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们若想抢自己的功劳,自己虽有张文谦、王侚等人撑腰,还是斗不过他们的啊。
郭守敬不由有点心灰意冷,转头看了一眼杜浒,却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过去。
只见杜浒手中拿着一块透明的水晶,水晶的镜面被细心的磨成半弧形,看上去非常平滑,想必不会凹凸不平,水晶四边用木框定住。然后在木框装了一个手柄连着水晶,手柄制作也非常精良。
只见杜浒先是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些软绵绵的类似绒毛之类的东西,最后才把手中的水晶对准太阳的方向。
郭守敬正奇怪之时,突然看到刚才杜浒拿出来的那些绒毛被一个亮点照着,渐渐的竟然发红,然后就是冒烟,更为可怕的是竟然点燃了。
“啊,有鬼啊。”虽然郭守敬是一个科学家,动手能力超强的科学家,可还是被这个神奇的现象吓了一跳。
郭守敬一声大喊可不得了,周围的蒙古汉军瞬间围了上来,杜浒也是一把收起手中的水晶,迅速向郭守敬冲过来。
杜浒来到郭守敬身边时,却看到郭守敬尴尬的看着自己:“杜将军,您老的修炼太可怕了,刚才使用的是三味真火吧,不过在下倒有点疑惑,这三味真火怎么要用物才能引燃。”
“什么?”杜浒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郭守敬的话,只怪自己手中的水晶太过于神奇了,这水晶本来是方便查看情报所配,要知道情报由于纸张有限,只能写很小的蝇头小字,这块水晶就起了作用,可以把字放大。
听说这水晶来之不易,张贵这小子从蒙古人手中抢了峰贴峡寨之后,向茹鲜小娘子族人购买了不少玛瑙、宝石、水晶等。这种可以放大字的水晶就叫做放大镜,也有用玛瑙和其他宝石做成,但这种水晶做的算是最好的了。
刚开始矮张这小子还不是一样用这水晶吓唬了自己,想不到现在又吓了别人,真是惭愧。
“郭大人莫慌。”矮张再三吩咐,对郭守敬一定要比对自己的亲爹还要好,杜浒也不明白张贵为什么要对郭守敬特别重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张贵的未卜先知。
杜浒拿出放大镜,放到郭守敬大人手中,道:“这是放大镜,不但可以引火,还可以把东西放大。”
“不过太阳要好的时候才有用处。”郭守敬有点遗憾,说道:“平素可以把东西放大,很好玩。”
“这个,这个宝物,在下方便拿吗?”郭守敬有点迟疑,这恐怕是道教的宝物了,自己虽然也是忠诚的信徒,但自问自己修炼未够,会不会惊动了神灵?
“无妨,无妨。”杜浒笑了笑,道:“我家主人说了,郭大人一路上有什么要求,要什么东西都要第一时间答应,这放大镜郭大人随时拿去玩。”
郭守敬也忍不住好奇,道了声谢才接过来。杜浒吩咐几个兄弟看着郭守敬,任由他折腾,回去照料汤饼。
郭守敬先是把手中的放大镜如杜浒一般对着太阳,然而他没有杜浒那些绒毛,又不好意思去要,只看到随着自己的移动,放大镜下来渐渐的汇集成一个点。
“大人可以把手放到那个点上。”旁边一个护卫笑着说道。
郭守敬一想,也对,凡是要亲力亲为,这宝物是怎样发功的,也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于是也不再深想,把手放到那个亮点上。
“大人,不要急,稍等片刻就可以了。”身边的侍卫说这话时有点发笑的样子。
“开始了,开始发功了。”郭守敬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亮点已使得自己的手开始发热。
“哎呀。”郭守敬忠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仔细一看,他手中的那个亮点的位置,竟然有发焦的样子。
“怎么回事?”杜浒看着郭守敬身边的护卫:“李希,给老子站出来,是不是你。”
一个年纪不大,但是身手敏捷的护卫,正是刚才教唆郭守敬把手放到亮点下的护卫:“大人,大人,逗着玩,逗着玩。”
杜浒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玩的吗?万一伤了郭大人怎么办?”
李希可不愿意了,囔囔说道:“老大,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忽悠我的吗?现在我忽悠一下别人还不行?再说这怎么能伤得了呢?不会把手拿开的吗?”
“好啊?还有理。去,给老子站岗去,今晚就不要吃饭了”杜浒向郭守敬拱手道:“郭大人请原谅,在下管教不严,让郭大人受伤了。”
李希那个委屈啊,简直就要郁闷死了。郭守敬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杜将军治军严格,郭某佩服,只是这位小兄弟也是好意提醒,没有别的坏意,就不要惩罚他了。”
李希大喜,赶紧拉着杜浒,道:“大人,郭大人也说了,在下是好意,好意。”
“滚,去给郭大人盛一碗汤饼过来。”杜浒把李希骂走,这才说道:“这东西正是我家主人制作,听说几块水晶放在一起,还有可能把远的东西拉到眼前呢?”
“不,不会吧。”郭守敬眼睛冒着星星,若是能把天上的星宿拉到眼前看清楚,那么自己的浑仪不是可以修得更好。
“在下也不知道,反正我家主人还没做出来,估计不容易。”杜浒笑了笑,道:“不过这放大镜可以把东西放大那倒是真的。”
郭守敬大喜,没做出来更好,自己到时请教一下他家主人,一定要把这东西亲手做出来,郭守敬把放大镜对着自己的右手,果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比往日大了两三倍,平素一些细小的筋络,现在也可以看清楚。
郭守敬大喜,连连称善,直到李希把汤饼端到了眼前,三下两下吃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然后继续看手,看其他东西,甚至连地上的虫豸也抓了几个看,果然发现这些虫豸和平日大不相同。
“大人,该上车了,路还远着呢?”杜浒收拾好东西后,提醒郭守敬。
郭守敬这才醒过来,手中拿着的放大镜,迟疑说道:“这个,这个……”
“在下就替主人送给郭大人了。”杜浒毫不在乎说道,反正郭守敬入了虎口,还想出来恐怕不易。
郭守敬看了看天色已晚,突然想到一件事:“杜将军,不知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你家主人?在下还没有通知家人和王大人呢?”
杜浒笑了笑,道:“在下已吩咐弟兄去向王大人告假了,郭大人请勿担忧,府上自然也有人去通知过了。”
郭守敬见他这样说,也没有深一层怀疑,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若真是蒙古汉军,为什么都是全身武装打扮,为什么都是一脸的警惕,为什么警戒线放得这么远。
可是郭守敬不知道,他的生活经验简直可以得零分。
郭守敬上了车,天完全黑下来,车上颠簸,郭守敬也不可能百~万\小!说,只是躺在马车上,手中揣着那个水晶,不停的抚摸,心中无意想道:“这人,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东西?”
次日一早,郭守敬被一阵争吵声吵醒,隐约的听到仿佛是有驿道的士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郭守敬想打开马车车门,却发现门被扣了起来,又揭开旁边的窗帘,却发现窗口也有铁条拦住。
“混蛋,老子是张家的人。”杜浒神情有点狞猩,原以为张家的名头在大元朝也算横着走,想不到一早还真倒霉,碰到了出来晃悠的蒙古兵。
蒙古兵说话果然要冲很多:“老子管你是张家还是董家,奶奶的穿着怎么光鲜,在老子面前走来走去,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这完全就是无赖了,狗日的才想在你面前出现,杜浒强忍怒气,低声道:“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一大早的驾着马车到处跑,老子怀疑你们是宋军的j细,所以要检查一下你们的通行文书和马车上的人。”蒙古人连马也懒得下,高傲说道。
杜浒看了看身边的李希,李希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然后又顺势加上一根金条夹在文书中,道:“这是我们主人邀请的客人,还请大人通融。”
蒙古兵接过来装模装样的看了一下,又看到杜浒三十来人盔甲精锐,武器精良,自己十几人若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能占便宜,于是点头道:“嗯,这事老子自然会向大人通告,不过你们既然有文书,那就走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希脸上堆起笑,其实是恨不得抽刀把他们砍成几段。
不过车中的郭守敬倒起了几分疑心,首先是他们怎么会有文书?难道真是他们主人知道自己会跟他们走?再有这马车也太过于坚固了一些吧?
郭守敬仔细敲了敲马车,发现车壁竟然是铁制成,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放大镜吸引过去了,郭守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研究了一个上午,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水晶,其中也没有什么机关,又能放大东西,又能引燃。
如此又过了两三个时辰,马车车门终于打开,杜浒一脸歉意的看着郭守敬:“郭大人,实在抱歉,路上遇到了几个无赖。”
郭守敬自然说无所谓,又说了一会,郭守敬故作无意说道:“杜将军,这马车不错啊。”
“那是,那是。”杜浒感叹说道:“这原本是我们家主人出行用的马车,你也知道我们张家的仇人不少,这次为了邀请郭大人,我家主人让出了马车,也不知道主人现在怎样?”
杜浒这么解释,郭守敬也算是能够理解,于是也随杜浒吃了午饭,杜浒无意问道:“桌面上的那本手稿是我家主人所著,不知郭大人看过了没有?”
郭守敬才想起桌子上那本手稿,有点后悔,怕又像那张纸一样被收了回去,连忙跑回车上,连忙说道:“就去看,就去看。”
杜浒看着郭守敬的背影,突然骂了一句:“奶奶的,好算计。”
李希挠了挠头皮,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大,你骂谁?”
“张贵。”
第二十八章缔造江陵(8)
第二十八章缔造江陵(8)
马良铁平安回来,可把婆娘高兴坏了,说什么也要庆祝一下,可是这一个穷得只有墙壁的家庭,拿什么庆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马氏尴尬的垂着手捏着衣角。
马良铁也觉得有几分幸运,对方又是盔甲又是大刀的样子,马良铁还真有几分害怕,要真打下去,吴姓这次恐怕是要赶尽杀绝了。
又想起张大人及他的两个护卫,在两百人的混战之中,竟然来去自如,端得实在勇猛,步伐灵活,出手毒辣,马良铁被其中一个侍卫撞了一下,现在手还有一点麻木呢。
“孩子他娘,”马良铁看到婆娘一脸苦瓜样,心中倒有几分惭愧,自己从小就没了爹娘,这么些年以弟弟相依为命,后来好不容易长大了,自己靠着一身力气,吃了饱饭,当年也不知道这美丽的女子图自己什么,就这样跟着自己一起过日子:“不用折腾了,我还没饿呢。”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马氏尴尬的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孩子吃了早上的剩饭,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了,自己明知道孩子他爹好不容易活下来,却没有东西让他填饱肚子,为子,最为难的莫不过于此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马良铁一个老粗汉子,能把这话说出来已是非常艰难,还没等婆娘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张大人还真来了,吴姓、马姓各分五分水,不容置疑,马族长、吴族长两人,连说话份上也没有,听说后来还被带到了官府。”
马良铁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是马氏却听得清清楚楚,还没等心中的甜蜜醉人,马良铁已转移了话题,马氏有点不敢相信问道:“是,真是官府的人过来了吗?”
“嗯,来了三个人。”马良铁点了点头,把马氏拉到床边坐下。
马氏有点奇怪,问道:“三个人?大伙凭啥就愿意听官府的话了,前几年几百名官差过来,还不是被乱棍打跑了?”
“这三个人可不得了啊。”马良铁叹了一口气,道:“这三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凶神恶煞,大伙谁敢不听?”
“我看,只要有张大人,马家寨就再也不敢乱了。
“三个人,竟然把两百人打怕了。”马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帮忙把马良铁的烂鞋脱掉,然后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马良铁有点尴尬,毕竟他也是这两百人中的一个人,不过还是点头道:“他们都是经过生死的人,自然比起那些文官厉害得多,张大文为人处事果断,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荆州有这样的好官,希望老百姓能有一个好日子过。”
“孩子他娘,”马良铁用一块烂布擦了一把脸,随后又洗了脚,有点迟疑说道:“家里没有粮食了,明日我打算到6老爷家里借点粮食。”
“借到粮食后,你和孩子在家,我打算去江陵碰一下运气,张大人说过,江陵的苦力一个月最少能赚三两银子。你知道,我这人最大力气了,这活我也能干。”
马氏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问道:“你要去江陵?”
“嗯,”马良铁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我算了账,家里的几亩薄地,今年虽已经分了水,可是看天也只能种些旱粮了,来年又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还不如出去碰一下运气。”
“那,那家里的地怎么办?”马氏迟疑说道:“三儿还要人带,地里的活奴家,奴家干不完。”
“不种了。”马良铁咬咬牙,狠狠说道:“张大人说了,若是在江陵找不到活,可以直接找他,老子就算是拼了一条性命,也要让你们吃饱饭。”
“孩子他爹。”马氏有几分感动,拉了拉马良铁的手,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奴家就不会害怕。”
马良铁又不是木头人,哪里还不知道马氏对自己的依赖,心中发狠,一定要在江陵找一份活,拼自己的力气,难道还养不活一家大小吗?
张贵的话,成为了马良铁的动力。他觉得自己真不应该躲在这山坑之中,应该走出去,危机或许还能变成机遇呢?
两人情到浓时,自然免不了温存,第二天马良铁起了一个大早,马氏还一脸幸福的像八爪鱼一般抓住自己呢。
马良铁轻轻的把马氏的手脚拉开,穿着好之后,又粗略的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起角落的棍子就出发,6老爷子在山外的平地,离他们的山坑有两个时辰的路程,马良铁希望自己能赶一个早,然后把粮食借回来,再赶着时间去江陵,家里现在的情况,能早一天找到活,就能多活一天。
山路不好走,山中野兽也不少,马良铁提了一条棍子,就是要预防山中的野兽,这些野兽凶狠得很,三下两下就可以撕裂一个人,啃掉一个人,连骨头也不剩。
马良铁打小做事就非常仔细,非常谨慎,这也是他和相依无靠的弟弟一直能活到今日的原因,这也是他在前两次打斗中没有任何伤痕的原因,他对自己很满意,而且也一直遵守这个让他活下来的准侧。
天很黑,但马良铁走得很熟悉,这条路马良铁一年总要走好几回,杜老爷是方圆百里的大地主,每年农忙或秋收时,家里的长工是远远不够的,马良铁仗着自己的一身力气,在6老爷家里帮闲,每次也能混一些粮食,混一顿饱饭。
对于这些,马良铁心中是非常感激的,不但是他,就算是这方圆百里,6老爷依然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这方圆百里,哪家哪户不欠老爷子一份人情呢?
马良铁走得很急,借了粮食回家,然后吃一顿饱饭,再赶去江陵,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他到了江陵之后只有挨饿的份,如果今天不吃一顿饱饭,明天他力气将会减少一半,这样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好工。
6府非常容易辨认,方圆百里最大一处庄园,高高的墙壁,高耸的屋顶都是这百里的最大标志,据说6老爷以前是朝廷上的大官,只是年老之后请辞归老还乡,买下了大片的土地,舒舒服服的当起大老爷来,可是他又不愿意空闲下来,哪里有不平之事总热心过去帮忙,所以这方圆百里的百姓,受6老爷的恩惠可真不少。
马良铁走得很快,来到6府时天还是和已经放亮,平地里的稻田早已平好,现在是放水泡田的时候,等田泡好了就要插秧,可是马家寨的百姓,还在为了水源而拼得你死我活,要不是有张大人的强势介入,马家寨又不知道将要添多少寡妇和孤儿。
“6管家。”马良铁还不知道怎样敲门,却听到“吱唔”一声,门已经打开,年迈的6管家有几分吃力的打开了大门。
“哦,是小马。” 6管家咧嘴笑了笑,嘴里也没有几颗牙齿,听说6管家跟了6老爷数十年,6老爷也一直不舍得换人。马良铁一年里也要过来帮忙几次,力气出了名的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6管家虽然年老记忆力衰退,可还是认得他,:“找我们老爷有事吗?”
老管家很自然问道,因为马良铁一大早过来总不会是找自己的吧。
马良铁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老管家的面说,他还年轻,虽然已是三个孩子的爹爹,但是他从来没有开这个口,所以他不知道怎样说,听说现在官府收购粮食都已值三两银子了,6老爷会借给自己吗?
“小马,你进来坐一下吧,老头去看一下老爷醒来了没有?”6管家看出了马良铁的犹疑,也不点破。
老头子一辈子为人,知道莫欺少年穷的道理。
马良铁自然满心感激,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和饿得面如菜色的婆娘,马良铁一咬牙,也跟着老管家走了进去。
老管家先是把马良铁带到偏房安坐,不一会儿笑嘻嘻的走过来,邀请道:“我们老爷已经睡醒了,让小马你过去一趟。”
马良铁突然有几分感动,能遇到这样的地主老爷,也算是自己的福气吧。心怀感激的马良铁拉后跟在老管家身后,不一会儿竟然来到6老爷的书房,书房摆了一张桌子,6老爷正在吃早饭。
老管家把马良铁带到,自己告辞走了。
马良铁连忙说道:“6老爷,在下不知6老爷正在吃饭,在下待会再来求见6老爷。”
6老爷子连忙喊住马良铁,笑道:“小马,你进来陪老头吃点早饭,老头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没有看到旁人吃饭,自己也吃不下去。”
“这个,这个……”马良铁看着热腾腾的汤饼,还有香喷喷的胡饼,说不饿那绝对是谎话,但是却怎么也迈不进这一步。
“小马,是不是老夫的忙也不帮了。”老爷子有点不开心:“老头子只不过是想你赔老夫吃一顿早饭,这样也没耽搁你小子的时间吧。”
马良铁连忙道:“老爷恩义,在下不敢。”
于是道了歉,然后再挨着半张椅子坐下来,6老爷又劝了几次,马良铁也实在是饿了,才放开肚子吃了起来,这样三下两下竟然吃了一大半。
“好,好,好。”老爷子摸了摸肚子,道:“老夫很长时间都没吃得这么开心了,后生人胃口就是好啊。”
马良铁有点不好意思,6老爷子笑了笑,道:“小马,你陪老夫走走吧。”
马良铁看着一桌子的狼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犯罪现场,于是连忙搀着6老爷出了门,后院是一座制造精巧的小院子,清晨的空气很好,马良铁又难得吃一顿饱饭,人精神也出奇得好。
“对了,小马这次过来,可谓何事?”6老爷子这时才问道,此时正是马良铁的警戒放得最低的时候,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见人多,早已把马良铁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马良铁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在下想去一趟江陵,只是家中没有余粮,放心不下婆娘和孩子,6老爷,6老爷可否,可否……”
“老夫马上人先给你一石粮食。”6老爷爽朗笑道:“老夫还以为什么事,这是小事,这是小事,老夫早就说过了,你小马不是平常人,早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了。”
“可是,可是……”马良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6老爷却挥了挥手,让人去通知了管家,不一会儿一石粮食已送到了跟前,6老爷子笑了笑,道:“快走,快走,别让婆娘和娃娃饿坏了。”
“我……”马良铁看着粮食,忍不住泪流满面,心底却暗中发誓,若是谁敢伤了6老爷,自己非要和他拼命。
“快去,快去。”6老爷推了推马良铁,道:“早点闯出一个人样回来给老夫瞧一瞧。”
马良铁突然跪下去,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挑起粮食就走,不一会儿,后院走出了一个敦实的年轻人,抚掌笑道:“6老爷,好算计啊,一旦粮食换一个人的忠诚,这买卖做得不错。”
马良铁回到家里,婆娘和三个娃娃已睡醒,娃娃没有东西吃,饿得哇哇大哭,婆娘手足无措的安慰。
“快,快,给老子和娃娃做一顿好饭。”马良铁擦了擦眼泪,大声笑道:“今日咱们吃饭。”
看了一旁迟疑不动的婆娘,笑道:“放心,这是6老爷借给咱们的粮食。”
“嗯。”婆娘也笑了笑,突然低声道:“孩子他爹,真苦了你。”
马良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婆娘知道自己好面子,爱尊严,自己能够落下脸去借粮食,自然是为了她及三个娃娃,所以婆娘才高兴。
马良铁在6老爷家里吃得饱饱的,现在自然吃不了什么,不过三个娃娃一个劲儿的吃,就连婆娘也忍不住吃了三碗米饭。
马良铁等婆娘和三个娃娃吃饱,然后才收拾了几件破旧的衣服,最后才依依不舍告辞而去,反正马家寨离江陵也不算很远,大不了自己辛苦跑几趟。
等马良铁来到江陵已是申时,远远看到一面大旗帜在江陵城上飘扬,城门下挤满了人,马良铁看着热闹也赶紧上去,只见几个威武的士卒正在大声吆喝:“都过来看看,都过来瞧瞧了,每个月六两饷银,包吃包住,都过来看看,都过来瞧瞧了,好汉子就是要当兵,收拾旧河山,把鞑子杀得屁滚尿流啊。”
每个月六两银子,马良铁哪里还管得杀鞑子还是被鞑子杀,双手用力一拔,硬是从人群中挤了上来,大声道:“这位军爷,在下也要当兵。”
“好咧,这位好汉力气可真不小,大伙看着这位好汉爷当兵心切,就莫要责怪了。”吆喝的中年人轻飘飘的把马良铁得罪人的事推脱,然后坐下来,拿起笔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问道:“马壮士,你说的一切可有人可以证明。”
“这个,马家寨附近的6老爷可以为我证明,马族长也可以为我证明。”马良铁好奇说道。
“很好,很好。”中年人笑道:“不过马壮士并不符合要求。”
马良铁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忍不住说道:“在下力气很大,单手可以搬得动一百斤的石头。”
中年人还是笑了笑,道:“马壮士有子女有婆娘,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不符合均州军的要求,不过马壮士若是心急找活干,在下倒可指明一条道路。”
说话间,中年人已明白了马良铁的来意,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多谢官爷了。”马良铁大喜,现在已是申时,自己还不知道去哪里露宿呢,再说自己现在还有力气,若是饿了一天,明日力气可不是少了很多。
“也不用谢我。”中年人笑了笑,指着城门另一旁道:“那里要找有力气的,只要你有力气,一个月赚俩银子也是平常事。”
马良铁道了谢,挤出人群,果然看到另一旁,好几个人正在东张西望,见马良铁也看过来,这帮人可不得了,立马挤上来,拉住马良铁大声道:“好汉子,到我们养济院的工场吧,有力气,一个月最低保你赚三两银子,还包吃包住。”
“好汉子,我看你力气不错,我们象山大学的工地正缺少这样的力气活,一个月管你至少赚四两银子,还有其他奖赏,前提是你能够搬得动那块石头。”
其他人见两家都斗上银子了,再说也是不同工种,倒是闭上了嘴,马良铁挣扎开,然后来到那块大石头旁边,看了一下,大概有两百斤重。
马良铁扎了扎腰带,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喊一声,双手抱起石头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扔过去。
“好”人群中停顿了半刻钟才吆喝起来,刚才说话之人连忙拉住马良铁,大声道:“五两银子,最少五两银子我们象山大学的工场要了,谁敢跟我抢。”
“一个月最低五两银子,若是有特殊安排,则另有赞赏,包吃包住,每旬还有三天假期,好汉子还有什么要求。”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马良铁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能不能,能不能给在下几个胡饼。”
第二十九章 缔造江陵(9)
第二十九章缔造江陵(9)
6心源是6家的后人,6贺先生有六子:九思、九叙、九皋、九韶、九龄和九渊,均学识渊博,号称“6氏六杰”。九思,字子疆,中举后封从政郎,著有《家问》,为6氏治家准则,也就是家规。
九叙,字子仪,善于持家,以经营药铺为业,供全家各项费用,公正通敏,时人称为五九居士。九皋,字子昭,举进士,授修职郎,文行俱优,率诸弟讲学,学者称庸斋先生。九韶、九龄、九渊并称“三6之学”,皆导源于九皋。
而6心源正是6九皋的后人,6九皋是6九韶、6九龄、6九渊“三6”的启蒙老师,可见6九皋亦非平常人等。甚至可以说6九渊日后的心学,也是起源于6九皋。
6心源原是朝廷户部尚书,为人忠直见不惯不平之事,后来得罪了丞相贾似道,也只好被迫辞官回乡。6心源回到老家后,并不像其他人一般郁郁寡欢,他老人家知足常乐,买地买地,倒当起了安乐地主老爷,6家心学在朝廷受尽排斥,但是在地方却还是颇有声势,特别是在荆湖一带,甚至还有不少地方官员都是从象山书院出来,只是这些年象山书院堕落得不成样子,有能耐的弟子更是几年没有出来。
对于张贵重修象山书院,6心源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改名象山大学的事,6心源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有象山两个字,管得他是大学还是太学?
6心源回到乡下,为了不牵连6家,也不愿意回到江陵,就在附近买地做起了地主老爷,只是这人虽已经回到了乡下,却还是性格不改,见到不平之事还是忍不住干涉,久而久之也就得罪了不少人。
可是大伙都害怕他6家的声势,倒让他一时横行,这方圆百里,他6心源可以说是半个霸主,不过这个霸主恐怕也太过于善良了吧?
“张大人,您老说的是什么话?”6心源并不畏惧张贵,只是昨天看他及两个部属行事果断、杀戮坚决,倒有几分佩服。
再说6心源是早就知道张贵的了,张贵第一次私自前来江陵,6常平就把消息告诉了他。他虽然不在江陵,但并代表他在6家的地位不高,反而就算是当家作主的6常平,对这个百里之外的前户部尚书也不敢忽略。
“6老,此乃在下笑语,6老请勿见怪。”张贵不好意思拱手作揖,6家家教甚严,6心源若真的有收买人心的心机,也不会当着张贵的面子做。
张贵和梁顾、大旗三人正在荆湖地区闲逛,得到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碰到一个正着,张贵震怒之下,带走了两个族长,此时也住在6府,等候所谓的官府处置。
6心源虽多听有关张贵之事,只是和张贵接触并不长,不知道张贵说的是真话还是说假话,不过想到张贵是李庭芝的亲信,现在接任的也正是李庭芝曾担任过的荆湖置大使,而李庭芝却正是贾似道的亲信,心中倒起了不愿意得罪张贵的心思。
“张大人,老夫不过是率真而为,并没有刻意为之,更没有所谓的收买人心之意。”6心源有点辩解说道。
“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张贵有点感叹说道:“若天下人都愿意如6老这样收买人心,那么天下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嗯。”6心源不愿意跟张贵谈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道:“大人,昨天带走的吴族长、马族长现在还在府上,不知张大人打算怎样处置。”
“怎样处置?”张贵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笑道:“昨天那种情况,把两位老族长带走,他们就闹不起来了,不过张某还真想知道他们手中的武器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6老不介意,张某现在就想问一下。”
6心源摇了摇头,道:“这是一件大事,张大人不必拘谨,老夫并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很快,两位老族长被请了上来,两人昨天忐忑不安的在6府待了一个晚上,哪里敢睡,特别是吴族长,张贵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定要追究武器的来历,官字两个口啊,自己不在马家寨,连最后的一丝依靠也没有了,还不是任凭他们处置。
“两位老族长,辛苦了。”6心源看着他们憔悴的样子,倒有几分不忍心,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知道老人的辛苦。
“吴族长,你说一下昨天是怎么一回事。”张贵皱了皱眉头,表情有点不自然,虽然宗族之间的矛盾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化不开的矛盾之一,现在张贵也很不愿去趟这潭浑水,但是若真涉及到死人的事,张贵也看不下去。
吴族长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张大人,并非吴某说谎,这天气越来越坏,人口越来越多,水却远远不足,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贫穷,才是造成愚昧的最大原因。”张贵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吴族长见张贵也真没有什么恶心,迟疑片刻,继续说道:“其实并不是马家寨,还有其他地方,这些年的斗殴也不少,死人的事也常有发生。”
“人,太多了。”张贵点了点头,南宋人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六千万,仅是荆湖南北路总计有14o—15o万户,每户按照五人就算,人口最少已达到了七百万。
听说福建和东南沿海地区的杀婴之风就已相当严重,发展到不分男女,见于记载的就有今湖南与湖北 相邻一带、苏南、皖南、赣东北、浙江和福建各地。福建因山多地少,缺少开发余地,杀婴之风最甚,连富人和士大夫家族也都“计产育子”,“富民之家,不过二男一女;中下之家,大率一男而已”。
“要使民活下去,北方,只有北方,才是我们的生存的地方。”张贵也懒得跟他们说这些大问题,建议道:“江陵正是大规模用工之事,不妨让他们出来走走。”
“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吴族长给张某一个交代。”
吴族长连忙道:“老头不敢谎言,不过这兵器真的是老头向几个逃亡的小兵买下来的。”
“逃亡的士卒?”张贵皱了皱眉头。
“正是,正是。”吴族长见张贵心动,连忙说道:“那几个小兵面黄肌瘦,看起来也怪可怜的,这些小兵需要的东西也不多,仅给点吃的和一些盘缠,然后脱下盔甲,放下兵器走人了。”
“要不然老头那里买的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贵看着吴族长,若是发现他有欺骗自己的地方,张贵也不用跟他客气,要知道宋朝对武器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有些地方一个县才有十把弩箭,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大人,小的不敢说谎。”吴族长见张贵严肃起来,有点慌张:“也就两天前的事。”
张贵皱了皱眉头,还是不说话,此时马族长插话道:“张大人,小的可以证明,吴族长为人虽然有些坏心眼,可从来也没说过谎话。”
张贵想了一下,把大旗叫过来,吩咐他跟吴族长回马寨主,然后顺路追查一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几个小兵。
“你们都回去吧,日后有什么事都要好好说话,千万莫要再打斗了。”
等两位老族长离开,6心源试探道:“大人怀疑吴族长?”
“不,张某怀疑这些小兵是鞑子的逃兵。”见6心源疑惑的看着自己,张贵解释道:“今年北方大旱,若这些小兵真是鞑子的逃兵,恐怕今年的战争要提前了。”
“那,那怎么办?”6心源毕竟是文官,战争对于他来说很远,却又很近:“朝廷纠纷不停,鞑子若大规模南下,该怎么办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有什么办法?”张贵苦笑,道:“张某只希望战火迟点再烧,沿江将士各怀鬼胎,张某之所以不整军,就是怕把这些将士推到鞑子那边。”
“只是,只是这战火一起,就由不得张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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