几句来。这在屋里看到一桌子的天字,也倒是有模有样,只不过让这外甥的口水给污了去,不然也能充作自己所书表现一番,真是可恨。不过那桌子上的《千字文》倒是写的如神似仙,只是不大认识,也趁着这呆鹅不注意随手摸了去,已在贴心之处藏好。
这怀着鬼胎的姨姨在院中一推李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的亲外甥,前几ri你在街上拦我,作那登徒子之状是为何意。”
李扬听后,心里只打豉,这姨姨莫非吃了“十八反十九畏”之药,硬将无影之事往我头上戴?这姨姨听姥爷讲古灵jg怪,自小泼辣好事,我可以当心了。于上硬着头皮说道:“姨姨这话从哪里说起,外甥当ri只是问路,那里有不当之处。外甥不明,请姨姨指教。”
“少装如你姨夫般的假斯文。我且问你,你当ri可曾拦我?”
“啊,确有此事。”
“哼”姨姨冷哼了一声,从海棠树上扯下一片树叶,在手里来往玩耍,眼睛却瞟着李扬说道,“大道之上人来人往如过江之鲤,你不拦旁人,却来拦我?这是何意!”
“这?”这李扬心里暗道,这刁蛮姨姨偏偏找我的霉头,看来今ri是善终不了了,也不知这姨姨有胸中卖的是什么药?真是命苦啊,早知如此哪怕在这蒲州城里走死,也好过被这母大虫给活吞了。也罢,先脱了身去,ri后见她退避三舍。当下回道:“姨姨,外甥只是随手问路,必未故意阻拦,望姨姨明辨。”
“我辨了,就是你故意为之。”这姨姨也不待绕弯子。
李扬一听头大了,惹上霉头了,暗自后悔,想不再言语又怕这姨姨又怪他失礼,只得说道:“姨姨说是就是了,外甥认罚便是。”
姨姨看李扬那样,也是冷笑几声,将手中之叶往空中一扬,走过几步,贴近李扬的耳边说道:“认罚可以,给姨我作几十首诗就好。”
李扬听罢往后退了退,疑惑的用眼看着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捧心,巧笑倩兮的姨姨,那神se分明就是逗闷子之表情,李扬只是苦笑,姨姨这手段也太是高明,将斯文人玩耍在掌间如蝼蚁一般,不禁想到那可怜的姨夫,终ri过的也是如此的苦痛,心里生出怜悯之意。
姨姨见李扬沉思,当是有诗文作出,便倚在海棠栽培的缸边,手里耍着胸前对襟的飘带,等候。半响不见李扬发语,又见李扬低头观地,心里有些恼怒。站直了身子,过来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扬,提醒道:“时辰不早了,你倒是言语讲话,莫要站这里等着放屁。”说罢,觉得不雅又好笑,掩口背身,双肩抖动想必在闷笑。
李扬听罢,惊讶的看着这姨姨,又见姨姨转过身抽抽几下鼻子,便如常人一般,只是眼角的笑意隐藏不去。心里想,这姨姨真是口无遮拦,甚话也敢讲。
“瞧什么瞧,快点作诗。姨姨还要去拜见父母去。”姨姨见这李扬这般看着自己,知是自己出丑,这脸上有了恼意,故作深沉的骂道。
李扬哦了一声,不敢看姨姨,眼睛看向别处,可怜兮兮的说道:“姨姨莫催,外甥如今胸中未有波澜,作不出佳作。如随意说上几句又恐污了姨姨的耳朵,还是待外甥想想再说。”
“让你作,你却推三诿四,支支吾吾,怎么,看姨姨是女流之辈便想打发了去?”
“不敢,外甥不敢。外甥真是胸中无才思,待ri后一定多多讨姨姨欢心。”
“你这个小猴子,真是,真是”姨姨本是要说上几句不中听之话,可又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笑笑,说道:“嗯,先放过你一番,明ri,记得,明ri我来寻你,你莫推辞,随我走上一走,可否?”
李扬不想其它,只是盼早时脱开这难缠之姨姨,当下便要答应,可又想到明ri需去师公那里,只得苦着脸哀求道:“姨姨明见,明ri我需去师公处临听训异,走不得。”
“你!”姨姨有些生气,便要说上几句,这时王姥姥知是爱女前来,出来找寻,看到姨姨便唤叫于她,这姨姨瞪了一眼李扬,一甩袖子转身用只让李扬听到的声音说道:“明ri不成,后ri寻你,你若推辞,要你好看。”说完脸上堆笑,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娘”,如燕子般扑向王姥姥。
留下李扬在那里郁闷不已,摇头苦笑回屋去了。
到了晚饭,桌上多了一姨夫,李扬便陪姥爷、众舅舅随了几杯。席间无语,静静用过,撤了下去,漱口洗手过后,姥爷说了声乏了,自有早已等候的姥姥搀去休息。这舅舅们本想陪姨夫说上几句,却看到自家的婆姨早早的立在门口等候,只得随意问些话,也各自掌灯回屋办事不提。这便只留下李扬陪坐在此。
姨姨倒是进来看了一眼,却是吩咐姨夫,说道:“你将我外甥陪好。要是乱讲话,我回来便与你理论!”
姨夫自然是满口答应,点头如小鸡吃米。见如此姨姨方才陪王姥姥自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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