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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宋权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07:26:42|下载:大宋权将TXT下载
  食,杀鞑子。”杨老汉被张贵的话折腾糊涂了,不过听到多打粮食,跟多杀鞑子有联系,心中涌起了几分激动。

  张贵一番动员,最后把他们带到衙门,领了一匹瘸马,还有一些必须的工具和粮食,当然,这些都是免费。

  杨老汉一伙激动的跟在张贵身后,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来到了一处滩涂边缘,杨老汉举目望去,远处就是飘渺的汉水,数不清的乡民和小兵在修葺堤坝,在滩涂上,同样有数不清的百姓在开垦。

  张贵把众人带到一处简易的一排茅房,抱歉道:“诸位乡亲,实在不好意思,时间太过于紧迫,只能先建一些茅屋防身,日后等空闲下来,再建一些大房子。”

  “这土地,大伙也看到了。”张贵指着一望无尽的滩涂,道:“以前的不敢说,但等着堤坝修好,大家加把劲把地开好了,老农说了,一亩地秋粮至少能打一石五,也就是说,一亩地能打出三贯银子,除了还给官府一贯银子外,还有两贯银子是你们自己的。”

  “幸福就在眼前,乡亲们,均州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这是希望。

  有希望就好。

  “大人,你真会说话。”张娘子看着豪气万丈的张贵,心里甜丝丝的想着。

  第十九章 经营均房(19)

  既然打定了主意,葛氏在家就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也不等葛老头回来,一个人收拾好包裹就去均州。

  虽然刚经过了战火,但均州总算还是平静,葛氏算是有惊无险来到了均州。葛氏并不想麻烦仅认识的张娘子与陈大举两人,也不去书院看牛蛙,却是忐忑不安的找上了衙门。然而,当葛氏看着户曹司里的官人和小吏,忍不住又有几分退缩。

  此时的户曹参军却是李成的发小高句,此人原本想靠李成的关系进魁字营,张贵把李成臭骂一顿后,高句再也不敢提这事,后来在突破张弘范的汉水防时立了大功,只可惜也伤了左手,遗憾的退出水师。

  襄樊战争的持续,使得均州、房州被朝廷升为军州,然而在均州军没有成立之前,均州、房州两地大小官员都已找借口告老还乡,即使还不到三十岁的小吏也上书把自己说得惨兮兮的,言家里有娘又有爹,自己忠孝不能两全,只好舍大家为小家,把父母奉养到老,发扬大宋以孝治国的光辉。

  张贵主政均州、房州后,在李庭芝和贾似道的默认之下,提拔了好一批在战争中立过功劳、受伤后自愿从政的人员,比如刘青山就是最明显的代表,虽是均州军的都虞候,但由于得了战争综合症,只好遗憾复员。

  均州毕竟是刚恢复元气,北归又过了,高句也算是忙里偷闲,见到葛氏在门外晃悠,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功劳来了,他虽不曾跟张贵一起,但虽让李成是他的发小呢?通过李成,张贵的习惯和爱好都是一清二楚。

  高句从李成的臭嘴吧里得知张贵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别宠女人,特别是能干的女人,你看纪念堂的张娘子,虽不曾安排过什么职位,但张娘子在均州说话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吧。

  还有就是吐蕃的茹鲜,那更不得了,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女子的拥有这等地位在均州外基本看不到,在均州内却渐渐成了习惯,均州百姓也认同了他们的存在,茹鲜姑娘与张娘子,也用他们的功劳得到了百姓的认同。

  “大嫂子,你好。”高句拱手行礼,礼貌道:“在下均州户曹参军高句,请问大嫂子是要找户曹办事吗?”

  “这个,这个。”葛氏有点紧张,说话不是很自然,葛老头本来想跟着过来,至少他老人家还是户曹荣誉参军呢。不过葛氏等了两天,葛老头率队去修水力了,一时半刻也没回来,自己惦记着这事,也就过来了。

  见高句如此热情,刚开始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失掉了,她一直残存的想法就是官对百姓越好,官就越想从百姓身上剥夺更多的利益。

  高句心中有数,知道葛氏应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段时间这种人也见得多了,特别是许多北归之民,见到大宋官员掉头就跑。于是,堆起自认为是最好的笑容,道:“大嫂子,是想开店吗?”

  “嗯。”葛氏见高句左手有点不方便,知道他原来应该是均州军的士兵,想到陈大举,倒也淡定了不少:“奴家见过大人,奴家想开一家裁缝店。”

  “行,行。”高句心中暗喜,这功劳怕有九成了,要知道这均州,所有的店铺都是男掌柜,现在出来一个女掌柜,张大人还不狠狠夸他一顿。

  “大嫂子,别怕。”高句微笑道:“张大人说过,官府就是为百姓帮忙的仆人,你先进来坐一下,我们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葛氏鼓起勇气,跟着高句走进了衙门,身边马上有小吏给她到了一杯好茶,现在均州狠抓经济建设,这些可都是不可得罪的财主。

  葛氏道了声谢,接过来却不敢喝,捧在手中又怕摔了,放在茶几上又怕倒了。

  高句摊开本子,然后沾了些墨水,问道:“大嫂子贵姓?”

  “奴家姓葛。”葛氏自豪说道,阿翁是户曹荣誉参军,儿子是均州书院的学子,自己怀里又揣着十几贯银子,俗话说有钱就有尊严,这话还真有道理。

  “姓葛?”旁边一名小吏皱着眉头,突然拍了拍头颅,高兴道:“高大人,负责粮谷的荣誉参军不正是姓葛吗?还真巧。”

  葛氏尴尬,道:“正是奴家阿翁。”

  高句笑了笑,道:“然来还是自家人,葛葛娘子怎么不早点说呢?也好让咱们尽些晚辈的礼仪。”

  高句见葛氏有点尴尬,也不再说话,在本子上认真做了笔录,最后问道:“葛娘子现在可找到店铺了吗?”

  “没,没,没找到。”葛氏有点慌张,自己一心想开一家裁缝店,却从来没想过其他事情,别说店铺,还有客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高句安慰道:“葛娘子,这没关系。你稍等一下,我帮你查一下看官府是否还有没租出去的店铺。”

  “那麻烦大人了。”葛氏有点不安。

  高句笑了笑,道:“葛娘子不用担心,即使官府没有,在下也会帮葛娘子找的。”

  高句又拿起了另外一个本子,翻了一下,才道:“有一个地方,不知道葛娘子合适不合适,这样吧,我先带葛娘子过去看一下。”

  “合适,合适。”葛氏哪有什么意见,只要说有就行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先住下来,这样至少能照顾牛蛙。

  高句摇了摇头,吩咐小吏接班,然后才道:“还是先看一下,开一家店铺也不容易,位置非常重要。”

  葛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路上说些感激的话,却偷偷的从袖中摸出了一锭碎银,约莫有半钱重,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咬紧牙,等机会来了就给高句。

  走了半路,葛氏却发现高句带着自己竟是往书院方向走去,高句怕葛氏乱想,一路上给介绍均州书院的事。

  “就是这家。”离均州书院半条街的地方,高句终于来到了一个窄小的店铺门前,附近非常安静,旁边似乎是平常人家居住,但也有些开了店,买些字画之类。

  高句尴尬道:“葛娘子,就是这里了,你看一下,位置不是很好,而且铺面也未免小了一点,你看要是不合适,在下再与葛娘子去多看几家。”

  葛氏却是高兴的,毕竟离书院近,等书院放假后自己还可以把牛蛙接回来,至于做生意赚多少钱,葛氏倒一时想不起来。

  “大人,奴家想进去看看,不知道可以吗?”葛氏颇喜欢这个位置,毕竟离书院较近。

  “那是自然可以。”高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进门却是一个四方的大厅,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却是窗明几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卫生。

  高句颇为尴尬,道:“这里原本是字画店,但均州大难时,这店铺的掌柜带着伙计一起逃难,到现在也不见回来,根据官府的规定,这店铺可以收回来重新出租了。”

  大厅不大,一眼可以看清楚,葛氏有点失望,原以为就这样,却看到高句走进来,然来大厅后方角落竟然还有一个小门。

  高句推开小门,葛氏眼前一亮,里面涌出一阵清晰的空气。

  “这里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葛葛娘子进来看一下。”

  葛氏听言走进去,只见大厅后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中间种有两棵茂盛的小树,院子的地板都是用石头铺起来,虽有些落叶,但却显得很干净

  院子的左角落,有一个小井,小井的井圈很高,井圈旁边竟然还有一张石桌。

  “葛娘子,请走这边。”高句若是落在后世,绝对会被评为优秀推销者,房地产从业者:“这里是灶房,虽然不大,但却还算整洁。”

  葛氏走在高句身后,却担心这房子的租银不知几何。

  葛氏看了一下,灶房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摆放整齐,灶房的角落垒了不少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石炭,可以当柴火之用。”高句笑着介绍。

  “右侧是小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厅和两个小房间,葛娘子自己先看一下,在下在大厅等你。”高句把时间留给葛氏,抱拳而出。

  葛氏等高句出去后,心活动起来。推开右侧的房间,里面虽有些尘灰,却有一张木床摆在中间。木床看起来不算大,但却还算新鲜,葛氏心中暗喜:“这里给牛蛙住,牛蛙应该会很高兴吧。”

  葛氏美滋滋的想着,然后走到小厅上,小厅布置得也非常简单,仅一张四方桌和四张凳子罢了,但正中央却挂了一幅画,画中聊聊几笔,是一副青山图,即使葛娘子什么也看不懂,但依然觉得很舒服。

  小厅旁两间房间,布置跟院子右侧的房间差不多。

  “阿翁若有时间,也可以来这里住了。”葛氏心中有几分惭愧,自己离开年老的阿翁,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让人责骂。

  “房子却是很好的了,只是不知道这租银怎样?”葛氏颇为担心。

  “这里因为位置不是很好,而且门面比较窄小。”高句见葛氏一脸愁容出来,还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所以官府的定价是三两银子一个月。”

  见葛氏脸色变了变,连忙道:“不过葛娘子是女子身份,按照张大人定下来的惯例,却只收一半租银,也就是说葛娘子每个月只需交一贯五的银子就可以。”

  “一贯五的银子,说多不多,但说少又不少,若平常年份在家,一年也赚不了一贯银子。”葛氏心中有几分顾虑,但想到日后能够照顾牛蛙,再想到三两变五两的赚钱神话,咬咬牙就要答应下来。

  第二十章 经营均房(2o)

  嗯,貌似六十万字了,各位大大投点票吧?也算庆祝一下啊。

  “葛娘子是均州第一个女掌柜,按照官府的规定,还可以免除前三个月的租银。”张娘子还没开口,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只见门外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

  “奴家见过张娘子。”葛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跟自己学过裁缝手艺的张娘子,均州的大红人之一,张娘子脾气很好,自己对她也非常感激。

  “小兵高句见过大人与张娘子。”高句非常激动,自己辛辛苦苦的功劳,终于让张贵抓了一个正着。

  葛氏大惊,想不到在均州得万人敬仰的张大人,长得竟是如此平凡,穿得竟然如此不起眼,“噗通”一声就跪下去:“奴家,奴家见过张大人。”

  张贵皱了皱眉头,向张娘子努嘴,示意张娘子把她扶起来,然后笑着道:“葛娘子不必如此客气,矮张与你家阿翁还是忘年交呢?你家阿翁干得非常不错,官府正准备给他涨银子呢?”

  “大人,万万不可。”葛氏谨慎道:“阿翁什么也不懂,能得大人看得起已是天大的恩情,再说奴家家里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算了,葛姐姐。”张娘子亲热的拉住葛氏,笑哦道:“不要理会他,谁也不知道大人心中的想法。”

  高句满头大汗,估计均州也就只有张娘子敢这样说张贵了。

  “葛姐姐是想在这里开一家裁缝店吗?”张贵这段时间每天都赔在她身边,张娘子心情特别好,对自己这个师傅也颇为亲热,其实她身上穿的这套紧身的衣服,还是张娘子指导自己改修的呢?

  “这里位置正好,不但安静,而且人流还不错呢?书院里有不少夫子,正不知道去哪里找手艺这么好的裁缝呢?到时奴家一定帮葛姐姐介绍。”

  葛氏想不到乱打乱撞,还碰上了一个好地方,但她是诚实人,连忙道:“这店铺是高大人帮忙找的,奴家其实什么也不懂。”

  高句满脸兴奋,恨不得给几锭银子张娘子当推荐费,果然,听到张贵说道:“高句,你心中打的小九九,李成早就告诉老子了。”

  “你不就是想回均州军吗?”张贵出卖了李成:“老子告诉你,现在没门。”

  高句强忍一脸的失落,道:“在下知道,左手不成了,拉不了弓了,回不了均州其实早就知道,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小子到可以去尝试一下。”张贵突然道:“过了这段时间,新增的汉水、青泥河两地百姓,将会组建乡兵,如果你小子愿意,可以去哪里呆着,不过军中比不上衙门舒适,你小子可要想好了。”

  “在下愿意前往。”高句激动得要跳了起来,随后叹气,道:“只可惜在下现在是半个废人。”

  “谁他妈的说你是废人了。”张贵最看不得子自己部下垂头丧气,怒瞪了高句一眼,道:“谁说废了左手就不能射箭,你只是伤了左手,但并没有断,就算是断了有怎样?的还有嘴巴,还有牙齿呢?用嘴巴也能拉弓放箭。说不定那天,你小子把箭重新练好了,老子允许均州军给你来一个特招。”

  “大人,真,真可以吗?”高句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

  张贵肯定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人即使残废了,但心还在,希望就还在。”

  把高句骂了一顿,却看到张娘子与葛娘子两人低头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等张贵训完高句,张娘子才道:“大人,你帮葛姐姐想一个字句(就是名字)。”

  “有啥好想的。”张贵挠了挠头,道:“不如就叫葛氏裁缝店,拉风得很。”

  张娘子笑了笑,道:“有你这样的吗?这是葛姐姐开的店铺,葛姐姐手艺这么好,总要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

  “要不均州裁缝店如何?”张贵想了片刻,实在没有那个缘分:“这名字一般人老子还不允许他用呢?要知道均州如今在朝廷,名声可不低,就算是鞑子听了,也要吓得半夜睡不着。”

  张娘子懒得理会张贵,低头又跟葛娘子商量了一下,最后却决定用“葛氏裁缝店”。

  “对了,大人,你到时帮葛姐姐写一面幌子。”张娘子最近没留意,她跟张贵说话的语气和语调,并不是请求而是吩咐,张贵听起来没觉得什么,但葛氏和高句已晕了头。

  “啊!”张贵一声惨叫,差点摔倒地上,让他写毛笔字啊,还不如让他去跳汉水来得爽快一些:“我找老6帮忙,老6的字不错。”

  “张娘子,奴家不敢。”葛氏连忙阻止。

  “有什么不敢的。”张娘子拉了了葛氏,道:“你是咱们均州第一个女掌柜,官府一定会大力支持你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倒有一个主意。”张贵笑了笑,道:“不若找木匠,帮忙刻两个木头人,一男一女,然后再给木头人做一套合身的衣服,白天时就放在门口摆着。”

  “这样既显示了葛娘子的手艺,又让均州百姓图一个新奇,人自然就更加多了。”

  “葛姐姐,这个主意倒不错。”张娘子也欢喜起来。

  “这里应该摆一张大桌子。”张娘子指手画脚的,仿佛这小店是她自己开的一般:“这里修些柜子,日后放些布,还有一些成衣也要放在这里。”

  “这里应该隔开一个小间。”张贵指着角落道:“让人可以试穿衣服,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马上修改或更换。”

  “若是有一个大镜子,那该多好啊。”张贵忍不住叹气。

  “是铜镜吗?”张娘子好奇问道。

  张贵摇头,却不说话,可恨自己为什么就不是选化学专业呢?

  “十万。”卢方看着一脸得意的张贵,不敢相信的看着在座的人。

  6秀夫、刚从房州赶回来的房州新任知府赵咨、和张贵刚从葛氏裁缝店回来的张娘子,还有新任命的房州通判梁山、均州通判刘青山,窥私营老大杜浒、均州书院的方回,觉得自己的头脑已不够用了。

  6秀夫嗓子沙哑,这一个月来连续忙不停,他却觉得满身精力怎么也用不完。张贵的种种主意,6秀夫觉得自己的大脑远远不够用了。

  “三十万良田。”6秀夫欣慰,道:“这十万银子,还除开了八万两修葺水利的银子,还有就是借给百姓的五万银子,最后就是收购粮食的五万银子,最后两万是各级官员务农的花销。”

  “这还不算,”6秀夫脸上的笑意跟浓了:“在可以预计到的秋粮,均州至少还可以收入五万两银子,还有就是三十万亩良田。”

  刘青山到底是军转政,呆在均州军,他总会想起死去的弟兄,他刚从赵咨接手不久,目前一切还在学习,叹气道:“十万银子看起来虽多,但也仅是均州一个月的开销罢了。”

  “那算下来不是白忙乎了一趟?”方回也算是官场之人,6秀夫有意把他拉出来帮忙。

  6秀夫摇头,道:“数可不能这样算,万里知道这次招了多少百姓吗?”

  “多少?”方回颇感兴趣。

  6秀夫伸出两个指头,感叹道:“两千户,约一万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北归之士。”

  “这么多啊。”方回不敢相信,百姓最难舍乡土,若不是生活不下去,也不会想着背井离乡。

  “综合各方的消息得知,去年以来,北方大旱。”张贵心情有点低落:“再加上大元朝在襄樊之战中,造成了大量蒙古汉军的伤亡。”

  “听说忽必烈要征召十万蒙古汉军,北方的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唯有逃亡。”张贵解释道:“在汉水北岸,杜老大放出了密探,动员北归的百姓投奔均州,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跑均州来。”

  方回恍然大悟,再看一眼沉默不言的杜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幕后英雄。

  “十万两银子确实不多。”张贵苦笑,道:“所以,从今日开始,矮张带头减少饷银,从这个月开始,矮张只支五成饷银,一直到均州财政好转。”

  其实他对银子没多少感觉,领到的饷银,一般都是第一时间让弟兄们分掉,要不然就是与身边的兄弟大吃大喝用完。

  “当然,这全凭自愿。”张贵连忙道:“你们都不用着急表态,把这个消息发下去,也不用说什么,到发饷银时再让他们自己决定。”

  6秀夫点头,道:“这倒是好主意,即使是朝廷,也常有拖欠饷银之事,不过大人既然不许讨论,君实也不好说。”

  “不过君实支持大人的决定。”6秀夫连忙道。

  “过税改成百分一,可否?”均州、房州毕竟是张贵的节度州,他嘴里说不管,其实还是惦记着。

  商人携带货物经过某一税物关卡,要交过税,税率百分之二,即货价1ooo文,抽税2o文。均州、房州既不是重要关口,又不是发达城市,过税多收少收一点其实影响不大。

  6秀夫点头表示同意,借着道:“但往税,老夫建议还是按照百分三。”

  开设店铺的商人,或商人把货物停在市场上出售,要交住税。住税的税率为百分之三,即按货物的价值,每千钱抽税3o文。

  第二十一章 生财有道(1)

  随着春耕完成,滩涂的开垦也走上了正路。往日清闲的均州城,突然热闹起来。手中揣着比往年都多的银子,满怀希望的从均州各地赶往均州城,还没来得及平整的官道上,偶尔有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往房州方向去,那里有莽莽的原始森林,传说当年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而得名神农架。

  均州城直街,人头涌涌、接踵摩肩,酒馆里的香菜,街边的小吃,随处都可以看到高声呼喊的人群。往日恨不得把一文银子瓣开两半的庄稼汉,高兴的拉着自家的小孩,一文钱一块的糖果,文钱可以交易的面人,还有那红当当的糖红果,串成一串串插在用稻草做成竹把之上,小伙子卖力的叫卖。

  突然,繁荣的街道上涌进来一群妇人,只见她们手中拿着一大叠纸张,在大声吆喝:“衣服好不好,要看裁缝佬,衣服合不合,要看身衣着,书院街有葛氏,心善手又巧,裁缝衣服顶呱呱。”

  见街道上的行人围上来,妇人也不害羞,卖力大声吆喝,整齐的韵调更是吸引了不少人。

  “均州第一女掌柜,手巧心灵裁缝衣,穿得衣服身光鲜,开张之日打九折。”妇人明显是经过培训,声音又清脆,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众人好奇,都忍不住围上来。妇人见行人围了上来,然后挑选一些看起来似乎斯文秀才,把手中的纸张发过去。

  一边还大声吆喝道:“均州小事,无事找事,有事找无事。都过来看看,都过来瞧瞧,均州第一女掌柜,葛氏裁缝店开张之日九折优惠,不容错过。”

  一个知晓文化的小秀才,接过纸张后却忍不住笑了笑,却是一份印刷精良的小报。小报顶头写了四个惨不忍睹的大字:均州小事。

  然后旁边写着几个小字,第一期。

  接下来是一篇小文章,题目叫做:均州第一女掌柜,秀才粗略看了一下,说的是均州女掌柜葛氏怎样开裁缝店的故事,最后言:世上女子与男子并无区别,为何独重男儿而轻女子?

  小秀才笑了笑,再看下来,却是一些关乎均州大小事情的概括,言数月之间便有数十万良田开垦,又言数月之间有北归勇士一万多人,同时也说到这些北归之士的安顿情况,特别指出这些北归之士,无论何时,只需找到衙门,就会有人帮他们安顿好,最后还说了一下朝廷最近的大事。

  翻开另一面,却又是几个大字:均州铁器,为你丰收添嫁衣。里面无非说的是均州铁器铺,有各种铁器出售,铁器又是多么好,款式又是多么新。

  小秀才原以为也就这样,相对临安的小报来说,这份小报简直就没有半分吸引力,再往下看时却是几幅画,画寥寥几笔,无论是线条还是画工,都是简单之极。

  然而小秀才只看完第一幅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画中画了一只小老鼠正和一只猫对峙,小老鼠明显是占了劣势地位,猫蠢蠢欲试,准备扑向小老鼠,各色神态,生动之极。

  小秀才忍不住继续看下去,然来说的了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和一只总想捕捉老鼠的猫共同住在一个妇人家里,刚开始是小老鼠偷吃了猫的食物,猫自然追杀小老鼠,但小老鼠最后却躲进了老鼠洞。

  猫想尽办法要抓到老鼠,又是下毒又是装机关,反正就是想尽办法,后面接下来几幅,都是猫和老鼠不停斗法,文字很少,但即使只看图画,也能从中看到笑意。

  数不清的恶作剧和幽默,让小秀才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天真。

  “哈哈,”小秀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长时间对自身涵养的注重,使得他很快就闭上了嘴巴,尴尬的看了看身边。

  “刚中,这小报在临安不是常见吗?你怎么会看得如此入神?”小秀才姓陈名孚,是浙江台州临海人。

  “贡父,”陈孚尴尬的把小报递给说话之人,道:“贡父请看,这小报却是和临安的有所不同。”

  说话之人叫梁曾,此人却是燕人,只是不知为何跑到了均州,还与相隔数千里的陈孚认识。

  梁曾接过小报,刚开始看到“均州第一女掌柜”、“均州铁器”和一些小事新闻时,倒也不觉得怎样,但当他看到写着“猫和老鼠”的画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孚此时才十五岁,梁曾要比他大一倍,他自小生于北地,对童年的回忆比“少孤,事母孝,朝夕依膝下,食必亲馈,寝必亲视,事无巨细必禀命而行”的陈孚更加艰辛,此刻看到这些充满童真、充满幽默的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梁曾少时好学,日记书数千言,却想不到今日会为几幅画而大笑,连陈孚也觉得奇怪。

  陈孚年少不知愁滋味,却不知道年龄越大,怀念也就越多。

  等梁曾笑过之后,自己也发现不妥,不好意思把小报收了起来,摇头道:“刚中,大哥失礼了。”

  陈孚笑了笑,道:“这画,确实可笑得很,却不知谁人所画,贡父所读诗书古画要比刚中多得多,不知何曾见过此等画?”

  梁曾摇了摇头,道:“这画看起来笔力幼稚,显然不是善者所画,但无论神情还是姿态,都模仿得极像,这老鼠与猫都是尔等平素常见之物,却想不到竟然被此人画得如此可爱。”

  “就是,”陈孚也忍不住接话,道:“譬如这硕鼠,平素所见,刚中亦恨不得把它打死,现在看了这画面,却觉得这小老鼠可爱至极。”

  “唉。”梁曾再看了看小报,突然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孚。

  陈孚不好意思抹了一下脸颊:“刚中失礼了,昨晚睡得太迟了,今日仓促起床,也来不及洗漱。”

  “噗嗤”梁曾忍不住笑了笑,陈孚虽是博学之才,但毕竟年幼,再就是陈孚本是极孝之人,前些日子若不是老母动了家法,他也不愿意出来走动。

  “刚中,你看一下,这署名之人竟然是张贵。”梁曾吃惊的看着图画边上写着几个小字:张贵著。

  “张贵?”陈孚摇头,道:“这何人啊?没听过。”

  “你这个呆子。”梁曾苦笑,道:“你今日所来均州究竟为何事?”

  “文状元在家乡讲学,说起均州张大人正招募忠义之士,听说刚中故交文漳文天瑞也到了均州,所以……”陈孚迟疑一下,把原因告诉他。

  梁曾郁闷的看着陈孚,戏谑道:“难道你不知道均州张大人,姓张名贵,只是此人以前是江湖上的混混,被人叫做矮张而已。”

  “不会吧?”陈孚大吃一惊:“这张贵就是均州的矮张,均州军的军头,大宋最年轻的建节者。”

  梁曾苦笑,道:“不是他又是何人。”

  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一个前锋杀敌的英雄,竟然能画出这样的画,世上难道真有天赋过人之才?

  梁曾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烂的小书,上面赫然写着:三十三勇士斗鞑子。

  “一个月前,”梁曾低声道:“贡父在家里发现,余细读之,满腔热情,愤然而出,于是只身南下,才得以在临安与刚中相识。”

  “贡父,”陈孚不敢相信的看着梁曾,也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书:“刚中于家中细读诗书,文状元却派人送来此书。”

  “这书,难道也是这均州张大人所著?”两人更加奇怪,宋朝向来重文轻武,武将中亦有不少文武双全之人,但像张贵杂学之人,倒更加少见。

  “看来,这张大人还真值得我们一见。”梁曾看着陈孚,认真道。

  陈孚也点头,道:“那还不走。”

  两人倒也直接,直接找上衙门,接待他们的却是方回。方回年纪比他们都大,还是江西诗派的重要人物,两人虽没见过,但对他却是敬仰已久。

  “万里前辈。”陈孚接触人物虽不少,但基本的礼仪却不敢少:“今日得见万里前辈,乃后进末学陈孚之幸。”

  方回笑了笑,他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非常满意,书院的工作很少,他又是耐不住寂寞之人,有事没事往衙门里跑,挂着的一个身份却是均州荣誉参政知事。

  方回善于处理各种麻烦事情,沟通能力又强,上至6秀夫,下至平民百姓,他左右逢源,简直就是衙门润滑剂,书院和衙门的生活,对他来说是鱼水之乐。

  “万里前辈,后进末学梁曾拜见。”梁曾也不敢失礼,上前拜见,文学讲究的就是一个辈分。

  方回笑了笑,道:“什么前辈后进的,老夫都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咱们平辈相称就是了。”

  两人自然不敢,待得上了茶,三人聊了一会,梁曾才说出来意:“贡父在街上收到这份小报,内容却是平淡,但这几幅小画,不知是否张大人亲笔?”

  直到现在,梁曾还是怀疑猫和老鼠的来源。

  方回却是看了好几遍,笑道:“不是大人还有谁,却不知大人为了画这几幅小画,把君实缠得快要疯掉了。”

  陈孚与梁曾只有无奈笑了笑,无论是张贵还是6秀夫,都不是他们可以评价得起。

  “两人寻到衙门,莫不是想见一下张大人?”方回见两人面面相觑,问道。

  梁曾点头,道:“正是,贡父闻张大人乃是慷慨之士,素来敬仰,还往万里前辈指引。”

  “呵呵,”方回笑了笑,道:“这张大人,可不用任何人指引,谁要想寻他,倒也容易得很。”

  “万里前辈言笑了,张大人乃均州军都指挥使,又是均州节度使,领均州、房州军政事务,张大人军政事务繁多,一般人恐怕不容易寻得吧?”梁曾苦笑道。

  “他军政事务繁多?”方回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走,老夫带你们去见一下这个军政事务繁多的张大人。”

  第二十二章 生财有道(2)

  此时的张贵,正满头大汗卖力吆喝:“衣服好不好,要看裁缝佬,衣服合不合,要看身衣着,书院街有葛氏,心善手又巧,裁缝衣服顶呱呱。”

  粗一看去,比平常人还不如,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张贵是城里头的混混呢?张贵出面,这面子可就大了,不一会儿身边已围满了人群。

  “矮张,你再说一下这猫和老鼠的故事?”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叫道,仿佛叫的是他家的邻居,而不知名震襄樊的均州军都指挥使。

  张贵一脸无奈,吆喝道:“我说图大牛,你这图的是啥意思,老子让你过来帮衬裁缝店,你让老子讲故事,这小报上不是画着吗?”

  图大牛笑了笑,道:“矮张,你吆喝了这么多人,也没看一下这葛氏裁缝店,哪里还能挤进去?”

  张贵扭头看去,俺的娘啊,葛氏裁缝店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几乎要把小小的裁缝店挤垮了,一眼望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堆人头。

  要不是张娘子与茹鲜,均州两个有头有脸的女头领在维持秩序,恐怕这葛氏裁缝店非要被人群拆了不可。

  张贵拍了拍头颅,自己一心想宣扬葛氏,好让这均州的商业好好发展,这次恐怕过火了点。这人群非要分流才行,若不然还会引发围观者的怒气,突然灵犀一动,用手中小报卷起小喇叭,吆喝道:“诸位乡亲,不慌又不急,矮张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可好。”

  图大牛挤得满头大汗,早已耐不住,扯着脖子道:“矮张,快说,快说。”

  张贵吆喝道:“诸位乡亲,不要急,今日矮张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来,先将就的把位置坐好。”

  张贵哪里有位置给别人,来人听张贵这样说,一来是对张贵颇为信任,张贵既然说了物有所值,自然不会贬值,二来实在也是站得累人,都忍不住跟着张贵蹲了下去。

  张贵才道:“今日,矮张给乡亲们讲一个猴子的故事,这故事有点长,大伙先将就着听一下,若有不满,可以提出来。”

  “好。”乡亲们本来也就图一个高兴,来葛氏裁缝店的不见得每一个人都是要做衣服,只因为这均州第一女掌柜,实在是让人产生了兴趣。

  张贵装模作样的咳了一下,才道:“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且就一日而论: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寅不通光,而卯则日出;辰时食后,而巳则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则西蹉;申时晡而日落酉,戌黄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缯而万物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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