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说话去了。
这姨夫探头见姨姨已走,回转身子,搓手不已。也不知为何这姨夫,就如二姥爷一般对李扬极为喜爱,大抵年岁相差无已的原故,见没了外人,便一拉住外甥之袖便兴致勃勃、滔滔不绝的讲起一些琐事来。
“外甥,那ri送你一砚,你可用的上手?”
李扬这几ri不多用砚,也是今ri用了下,但不想扫了姨夫之兴致,便说道:“用过了。是为好砚。”
“呵呵,我所用之砚非是凡品,这本是我心爱之物,自取名飞黄。”姨夫又从怀中取出一砚,指着说道,“这块名为笔润,与送你之飞黄本是一对。你好好端详,有什么妙处。”
李扬听罢,心想,君子岂能夺人之美,便急急站起往外便走,想取得砚台还与姨夫。被姨夫拉住问道:“你去作甚?”
“蒙姨夫错爱,外甥实实不敢受,这便取回完璧归赵。”李扬解释道
姨夫却是大急,将李扬按在凳上,说道:“你与我回来,既送你之物,便是你居之。莫谈什么完璧归赵之浑话。莫让姨夫看轻了去。”
“是”李扬只得坐下。
“来,看看”姨夫将砚台推过。
李扬对此必未深研,只道是研墨之物,假装看了半天,瞧不出什么光景,这得又放下,不好意思的说:“外甥愚钝,请姨夫赐教。”
姨姨对此早已料道,这心里早已痒痒想一吐为快,见李扬如此上道,心里又是喜欢了几分,不由的这看李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赏。当下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我极喜的澄泥砚,你可知澄泥砚?”见李扬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想必知道,但不是很明白,又摸着砚说道:“所谓澄泥砚则为澄泥之法所制陶砚。这砚se泽黄中透黑,如鳝鱼之背,舀水滴之,经久不干,磨墨放于长久也为不涸。且墨se细腻,书之润滑。真为上品。”又将砚台反置,露出背部,上则有笔润二字,姨夫又手轻抚之,叹道:“此砚乃绛州吕姓好友所制,见我极喜便赠与,只是许久未能再见一面。”说罢久久抚摸不已。
李扬见如此知是其中必有故事,但也不与多问,只得细细端详。
“你看你,我走时与你是如何讲的,你又拿什么破东西现眼乱说话,让外甥笑话了!行了,天se不早,该回家了。”姨姨从门外进来,就见如此,便出言说之。
“娘子说的是,这便走。”姨夫赶忙将砚收起,先向娘子笑笑,转面朝李扬拱手说道:“改ri,改ri再叙。”
李扬自是施礼相送。
快出门时,姨姨又转过身朝李扬招手,说道:“可别忘记,后ri之约。”
“什么后ri之约,娘子你倒与我说说。”姨夫不解问道。
却让姨姨瞪了一眼,小声骂道:“吃个花酒也要与你说道?”
姨夫马上不再言语,倒让李扬了个真切,暗笑不已。
第二十章 过渡
正文 第二十章 过渡
这一晚李扬却是辗转反侧,睡的不太安稳,心里想这几ri来所经的事,竟像作梦一般,幻化不定却又实实的发生,真是世事无常,叫人无从琢磨,一时间不知从何道起又从何落定。又忽想起父母弟妹,一个个鲜活如生,如竟在眼前一般。那父亲常年板着的表情,这时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如慈爱母亲一样想念的很。二个弟弟却是缩头缩脑,似又在门外偷看自己被训,看到紧要处纷纷露出咧嘴作苦的样子。至于小妹囡囡则是又踩在桌子上蹦来跳去,不时的抱住自己写字的胳膊摇晃不已,似在嗔怪不陪她说话。
然而画面一转却是一抹淡绿,黛眉粉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荷轻摇团扇,与母亲说的话不时的用眼飘着,这柔和的目光无情似有情,说到好笑之时,袖掩小口,明眸如月,艳丽不可方物。直到后来竟是那朵儿含羞偷看,又似发觉李扬在偷看自己,急急转过头去,只留下腮边的红艳如朝霞般的灿烂。
正在心中甜蜜之际又转出一身粉se衣裙的小娘来,瞧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却不曾认得,想看看面像如何,朦朦胧胧如在雾中,亦真亦幻瞧不大清楚。这小娘在远远站定不曾言笑,但让李扬觉得风临面,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只见停了一会,身姿摆动却是在跳一只舞,长袖甩动带起环腰的飘带飞舞,单脚如金鸡du 1i,一脚带动裙角高高扬起,飞旋着转动,似一只远古的jg灵,忽尔碎步急走,双手垂袖,忽尔跨步跳跃,做飞天之态,今人感叹,让人叫绝,不看容貌就这般的姿态,也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李扬心中不由的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du 1i。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汉,李延年)”。
迷茫中那佳人来到近前,如云遮雾罩的脸上却是一分今人心醉的伤心,李扬极目想看清楚,但什么也看不动,只有感到那份心碎,就听那娘子用怨恨有声音说道:“郎君,你好狠的心!既有了这杨家小荷,又有了那张家朵儿,都是千娇百媚的人儿,还闲不够。为何还来招惹于我!你个无耻之徒!”说罢却是掩面哭泣而去,李扬只觉得心如刀绞,伸出手极力的去抓住那身影,大喊一声:“玉环!”却是猛的从床上惊醒。
起来擦去惊出的汗水,心里却是在想自己脱口而出的“玉环”是谁,仔细想了一下没有一丝的印像,只得摇头复又睡下,但却是再也无法入眠。披衣下地,推开窗户看着天空宛如银盘的月儿,让深夜的轻风吹起耳边的头发,李扬心里慢慢的平复下来,回想梦中之景,心中有感,铺开纸张,研好墨汁,提笔蘸了蘸,在皎白的蒲州纸上写道:“月明当秋璧,佳人入梦来。婉约如淑玉,娇面似桃开。拂手轻弄裳,步摇坠酥怀。起舞弄衣袖,飞天落尘埃。”写到此却是断了思绪,提笔久久难下,暗叹一声掷于笔架之上。回到床上,将半个身子钻入被子之中,上身倚着床边发愣不知所以。
不知谁家鸡早早的鸣叫将这院子的人都唤起,只听的互相打着招呼声,还有嘴里含着水嗽口的呼呼声以及妗妗们夸张的喝斥自家孩子声,倒是显的充满生气和热闹。
李扬本来就没好睡,也撩被子坐起,穿好衣袍,在屋里梳了头发,出去打了洗脸水,与舅舅们问了声好,回转屋内洗脸漱口。
收拾妥当,便出了屋子去了书房。二姥爷此时早已在房中坐于床上,见李扬进来笑笑。李扬上前施了礼问安,便说自己今ri需应约去师公家听话。二姥爷却是招他过来,指了指桌上说道:“昨ri长史见你沉睡,不忍打搅,昨去时留下一笺,让你醒来一看。你且拿去。”
李扬听罢忽想起那一梦,心里直打豉,可别应了梦景。他从二姥爷的手里接过纸笺,当下长出了一口气,见上面必非那天字,而是写了几句话,不过是见他下午贪睡,当是不努力用功,便写了一段jg句,提醒李扬莫耽误了这好时辰。上面写道:“人生在勤,不所何获”(东汉,张衡《应闲》),这八字如当头棒喝,李扬打了个冷战,赶忙朝师公住所方向施礼,说道:“弟子谨记在心。”
“嗯,好了。不必挂怀,想你师公也不是在责怪与你,只是想让你勤而学之,更上一怪楼罢了。快去吧。午时如不归,但传个话来。”二姥爷笑着说道。
“知道了。”李扬向二姥爷施礼退出了书房。
去了长史处,也无非不是讲一些如何去剖析字,去理解字,去如何写好字之类的话,师徒二人却对这旁人瞧见头大的事情说的是兴致勃勃,不觉得忘了时辰,果真如二姥爷所言,过了午时直到被下人们打搅方才止了兴致,却是误了正顿饭,只得补了几个胡饼麻乱充了饥,又二人投入这书法字缘之中。
天se渐暗了,长史伸了一个懒腰,左右晃动着身子,李扬见罢急去轻轻的捶打后背和腰间。长史眯着眼舒服的说道:“有徒如子,我心悦已。”
李扬听罢没有接话,只是更加轻巧的捶打。
过会,长史示意停手,并让李扬坐下,看着李扬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说道:“明常举之闱,你如何能跳上龙门?”
李扬被此话说的抬起头,看师公并非随意问问,但端下心态脱口说道:“勤奋”
“嗯,勤奋二字倒是登科的要诀之一,但你想的太理所当然了。这夺闱进士之冠可非易事。你要用心了”长史倒是想了一下,又说道,“我给过你一张我的贴子,明年你带上,投卷时不妨一同投去。”。
李扬听罢,不自然的用手背在怀上摁了一下,知那名刺就静静放在怀中,脸上不免露出喜se,见到长史的脸se不对,知是师公怪他不稳重,马上端起茶杯恭上说道:“师公大恩,扬不敢忘!”
长史接过茶杯饮了,笑笑说道:“你仍好好去投卷,不论投公卷,还是投行卷,都要尽了本份,切不可用些乱东西,你明白没有?”
“明白了,师公。”
“时候不早,多说无益,你回去吧。”长史拉长了话调,而又说道,“你已出门半旬,也该回转家中了,莫误了乡贡。记往,明年未曾考完不许见我。去吧”
李杨只是一愣,马上跪倒在地急急的叫道:“师公,这,这”
“这什么,起来!大丈夫顶天立地,莫折了自己的膝盖。这当是我今ri最后一言,你也要记得了。”长史严厉的说道。
“是”李扬站起,心中不舍又难过,眼泪却要落了下来。
“你,哎——”长史何常不是如此,但背过头去,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
李扬无奈,拱身施礼退了出去,待行出屋门转身跪倒在地叩首,猛然站起奔了出去。长史听到脚步远去,转过身来,满目泪痕眺望门口,目光坚定小声说道:“徒儿,我这老朽木定要为你走上一走,让你少点磨难。”
待回到姥爷这里,想去书房瞧瞧,半路遇上大舅,在舅告知姥爷已歇休了,有事明ri再提,李扬只得回到自己的屋里,睡下。
早辰,李扬迷糊中听到门上被人拍打,听到姨姨人声音传进:“小猴子,快些起来,姨有话说。”
“哦,稍等,马上就来”李扬赶忙起来,收拾完毕,开门,迎面就是一只如玉的手掌拍下,自然而然的李扬缩上头,一眼看见姨姨惊奇的张大了嘴,还骂道:“你这猴子,差点中了姨姨的挫金销银掌,吓了我一跳。”而又急火火的上前扯住李扬的袖口,说道,“快,快些随我来。”
“姨,我还未曾洗漱。”李扬一脸的黑线。
今ri这姨姨也不知又吃了什么药,急冲冲的推了一把李扬说道:“哦,那速速去,快快洗漱。”又怕李扬跑了似的,又跺了一下脚,冲入屋内,从李扬手上夺过瓷盆,留下李扬看着冲出门去的背影发呆。
少时,姨姨打的水来,将盆重重的放下,溅的水花四躲,也不嫌弃用手试了下水温,有些烫手急急的缩了回去,看到李扬在看,马上吼道:“刚好,快快洗漱。”
李扬早已看到姨姨的怪样,心中明了,却是先将麻布放入,在盆里来回摆动。
姨姨见状脸上不忿,上来就要亲手给李扬洗脸,但又强自忍住,只是急叫道:“小猴子,你快些,我有当紧的事情。”
“什么事,先与外甥讲讲。我必为姨姨考虑周全。”李扬的手中也是快了许多,心里还是怕这刁蛮的姨姨发起什么疯来。
“你随我来便知。”见李扬洗好,姨姨赶快又将茶杯递过。
李扬含了口茶水漱口边指着自己的嘴比划,又点点头,意思是说:“知道了”
洗漱完毕,李扬便被姨姨拉了出去,谁能料到,这一出去给李扬惹了一声风波。
第二十一章 王家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王家
出了门,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门外,姨姨拉着李扬跳上车去,吩咐一声去王家,那老板应声吆喝着摆正马头,朝西奔去。
马车内,姨姨苦着脸,拉着李扬的袖子说道:“姨待你如何?”
李扬哪敢说不,只得笑着说:“姨对外甥甚好。”
“哦,算你小猴子有良心。”姨姨自是眉开眼笑,想用手指戳下又罢了,却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与李扬,“那,还你了。我借去几天瞧瞧,乱七八糟的不知画了些什么鬼符。可笑那王家小娘还当是个宝,要抢夺了去,要不是我手快还不被她夺了去。”话没说完就见李扬睁大眼睛一把夺了过去,脸se不悦,这姨姨却是见了鼓囊的说道:“谁人稀罕,与那sao狐狸一个德行,不就借去瞧了瞧,倒像是我掏了你的心肝一般。哼!”
李扬把《真书千字文》小心的收好,看着姨姨的样子又听到她的话,心里是又气又好笑,也是没好气的挤对她说:“我的好姨,你为何不明言就借了去?我只当那天进了只大老鼠,把书拖了去。吓,原来是你借了去,好让我担心。”
“你这个小猴子倒来说教姨姨,一本破字贴而已,我家中还有好多,改ri让你姨夫给你捎上几本。看罢也不许归还就留与你,好留个念想。”在姨姨这里却也讨不去好处,李扬只能闭口,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
姨姨见他不语,也没再去招惹于他,托着脸腮坐在那里想着自家的心事。
马车停住,老板在车外说了声:“夫人,到了。”
听到了地头,姨姨一推李扬,说道:“下车,随我来。”
李扬下的了车,见来到一处院落,遮遮掩掩非一般的小门小户可比,随即将车门上的帘撩起,让姨姨下车。
姨姨看像这家府弟的熟客,招手让李扬跟在身后,走了进去。自有门外的小厮边笑边拱身,殷勤的推开角门,小心翼翼的陪在旁边说道:“我家夫人早早就候着了,吩咐小的在外等着,小的快要脚麻的时候,你便到了,真是让小的少了些苦挨。”
“知道了,忘不了给你美言几句。一会小心候着我的外甥,莫要这般油腔滑调,小心抽了你的骨头。”
“小的哪敢?一会请小郎去花厅,我吩咐备好茶,你看怎么着。”
姨姨点了点头,停住又问道:“今ri都来了哪位?你给我说说。”
小厮陪笑答道:“来了好几位,这县主家的外甥女穆家小娘,田录事家的小娘,还有孙工部家的小娘都在,哦,想起来了,还有一位是杨曹部的侄女。其它还有几位记不大清了。”
“哦,哪个杨曹部的侄女,我怎么没听说过。”姨姨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听人说起,好像是东都那头土曹杨录事参军的侄女,因与我家夫人有姻亲,便寄住几天。”小厮解释道。
姨姨并不在意多一个,又问到:“那她们人呢。”
“小的料想应该此时都在夫人处品茶。”
“行了,你带我外甥去花厅,多给他讲些街头轶事。我且过去瞧瞧。”姨姨到不见外,打发了李扬和小厮,自己唤过一丫头,扬风摆柳的去了内宅。
李扬和小厮去花厅口茶先不提,单说这姨姨带着一主家的丫头,入了内宅的小门,穿过长径来到一栋绣楼,那丫头刚要叫嘴禀报,却让小姨一瞪眼吓的施了一礼急急的跑开。
门口也有一丫头却是熟的很,见了只是抿嘴一笑,施了礼推开门又站在一旁。
姨姨也不待瞧是谁,进了屋,这屋是一小客房,放有几个胡凳,正中为一中堂,左右各书一句,中堂下有一半圆桌子,弧形朝外,平直处靠里紧挨墙壁,上放有毛弹等物。左右掏空各有一间,左边为平ri里众丫环睡觉之处,右边却是上楼的楼梯安置之所,在楼梯旁边也有一张小床,是为守夜丫头的安歇之所。
姨姨见左右无人,轻手蹑脚的顺梯而上,这上面又是一屋,这里却有二个丫头坐在陪寝通房丫头的床上,无聊的说着一些贴已话,见姨姨上来只是一惊,一看是熟人马上就要起身施礼。姨姨轻摆手示意别出声,又笑着指了指紧闭的里屋,其中一丫头想必是里屋小娘的贴身人,见姨姨如此,自是满脸堆笑,并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又调皮的用手指比划了个八字。
姨姨微张嘴,没吐声做了个哦的口型,又拦住了去禀报的另一丫头,来到门前侧耳倾听。
听了小会,猛的推开房门,说了一声:“又是那个sao蹄子在说我的不是。”
只听得里面啊的一群女子的叫唤,却是如打翻了鼓,弄响了钹乱成一团。姨姨却是倚门掩口大笑了起来。
这屋子是个套间,里面为一桃花屏风隔开,见上好白纸打好的顶上坠着粉se的蚊帐,想必是一娘子的暖床。这外屋墙上挂着香扇、宝剑、名人字画,正中却是一圆桌,周围放着几只胡凳,这凳子之上现在却是歪歪扭扭的倒着几位小娘,有的张大嘴不知所措的看着,有的用手掩着嘴拼命阻止大叫的,也有的斜在别人的怀中闭眼如晕过去的,真是众芳艳丽千姿彩,粉裳绿袖皆娇娆。
正中有一娘子便是怒目相瞪,推起怀中跌倒的娇躯,站了起来指着姨姨说道:“你这是作甚,想吓死人?”
姨姨好容易止住了笑,眼角上挑,斜眼看着那娘子说道:“你个sao狐狸,今ri我却是报了一仇,也让你好看了一番。我这心啊,真是如饮了冰镇糖水一般开心。好舒服,好透凉。”
“你”那娘子眼看就要发火,但不知怎得突然开颜一笑,一把抱住旁边的小娘,叫道:“哎呀,这蒲州城里的辣娘子今ri怎得变了模样,众姊妹快来观瞧,好一朵出水芙蓉,真让人心动不已。”
今ri姨姨倒是真真的收拾打扮过了,黛眉如画,飞入鬓中,点绛唇、轻敷胭脂,俏面微粉透着一丝红晕。再配上一身上红下翠的对襟齐胸襦裙,真是如仙子一般。
这娘子一说,众小娘齐齐看去,把个姨姨羞的跺脚掩面。
“真是张家娘子,今ri好生美艳。”
“嗯,真真的好人才。”众女赞不绝口。
“笑,还笑!看我不挠你们痒痒,让你们笑死算了”姨姨朝着众莺莺燕燕扑了过去,众女又是乱作一团。
门外的丫头,吐了吐舌头,互相扮了个鬼脸,将门掩上。
“行了,疯个没完。”那先前的娘子抓住姨姨的手,强止着笑说道。
姨姨却抽出手来又在那娘子腋下掏了一把,笑着骂道:“今ri便痒死你这个sao狐狸,看你还敢与我作对。”
“好好,我讨饶。今ri自不与人作故,可好。”那娘子抓着姨姨作怪的手只是不放,又横了一眼姨姨轻声说道:“有人呢,莫要闹了。”
“人?什么人?你又想讨饶开溜,我可不依。”
“哎呀,那不是了么。”那娘子抓着姨姨的手指向靠窗站立的一位小娘。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娘,真是仙女下凡一般,我与之一比如同家鸟与凤凰争辉。”姨姨顺着手指看到一绝代家人。当下也不再闹,走到那佳人面前,左右端看,嘴里咂咂作声,问道,“王家那狐锂,你倒说说这是哪一家的小娘?”
另一小娘争着抢到说:“张家阿姊,我说。这是杨家的小娘,他叔父是杨曹部。”
“知道了。真是好美的人。敢问杨家妹妹,你年方几许?可曾有婆家。”姨姨见此女姿se出众,齐女与之相比都暗然失se,又静如幽谷,身怀无名的异香。这心里就极喜此女,但出言问道。
“十三,未曾有过婆家。”小娘低头弄着自己裙上的衣带,红着脸回话。
“妹妹,别理采她,她是一人来疯。”王家娘子上来挤开了姨姨,用手扶着那女子。
姨姨马上急道:“不许说我!我只是问问而已。谁人疯了,你才是sao狐狸一只。”
那女子听后只是低头一笑,王家娘子横了一眼姨姨,对女子说道:“来,来这边坐。”
姨姨跟过,挤开旁边的小娘,那小娘夸张的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和另一个女子扑打嘻笑一团。
姨姨抓过那女子的一只手,放在手中,摸了一把,赞道:“真是滑如牛ru,妹妹真是好肤se。嗯,这身段,这容貌,这品xg真是无人能比。唉,我家外甥年方十八,才学横溢,聪明好学,品行端正,又长的一表人材,我看不如”
“打住,打住。莫要乱讲。再讲我撕烂你的嘴,将你轰了去,从今以后不认你这个姊妹。”王家娘子看姨姨闹的不像话了,出言说道。
“好好好,不说也罢。反正人我已带来,过会你便看到。”姨姨见王家娘子很是认真,也不再缠那女子,只是心里觉得外甥与这女子真是相配。
第二十二章 嘻闹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嘻闹
众位女子嘻闹一阵,王家娘子将手一伸,在姨姨的面前晃晃,笑着说道:“拿来,我们的赌约何在?”
姨姨却是看也不看,只顾抓着旁边小娘的胳膊摇动,将那小娘闹的晕头转向,连声追问:“你倒是说说,这城东老王胭脂有何好处?改ri叫上几位姊妹一同前往,要是不好,看我不掐了你的小尾巴。”
那小娘只是讨饶,跳起来挣脱,围着桌子快步逃去。
王家娘子见姨姨左右而言他,却对自己说讲之话不理不睬,便拉长了语调与众位女子说道:“这人的脸皮真是厚实,前几ri里说的好好的,愿赌服输。如今看来怕是要有人要赖皮了。众姊妹们你们说是与不是。”
这些个女子笑成一团。
“谁说的,我就不愿输与你这sao狐狸。不就是写幅字和写几句艳诗么?好啊,今ri我可是有备而来。你瞧这是什么?”姨姨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在那王家娘子面前抖动不已。见王家娘子过来抢夺,转身走开,在众女堆里左推右挤,又朝这王家娘子扮了个鬼脸,说道,“我且问你,你要来作甚,莫不是想在安寝时与你那王郎调个气氛?”姨姨只是信口乱讲,但看王家娘子脸se不对,又嘻笑的跑回附在王家娘子耳边轻声说道,“还是想再勾个小郎作你的入幕之宾。”
那王家娘子红着脸啐了一口,说道:“真是没羞没臊的,整ri疯疯颠颠说些帮话,这话你也敢讲。讨打,看我不撕烂你这只臭嘴。”
姨姨躲开王家娘子的手,却将那张纸放于桌上,奴嘴说道:“瞧好了,可是将赌约放于你面前了,不许再说我耍赖,败了我的好名声。”
王家娘子没有看,只是抓起来朝姨姨扔去,说道:“又从何处找了些污人耳朵的东西骗我,真是可恨!”
那张纸轻漂漂的荡在空中被一只玉手抓起,却是那位杨家小娘伸手接住,本是笑着看戏的脸se只看了一眼却变严肃了起来,双手捧着,走到窗前仔细看着,并用好听的声音读道:
“闲来秋ri听松涛,忙里桑下画寒蝉。
远野石径没白云,清水小桥通幽山。
雨里梧桐轻话语,风中摆柳凭阑干。
湖间连理双双对,倒是有情相成欢。”
这一念出,众女齐齐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纷纷侧耳倾听,恐弄出一点动静,将这打断。
王家娘子竟是手拿茶杯痴坐在凳上,眼前廖廖几笔勾勒出一幅山水图来,心思沉静于此,恬然自得,浑不觉得自身却是在凡间尘世之中。
杨家小娘读罢,却是将这张纸捧在胸前,嘴里反复的说道:“倒是有情相成欢。”阳光斜躲入内,洒在身上,如披上一层明洁的光晕披风,加之明艳不可方物的姿se,更如九天仙女一般,耀眼不能直视。
“喂,啦!”这大煞风景之话自是出自姨姨之口,她伸上一只手在王家娘子的眼前晃动,见是如此,掩口一笑,说道:“不知是谁说道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看来我倒是作错了事,不该将此污人耳朵之物拿了出来现眼。好吧,即然不好,我便收了去。”说罢,又朝杨家小娘招手:“人家王大娘子不稀罕,那我也没办法。杨家小妹,可将此物还我。”
“不可”“不”双双出自王家娘子与杨小娘子口出,前者拦住了作势要取物的姨姨,后者却是后退了几步,将纸仔细折好放入怀中。
众女中一人站出,说道:“你这个刁蛮娘子,好厉的一张嘴,你这要了去,却是在与我们姊妹作敌?好容易遇此佳作,又叫又喊破了这大好的情景。不行,你不能收了去,还要给我们多作几首来。不然,姊妹们可不依你。来,咱们好好治治这张家娘子。”说罢招呼上三、四个小娘晃着手掌搔姨姨的痒。
姨姨见此顿时大叫,拉过一娘子挡在身前,说道:“我不再讨要便是了,饶过一回。”谁料那小娘却是反了水,不知从何处使来的劲道反身将姨姨拿住,回头招呼众女:“来,让我拿住了,好好整治于她。”
众女嘻嘻哈哈拉胳膊扯腿将姨姨好一顿收拾,直将个姨姨弄的胭脂被擦了去,污了一小娘的白se罗裙,眉上的黛青也不晓得被哪位小娘吃在了嘴里,这发髻也散了,几缕青丝调皮的垂了下来,绞着一只银se的步摇在头边乱晃。衣服倒还整齐,就是对襟上的带子被谁拉开,露出了内里的背心。而这时的姨姨却也是往众娘子身上乱摸,在这个娘子腋下掏一把,又朝那个小娘脖间抚一下,只闹的呼喘吁吁,尖叫不几,如同几百只家鸟乱哄哄,吵喳喳的吵闹,哪里还有平ri里端庄稳重,淑女贵妇的样子。
少时,这帮娘子们也闹够了。这王家娘子扶着一小娘坐在铺有波斯团花毛毯上,气喘不已的问道:“阿姊,你好好说出,这是哪位才俊之作。能否作请他作上一首。”
“好,我说,我说便是了。”姨姨拨开一只伸过来的手,却在那小娘胸前摸了一把,又惹得一声尖声,“小sao货,我先待你家郎君取些利息。”自已整了整头上的发髻,又幽怨的说道:“这可是我请了王家大婶子弄的。咦,谁看了我那只凤来仪的钗子了。”“好啦,好啦。你只要说出此人是谁,一会让王家婶子来与你重新弄过,且明ri请你去仙客居去吃花酒可好?”王家娘子自是知道姨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姨姨如同变戏法般拿出钗子插在头上,又横了一眼王家娘子,说道:“算你有良心。这人哪。便是我今ri带来的外甥。”
“啊?”众女掩口大吃一惊。
“你说是谁?你外甥。刚才我还想问你带他来作甚,原来,原来你是有备而来。”王家娘子追问道。
姨姨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不信?我那阵已说,我带来让你见见,你却不言语。要不是前几ri输于你,我才不想将他推出。这首诗便是我趁他不防备,今ri可是早早端水送茶,偷偷的取了藏于身上带出。就怕你们这些母大虫吃不饱,看来外甥这一后招可是用上了。你看看一个个的想要吃人不是?”
“那就唤过瞧瞧。”有一娘子说道。
“去,唤与你家内宅瞧去。莫让人耻笑。”王家娘子不肯。
又一娘子出主意:“说的也是,让人知道了非耻笑不可。唉,咱们可让他在外作几首送了进来,岂不两全岂美。”
“阿姊说的可行。”众女同意。
但姨姨却有另一番心思,摆手说道:“你当我外甥是那阿猫阿狗,招之来挥之去的红粉姐头,来了还给问声大爷安好。呸,真是说的好听。那将你外甥也带了过来,站于小门外,我去唤之,喂,给姨姨舞上一段如何。”
那娘子红着脸急道:“我那有那番意思,你冤死我了。”
“哟,急眼了。逗你呢,你我做姊妹是不一天二ri了,我岂不知你的心思。看,眼都红了,我这给你认错了。”姨姨也必不是为难于她,只是顺着心里随口说说而已。见是如此,不能不顾这姊妹的情份,当下安慰,“阿姊也是随口乱说罢了,我只是担心我那外甥xg情刚直,我们这样对他,怕是会拂手而去,反而弄的不雅难堪。”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道说说该如何是好,真让人为难。”一小娘出口问道。
姨姨的眼却是盯着靠在屏风上发呆的杨家小娘,说道:“我看其实也不难,只要这礼数到了,我想我那外甥还是应该会明白的,你们是与不是?”
“嗯,张家娘子说的有理,这礼数何为到与不到呢?”有人问道,那王家娘子也是看着姨姨不语,但眼睛却是在笑。
姨姨早已看到,只是不理与她,在地上优美的转了一个圈,停在杨家小娘身旁说道:“这主家如是出面相请,肯定是大有面子。但王家娘子身娇肉贵,郎君又久不在家,出去相请怕是会有风言风语。这可如何是好呢,你们倒是也拿个主意。”
王家娘子只是在一旁看戏,心里还不知姨姨的小九九,但也不点破,只是在心里想到,这个张娘子,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些什么?又打的什么主意。
此时却有一娘子左右相看了一番,拍着手说道:“我们都不适合,我看唯有杨小娘子才好。”
杨家小娘疑惑不解的睁着一双如秋水的大眼睛,指着自己说道:“我?”
“对,就是你最合适。谁让你是这主家的娘家亲戚呢,我们皆不是。”有娘子在一旁附合。
姨姨听到,心中大为开怀,真想上前搂抱这娘子,朝她赞许的笑了笑,倒是将个小娘笑的不明就由,摆开胳膊左右上下端看自己,是否又着了这刁蛮娘子的道。
“也好,那妹妹你就走上一走,去请阿姊的外甥作几首诗带回。也顺道吩咐下人们好生待客。”王家娘子也应了,对杨小娘说道。
“那我去去就回。”杨小娘无法,只能应了。
待杨小娘走后,王家娘子拉过姨姨问道:“你倒是安的是什么心,你与我们说说。”
“好心,我看咱们姊妹尚未婚配在闺中的不少,便想让我外甥前来相看,如是成了,倒也是一桩美事。你当真是为了赌约而来,我的王家sao狐狸。”姨姨爬在王家娘子耳边说道。
“啊?你这,这个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刁娘子。”王家娘子哭笑不道,推开姨姨说道。
众女好奇纷纷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无事,无事。”王家娘子口中说道,心里却想,这个刁娘子真是沾染不得。
第二十三章 春桃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春桃
李扬随着小厮去了花厅,这小厮看样子也算个有脸皮的人物,竟也能指动下人与李扬上了茶、还奉了一盘蒲州的芝麻酥饼,拱身站立在一侧陪了几句,讲了个笑话,倒是不曾冷了场。
李扬四下看了看这花厅,倒也雅致,镂空且挂满爬山虎的四壁了挂有琵琶、古琴、宝剑,以及字画,其中一幅柳下畅饮图,题跋有名为摩诘的《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前”,韵道十足,书画笔力显大家气概,也不知谁人所作,当是吸引了李扬的眼光。
这小厮口齿伶俐,又善解人意,见李扬凝视那一幅字画,便上去取了下来,放于李扬目前的桌子上,说道:“此图为家主叔父王乐丞所作,家主极为喜爱,常常也是把玩不已。”
“哦,王乐丞?岂不是名满京城的王摩诘前辈?”李扬大吃一惊,仔细用心端看,并用手指作剑状,顺着笔工左撩右勾,书写这仰名以久人物的真迹。
小厮极为敬仰这王摩诘,拱手向东施礼,说道:“小郎君猜的极的,正是如今行济洲司仓参军的王乐丞。”
“果真如此。今ri见此大作真是三生有幸。”李扬也是对这位摩诘居士敬仰万分,想这位加冠之年中进士第的名士,通音律,工书画,善作诗,早在十五、六岁就名动京城,曾任大乐丞,后因伶人舞黄狮作为上官受了累被右谪济州,但早有朝中贵人传言,却是冷落了持盈法师玉真公主而遭了贬,真是成也玉真,败也玉真。好让李扬心中感叹。
这心里不快,言语就少。小厮自在一旁说的闲话,李扬但有一句无一言的搭着,却让小厮察觉了出来,也就吩咐续了茶,退出花厅立于道上不再讨没趣,倒也让李扬沉心下来入了这眼前的画中。
不一会,远处过来一丫头与小厮说了几句,但走了进去,对李扬福了一礼,开口说道:“请问小郎君,可是张家娘子之外甥。”
“哦,正是在下,我这里有礼了。”李扬见是十四、五正值花季的少女问话,也是规矩的回了礼。
“正好,我正寻小郎君。”
“寻我何事?莫非是姨姨唤我不成。”李扬不解问道。
丫头笑道:?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