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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越之喵呜|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03:48:55|下载:穿越之喵呜TXT下载
  的银票,一只紫檀木的笔筒,以及几个玉镯子——天晓得这些女人的玩意儿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许攸本想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全弄走好让他破财,但仔细一想这未免也太便宜了他,遂将脖子上太后赏赐的猫牌摘了下来放进匣子里,尔后又把匣子放回原处,最后还仔仔细细地用衣服将匣子盖起来。

  老五依旧睡得沉,他翻了个身,没受伤的左脸露在上头,许攸磨了磨爪子,跳上床。

  但她并没有急着动手,想了想,又跳了下去,就地打了几个滚,又跑到墙角生了绿苔的地方蹭了蹭,弄得一身白毛脏兮兮的,看起来十分狼狈了,这才复又跳上床,对准这家伙的左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挠了一爪子。

  老五立刻被痛醒,睁开眼睛瞅见许攸,顿时气炸了肺,新仇旧恨一拥而上,翻身下床从,随手从床头拿了个鸡毛掸子就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恶狠狠地大骂道:“这不想活了死猫死畜生,看老子不活剥了你的皮。别以为有个小鬼撑腰就了不起,得罪了五爷,照样要你的命……”

  许攸扯开嗓子大声嚎,那声音就跟半夜里突兀的小孩儿嚎哭似的,又难听又慎得慌,院子里的下人们齐齐地打了个哆嗦,李妈妈等人立刻就从屋里出来了。

  “什么东西在叫?”李妈妈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探究地从老五半开的窗口往里瞧。话刚落音,一个白色的影子“嗖——”地下从里头窜出来,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边仓惶地四处逃窜。

  旋即,那房门陡地被人拉开,老五挥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从屋里追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冲着许攸大骂。

  许攸哪里会理他,只卯足了劲儿地惨叫,故意在众人面前兜了一圈,让她们看清自己身上的狼狈状,尔后才抖了抖毛,恶狠狠地朝老五瞪了一眼,飞快地爬上屋顶去荔园找赵诚谨告状去了。

  正文 21二十一

  二十一

  对于沉香木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许攸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念大学的时候还傻乎乎地在首饰店里买过所谓的印尼进口沉香手链,因为价格不算贵,所以没多久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等到她见了自己的沉香木新猫牌,许攸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前买的实在是不能再假的假货。新的猫牌虽然比不得前头那个闪亮,但绝对低调奢华有内涵,反正许攸是挺喜欢,一收到就欢欢喜喜地让赵诚谨给自己戴上了,还臭美了半天,一会儿又有些后悔,她堂堂的大人类,戴着一猫牌臭什么美,太丢人了!

  接下来一整天许攸都处于这种精神分裂的状态,一会儿摸摸她的新猫牌,一会儿又气呼呼地想要剁爪子,表情多变得让翠羽几乎以为她又发了病,特意叮嘱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仔细盯着。

  赵诚谨的读书生活很快开始,大清早天还没亮,被窝里睡得正香的一人一猫就被翠羽给叫醒了。赵诚谨不肯起身,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许攸也跟着一起滚,哼哼唧唧地不肯动。

  最后还是瑞王妃亲自过来才把这小娃儿从床上拎起来,盯着他洗漱,又用了早饭,然后亲自把他和许攸扔进了马车里。

  沈嵘也跟着,他跟前几日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脸色好看了许多,不复先前的煞白,脸颊上甚至还隐隐带着些红晕。但让许攸觉得变化更大的是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沈嵘身上的气息就柔和了下来,深藏在眼睛里的阴霾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谧的温和,仿佛整个人都笼在一层温柔的晨光中。

  许攸眨了眨眼睛朝他看,沈嵘抿着嘴悄悄朝她笑,嘴角微弯,一瞬间就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特有的调皮和机灵劲儿。赵诚谨原本还迷迷瞪瞪的,一见他们一人一猫“眉来眼去”立刻就醒了,赶紧把许攸抱过来,一脸防备地朝沈嵘看了一眼,绷着小脸想说句什么话,不知道怎么的又没说。

  沈嵘不大会讨好他,只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验过牌子便放了行,又过了两重宫门,沈嵘便被拦下了,赵诚谨也下了马车,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往上书房走,怀里还抱着许攸。本以为侍卫会把猫也拦下,不想他们只是斜斜地朝许攸扫了一眼,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皇帝那只大老虎果然事先给大内侍卫们打过预防针,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跟他们说的?神猫大人要查案,闲杂人等皆退避三舍?

  许攸抒情地想了半天,还使劲儿地乐,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皇帝陛下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就他那张高深莫测的棺材脸一板,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多嘴问一句?

  上书房里都是一群小萝卜头,最大的一个也才十四五岁,许攸听赵诚谨唤他“淼大哥”,她的第一直觉就是这少年命中缺水。

  小萝卜头里的领头羊是中二少年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上书房的缘故,他今天看起来要老实多了,只在瞅见许攸的一瞬间抽了抽眼角,尔后又趁着旁人不注意朝她做了个鬼脸,似乎想把它吓到。

  这种小伎俩许攸简直不屑理睬,她以为,身为那只大老虎的嫡亲儿子,未来的大梁朝皇帝,太子殿下就算学不来他老子的霸气侧漏,好歹也得整点端肃雍容的气质出来,端着个中二少年的样子像怎么回事啊!

  许攸一边默默吐槽,一边转过身体用屁股鄙夷地对着那个傻小子。

  “顺哥儿,这就是你的猫,我能不能摸摸它?”七皇子睁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趴到赵诚谨桌上,一脸期待地问,小胖手悄悄伸出来在许攸的头顶做了个抚摩的动作,却并不靠近。

  赵诚谨跟他关系一向不错,闻言遂大方地道:“行,不过你得轻点。”说罢,他又一本正经地朝许攸道:“雪团,这是老七,你跟他打个招呼吧。”好像许攸真能听懂他似的。

  不过许攸决定给这个小家伙一点面子,遂从善如流地伸出爪子朝七皇子挥了挥,七皇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半张着嘴,喃喃道:“它真的跟我打招呼!顺哥儿,它能听得懂人话?”

  “那当然!”赵诚谨得意地仰着小脑袋,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也不看看是谁的猫。我家的雪团可不是一般的猫,它是……”它可是神猫!不过赵诚谨到底没说出口,虽然瑞王府有只神猫救主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但瑞王妃还是再三叮嘱他要小心行事,不然会害得雪团被人盯上,于是赵诚谨临了又改了口,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家雪团有灵性。”

  七皇子好奇地握了握许攸的爪子,软软的,没有指甲,很舒服。许攸对小孩子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这种有一双清澈大眼睛的漂亮小孩,于是她很好脾气地抬头朝他嗲嗲地“喵呜”了一声,又把脑袋探过去蹭了蹭他的手,七皇子愈发地激动,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攸,一会儿一脸艳羡地朝赵诚谨道:“顺哥儿,它可真乖。”

  太子远远地哼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这边瞟,嘴里还很讨人嫌地道:“老七你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是只猫,你想要多少我都能弄给你。”

  “真的吗?”七皇子顿时就当了真,闪闪发亮的眼睛立刻就奔着太子去了,声音甚至有些激动,“我……我就想要只跟雪团一样的。”

  太子哪里晓得他竟然会当真,顿时有种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又尴尬又郁闷。要这能弄到这妖精一般的猫,自然是他自己先要了,哪里轮得到老七。可是,大话才刚刚说出口,立刻就反悔是不是太打自己嘴巴了。

  关键时刻,太傅过来救场了。太子赶紧正襟危坐作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来,七皇子本就胆子不大,立刻就噤声不语,倒是赵诚谨初来乍到反应有些迟钝,睁大眼睛盯着那须发皆白的老太傅看了半晌,才猛地想起桌上还有只猫,赶紧把许攸往桌子底下藏。

  老太傅并非许攸所猜测的那种顽固保守的老学究,并没有因为这个立刻动怒,只淡然地朝许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赵诚谨,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作罢,沉着脸清了清嗓子,道:“上课吧。”

  许攸对读书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她此行进宫可是有着更加艰巨而光荣的任务的,一想到这个她竟然有些小激动——难道她的骨子里竟然有点抖的倾向,被皇帝陛下威胁了一通居然还觉得有点兴奋,这可真是不大好。

  抖的猫咪扭着屁股出了上书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赵诚谨一脸焦急和担忧的眼神。

  其实她脑子里没有什么计划,毕竟这宫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而且也不是两内就能弄清楚的。皇帝膝下儿子不少,份位高的妃嫔也有四五个,就靠她一个人,怎么查?

  其实皇帝那老流氓根本就是拿她开涮的吧!许攸忽然有一种终于戳破了真相的沮丧感。

  于是她索性上了屋顶,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睡觉去了。哼,猫咪就是这样的精分!

  不过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好,她才将将迷迷糊糊地入了梦乡,就听到附近奇奇怪怪的说话声,那声音怪异得就好像嗓子被人捏住了似的,挠心挠肺地难受得很。

  还说是皇宫,连瑞王府都不如,就这奇怪的嗓门怎么能留在宫里?许攸一边腹诽,一边抖了抖毛气呼呼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趴到屋檐边上朝下面看……

  “小贱种!”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嗓门还挺高,居然还骂人,气得许攸肺都快炸了,扯着嗓子大嚎了一声。屋檐下的那个声音立刻就停下来,歇了两秒,忽然又“嘎嘎,嘎嘎——”地乱叫起来,赫然是一直花里胡哨的鹦鹉。

  讨厌的鸟!

  许攸哧溜一下沿着立柱滑下屋顶,尔后利索地一勾爪子跳上了屋檐下的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泛着冷光的蓝眼睛狠狠瞪着那只绿帽鹦鹉,低低地吼,“嗷唔——”

  真是新仇旧恨一拥而上啊!上一回她被那两只怪鸟追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又遇到这么个对她恶语相向的臭鹦鹉,虽然不是同一批,可谁让它们都是禽类呢,小心眼儿的猫咪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那只鹦鹉在宫里头待得久了,也多少会看人眼色,被许攸这么一瞪,立刻就有些紧张,只可惜它的脚上戴着链子根本飞不走,只得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退,扯着鹅公嗓大声地求救,“救命啊,救命啊,小爷要死啦……”

  许攸:“……”

  正文 22二十二

  二十二

  这种肃杀的气氛一瞬间就被破坏掉了,许攸表示很无力,面对着这么一只二缺鹦鹉,她发现自己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没了。

  二缺鹦鹉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继续不要命地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呜呼哀哉,吾命休矣,啊啊——”这破落嗓子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就是一级噪音污染,许攸特别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着要去养鹦鹉,样子不漂亮,声音又难听,除了会说几句人话没有半点优点。

  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嫉妒这蠢货会说人话呢!

  “嗷唔——”许攸恶狠狠地瞪它,举起爪子在坊上磨了磨,却并没有冲上去给那只蠢鹦鹉拔毛。蠢鹦鹉这会儿有点明白了,滴溜溜的绿豆眼转了转,忽然又往后退了两步,故作娇羞地道:“小娘子……”

  任谁也没法想象一只破锣嗓子的鹦鹉娇滴滴说话的样子!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许攸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喉咙里堵了一口血,喷也喷不出,咽也咽不下,简直能活活把自己给憋死。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才能养出这种鹦鹉来,能活在宫里头简直就是奇葩了!

  许攸决定不跟这种蠢货斗气——跟它置气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智商拉到跟它一样的地步,这是一种错误。

  “嚎什么嚎,再嚎回头扒光了毛把你给烤了。”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门一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出头中年马脸太监,满脸不耐烦地朝那二缺鹦鹉骂道,忽地瞅见坊上的许攸,愣了一下,小声喃喃道:“哪里来的猫?”

  这马脸太监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了,多少有些眼力,一眼就瞧出许攸脖子上的猫牌并非凡品,所以对她并不敢乱来,只是那只鹦鹉他却是没有顾忌的,扯着嗓子朝它喝道:“我看你这扁毛畜生是不想活了吧,从早到晚的嚎,还以为这里是长乐宫呢。”

  长乐宫?许攸有些傻眼,那不是皇后的寝宫吗?皇后那样高贵贤惠、大方端庄的人怎么会养出这种怪物来?

  不过,看这二缺现在的遭遇,十有是被皇后娘娘厌弃赶了出来。对此许攸表示很能理解,想一想吧,万一哪天皇帝陛下去了长乐宫,才进宫门就被一只鹦鹉调戏地叫声一声“小娘子”,光是想一想这个场面就觉得不寒而栗。

  二缺鹦鹉被威胁后立刻就老实了,不安地瑟缩了两下,蹲在鸟架子上再不敢作声。马脸太监见状,朝它啐了一口,不悦地关门进了屋。

  许攸决定不再跟这只二缺鹦鹉浪费时间,遂起身抖了抖毛,滑下柱子准备去别处逛。走了几步,后头传来压抑又委屈的“咕咕”声,她一时心软,扭过头朝那二缺瞥了一眼,那只蠢鸟依旧老老实实地蹲在远处,滴溜溜的绿豆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那身影看起来居然还显得很是萧瑟、孤单又落寞……

  她居然会觉得这只二缺有点可怜!许攸使劲儿地甩了甩脑袋,今天一定是睡得太多所以脑子晕乎了。

  许是因为方才那太监提及了长乐宫,所以许攸出了院门就下意识地往长乐宫方向走,结果才将将走到御花园就瞧见皇后了。

  许攸在宫里头待了有一个多月,对后宫妃嫔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皇后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由先帝赐的婚,她比皇帝还要大一岁,相貌也不算特别出众,但颇受皇帝敬重。一来自是因为她是先帝赐婚,二来则是因为她诞下了太子和九皇子两个儿子的缘故。

  太子是嫡长子,自幼就由皇帝陛下亲自教养,皇后反而见得少,母子二人并不算多亲密,倒是这将将两岁的九皇子是皇后的心肝宝贝儿,被她当眼珠子一般疼着,许攸在宫里头那一个多月就没少见她领着小儿子在御花园转悠。

  “猫……猫猫……”九皇子虽然年纪小,眼神儿却好,大老远就瞅见了她,咧开嘴踉踉跄跄地朝许攸奔过来。许攸慌忙寻了棵大树爬上去,甚至躲进了茂密繁盛的枝叶间。

  好吧,其实她不大愿意跟这么大的小孩打交道。虽然她喜欢小孩,但前提是那小孩必须要乖巧听话又懂事,像九皇子这么两三岁大的小孩最可怕了,许攸以前看过的心理学的书里说两三岁是小朋友人生中的第一个叛逆期,特别不讲道理,而且下手还没个轻没重。更重要的是,万一这小鬼弄痛了她,她连挠一爪子的胆子都没有……

  于是她很丢脸地卸甲而逃,躲在郁郁葱葱的枝叶间打死也不肯冒头。

  九皇子在树下“猫猫”长“猫猫”地叫唤了一阵,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皇后原本在不远处的凉亭坐着,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就起了身,旋即便有她身边伺候的宫女高声喝问:“怎么了,殿下怎么哭起来了?”

  九皇子的嬷嬷慌忙把他抱起来,一旁有小太监低声回道:“殿下吵着要猫,奴才四处找了半晌,实在没瞅见哪里有猫。”

  “猫猫,猫猫——”九皇子哭得一抽一抽,圆圆的小脸被泪珠儿冲出一条痕迹来,看着怪可怜的。许攸硬着心肠忍住了没看他,也没动,一直等到皇后抱着九皇子走远了,她这才慢悠悠地从树上滑下来。

  舍身成仁什么的鬼话,她才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呢。猫咪就是凉薄!

  赵诚谨他们得在上书房待一个上午,到午时才能出宫。许攸抬头看了看天,还早得很,于是又扭着屁股去别处玩儿去了。

  御书房她是不敢再去,但宫里头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小孩子也大多养得乖巧懂事,更没有吓人的大鸟,只要注意避着九皇子,就一点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她随心所欲地在宫里头乱走,走累了,就跳下屋顶随便找个房间摸进去,然后搜索屋里的食物,大部分时候都无功而返,但偶尔语气好,遇着那个妃嫔主子的房间,便能翻到些小零食,瓜果蜜饯,应有尽有。

  虽说宫里头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但也不敢随意朝她喝喝斥斥,主要还是因为许攸的态度太嚣张,在人家地盘上还一副理所当然、横行无忌的模样,见了人也不怕,抬头淡淡地瞥一眼,继续该干嘛干嘛,就跟自己家似的。

  谁家能养出这么胆大包天还不要脸的猫来?宫人们都是人精,行事也多谨慎,立刻就被她给唬住了,不仅不敢呵斥,还巴巴地拿了点心过来讨好她。

  许攸在四周转悠了一圈,突发奇想决定去御马监看看热闹。她对马匹有一种天然的喜爱,这大概源于小学时在公园里骑马拍照的历史,大学时去内蒙古旅游还兴致勃勃地骑过一段,被驯马师狠狠地夸奖过,以至于内心极度膨大,自以为是骑马天才。

  但是马匹这么精贵的东西一般的富豪都玩不起,更不用说许攸家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就算再喜欢,充其量也不过是偶尔周末去公园里解解闷。但是皇宫里头可不一样,许攸听说每年送进京的贡马就有好几千匹,而且个个都膘肥体壮,威风凛凛。如果她也能弄一匹马骑一骑,这小日子不要太好过了。

  一想到这里,许攸愈发地心痒痒,撒开蹄子就朝御马监方向奔去。

  御马监虽在皇城内,但离宫城却不近,出了宫门往北走,约莫跑了有快一个小时才到了地儿。相比起庄严肃穆到有些沉重的皇宫,御马监这边要清新舒适多了,极目望去是一大片空旷的马场,远处有山,层峦叠嶂,郁郁葱葱,近处是一大片低矮而整齐的马棚,空气中隐隐有奇妙的味道,青草的气息和马粪味儿纠缠在一起,极致的。

  马场里人不多,太监们牵了马在里头小跑,许攸睁大眼睛看着场中那一匹匹高大彪壮的马儿,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一会儿看看这匹,一会儿看看那匹,恨不得把整个马场都搬到瑞王府去。

  当然,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等到许攸轻手轻脚地摸到一匹漂亮高大的枣红色马儿脚下时,终于意识到问题了。

  尼玛她上不去啊!

  枣红大马身材相当好,个子高,体格健,毛皮油光发亮,属于马中的战斗马,但是,这大家伙看起来脾气不大好,态度比猫还要傲慢,从许攸蹑手蹑脚地摸过来起就一直鄙夷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儿冷冷的,看得她心里头直发凉,总觉得这只大家伙随时可能给她一蹄子。

  许攸很为难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体型,再研究了一会儿这匹大马的钉着马蹄的蹄子,一颗心拔凉拔凉。没有人撑腰的情况下,她的战斗力就是个渣,搞搞突袭吓唬吓唬老五那种人也就罢了,要真干起架来,人家大马一根尾巴就能把她给抽晕过去。

  到底该怎么办呢?

  也许应该暂时放弃,等明儿把太子拖过来帮忙?

  可是,她大老远地跑过来,只看了几眼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是不是有点,太没面子了?

  她可是连皇帝陛下都点过赞的猫咪啊!

  正文 25二十五

  二十五

  “猫?”皇帝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先是有些意外,旋即又勾起了嘴角,一副早该如此的神情。这只小猫崽子最近每天都出去疯玩儿么,而今总算良心发现回来查案了?皇帝陛下一点也没觉得是自己暗中派人监视威逼的效果。

  下首的几个大臣假装没听到他们说话,低着头看着脚尖,但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皇帝抬眸朝屋里诸位环视一周,挥挥手朝刘公公道:“把它领到隔壁偏殿候着。”刘公公立刻应下,将将要走,皇帝忽又叫住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将桌上的一碟核桃糕递给他,道:“赏给它的。”

  啧啧!这受宠的劲儿看得诸位大臣都眼红了。不说他们这些文武百官,便是宫里的妃嫔也难得有让皇帝陛下这么上心的,亏得是只猫儿,要换了是个人,得多招人嫉恨!

  刘公公倒是淡定,接了那糕点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朝魏侍卫笑笑道:“陛下正忙着,让我领它去偏殿暂歇,魏侍卫一起?”

  魏侍卫点点头,蹲下身体将许攸抱在怀里,一路送至偏殿。

  刘公公是皇帝陛下贴身伺候的太监,自是知道陛下对这只猫儿的态度格外不同寻常,虽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但他能在皇帝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自是人精,便是心中有疑惑,面上也不露半分,客客气气地将魏侍卫和许攸引至偏殿,又将那碟核桃糕让到地上,笑道:“这只猫儿还真是天大的福气竟能入了万岁爷的眼,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万岁爷赏吃食给猫儿呢。”

  许攸朝他白了一眼,并不急吼吼地开吃,反而跳到桌上,摆了个姿态坐好,用爪子拍了拍桌面,示意刘公公把那碟核桃糕端上来。

  刘公公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倒是魏侍卫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弯腰将地上的核桃糕端上桌递到许攸面前。

  刘公公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好了。

  皇帝陛下的口粮果然非比寻常,虽只是一碟小糕点,但却能看出御膳房大师傅们的良苦用心。核桃压成黄豆大小,糕点做成梅花状,齐齐整整地摆了一小碟,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虽说许攸最近有点顾忌自己的体重,但美食当前自制力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吃一小块,一小块就好了——她这么告诉自己,然后,舔了舔舌头在核桃糕上轻轻地咬了小口,再然后……等到皇帝陛下招她进屋的时候,许攸就有点走不动了。

  不过这回她坚决没让魏侍卫抱,迈着四条小短腿儿一溜小跑,进御书房的时候被门槛挡了一下,腿上一个趔趄就径直滚了下来,尔后接连打了好几个滚,迷迷瞪瞪地滚到皇帝陛下的书桌前,嘴里叼着的佛珠也掉了出来,一路溜到皇帝脚边。

  刘公公赶紧上前去捡了,用帕子仔细擦了擦,这才递给皇帝。

  皇帝似乎有些疑惑,接过那佛珠看了半晌,眉头依旧紧锁。许攸也不管还有刘公公和魏侍卫在,麻利地爬到皇帝面前的书桌上,用爪子去勾他的衣袖,勾住了就使劲儿往外拖。皇帝这会儿总算明白了,“让朕跟着你呢?”

  许攸立刻喵呜了一声,顺着桌子往下溜,扭着屁股率先走在最前头。皇帝忍俊不禁笑了几声,起身跟上。刘公公朝魏侍卫使了个眼色,魏侍卫有些茫然,但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一群人加上一只猫浩浩荡荡地朝御花园进发,越往那出事的假山方向走,皇帝的脸色就越是凝重。他大概能猜到许攸领他来的目的了,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期待。让一只猫去查案,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估计也就他能做得出来,皇帝陛下打小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就算如此,其实当初他的心里头也是没有底的。

  竟然真的被一只猫查出线索来?反正这事儿不能传出去!

  许攸一路趾高气扬,到了案发现场,她很是得意地用尾巴指了指那只发现佛珠的窟窿,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动了,抬着脑袋看着皇帝,一副骄傲得意的神情。但她很快发现皇帝的眼神儿有点不对劲,那目光热切得让许攸心里头发毛,于是她抖了抖毛,小心翼翼地躲到一边去了。

  “把这假山给推了。”皇帝淡淡地朝诸位侍卫吩咐了一声,侍卫闻言,纷纷上前,轰隆几声,那堆从太湖石便轰然倒下。魏侍卫上前去仔细翻了翻,很快就从碎石中找到了十几个颗佛珠。

  许攸偷偷打量皇帝的脸色,发现他从头到尾都一直紧绷着面皮,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刘公公将那些佛珠用帕子包好了送到他面前,他也只是斜睨了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尔后目光忽地朝许攸一瞟,一人一猫的视线正好对了个正着,许攸被他一吓,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嗝,还把自己吓得像只虾子似的弹了起来。

  刘公公嘴角直抽搐,好不容易忍住了没笑,魏侍卫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始作俑者的皇帝陛下脸色却好看了许多,朝许攸招了招手,低低地道:“过来。”

  许攸没动,眨巴着眼睛犹豫不决。刘公公低着脑袋假装在碎石中寻找证物,魏侍卫时不时地朝皇帝偷看一眼,见他面色和悦,心中稍定。

  皇帝见许攸没动,竟亲自走了过来,三两步踱到她身前,蹲下身子一伸胳膊就把许攸给拽起来了,往怀里一塞,扭头便走,口中又吩咐道:“去把这个人给朕找出来!”

  他们到底要怎么去找人,这些事儿都跟许攸没什么关系了,她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一片僵硬,紧张地蹲在皇帝怀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瞄呀个咪的,这个皇帝大叔到底想干嘛,忽然这么温柔真的很吓人啊!

  皇帝抱着许攸回了御书房,一路上都没说话。刘公公低着脑袋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到门口时候,皇帝忽然开口道:“你在外头候着。”

  刘公公心里头一紧,脚步立刻停下,恭声应了声,待皇帝进屋,他还体贴地将房门仔细关好。

  偌大的书房只剩皇帝跟许攸两个,屋里很安静,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苏州瓷土铺就的地板上,仿佛笼着一层柔光。院子外头有啾啾的鸟鸣,一声又一声,一会儿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听到它们扑扇的翅膀的声响。

  皇帝摸着下巴看许攸,英俊的脸上全是纠结,他似乎在犹豫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她说话。许攸也不动,老老实实地蹲坐在他书桌上,一脸无辜地看他,心里头却有一千匹草泥马在狂奔。

  早晓得这皇帝这么难伺候,她就该一直装死,每天去御马监骑马多好玩儿,她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给这个流氓大叔办事,一点奖励没有不说,还要被带回来审问。

  “猫,”皇帝伸出手在她脑袋上蹭了蹭,道:“朕知道你听得懂人话,所以别给朕装蒜。一会儿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懂了吗?”

  懂你妹!许攸心中怒骂,却又不得不在强权下低头,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这模样愈发地像人了。

  “见过凶手吗?”他问。

  许攸赶紧摇头,她要真晓得凶手是谁,还敢跟这位腻腻歪歪地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早勾着他的衣袖去逮人了。

  “你是不是妖怪?”他又问,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很犀利。

  许攸大惊失色,慌忙摇头,但心里头又不免胡思乱想,要是皇帝问她是不是人,她该怎么回呢?

  皇帝嗤笑,“不是妖怪,谁信呢?哪有猫这么聪明的。你就老实承认吧,就算你真是妖怪真也不杀你。”

  尼玛的,这老流氓的话能相信才是见了鬼了!这些当皇帝的都不是好东西,臭流氓!

  皇帝见她抵死不认,倒也没再逼迫,甚至还难得地笑了笑,手指头在她下巴上轻轻地挠,问:“前几天是不是去御马监玩了?”

  许攸猜到他肯定是晓得了,遂老老实实地点头,不想皇帝又问:“玩儿得都忘了自己差事了吧,要不是朕派了人去跟踪吓着了你,是不是都没想着去查案?”

  许攸立刻就不动了,犹豫了一阵,躲着皇帝的眼神儿老实地点了点头。落到了这个老流氓的手里,她可真是一点反抗的精神也没有,彻彻底底地被收服了。

  皇帝见她点头,脸色竟愈发地和蔼可亲,眸中甚至还带上了微微的笑意,慈祥地给她顺了顺毛,小声夸道:“真是一只好猫。”话音刚落,他忽地又继续追问道:“你心里头是不是在偷偷骂朕呢?”

  许攸点头——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摇头,惊恐的、大力的,恨不得把脖子都给摇断了。

  老狐狸真是不好对付啊!

  皇帝倒也没生气,“哈哈”大笑起来,拉起许攸的爪子轻轻拍了拍,道:“行了,你立下大功,朕自然有赏,一会儿就让人把东西送去王府。”说罢,又朗声唤人,外头的刘公公听到声响,这才推门进屋,低着头踱到皇帝身边问:“陛下有何吩咐。”

  “把它送到上书房去。”说罢,他又想了想,叮嘱道:“去跟老魏他们说一声,今儿的事不准往外传,若是有谁敢在外头乱嚼舌根子,朕定不轻饶。”他说到最后时,面上已然带上了森森寒意。

  刘公公的后背立刻就湿透了。

  正文 26二十六

  二十六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亲自将许攸送到上书房,别的不说,单是这一份体面已经让人惊讶感叹了,更何况,当天下午,源源不断的赏赐又送到了瑞王府,名义上说是给小世子的,但瑞王妃只扫了一眼那赏赐的单子,立刻就惊得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瑞王爷也被请进了萱宁堂,夫妻俩对着那单子看了半晌,大眼瞪小眼,俱是傻了。

  “可曾问过顺哥儿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瑞王爷揉了揉太阳|岤,低声问。

  瑞王妃苦着脸回道:“早问过了,顺哥儿哪里晓得,一进宫便去了上书房读书,临出宫时刘公公才把雪团送回去。妾身也去打探过,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显见是陛下下令封了口。”虽说她早就知道那只猫不是凡物,可忽然间来这么一下子,实在是让人心里头很没底。

  瑞王爷到底是男人,心胸开阔些,琢磨着万岁爷应是好心,便释然了,遂又反过来劝慰瑞王妃道:“许是那只猫入了陛下的青眼,也是难得。既然陛下是借着顺哥儿的名义赏的,我们就当做不知道,日后待那只猫客气些就是。”

  瑞王妃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得应下。

  至于荔园这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又被狠狠敲打过,这回过来传话的是王妃身边的苏嬷嬷,目光凌厉,言辞威慑,话不多却简明扼要,只冷冷地朝众人扫了一眼,道:“若是被我晓得有谁敢对世子爷的猫不恭敬,就给我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府去……”

  除了翠羽和雪菲面色还算正常外,其余的丫鬟们吓得噤若寒蝉,面如白纸,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自此以后,荔园的气氛为之一肃。

  然后许攸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甚至有时候茶壶傻乎乎地朝她冲过来要求一起玩还会被小丫鬟们拽走,唯恐茶壶没轻没重地伤了她。

  至于皇宫里,许攸悄悄去打听过最近的八卦事儿,依稀听说有两个贵人因重病被移出了宫,那院里的下人全都换了个干净,至于去了哪里,就不足为外人道也。许攸依稀觉得单凭两个贵人实在掀不起那样的风浪来,这事儿十有□□还有幕后黑手,但她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就连皇帝陛下也都到此为止,她要是不懂得见好就收,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一晃又过了两个月,天气忽然就冷了下来,北风呼啸了两天后,竟然就下起了大雪。

  上书房依旧没停课,无论是皇帝的儿子还是诸位王爷的小崽子们都得冒着严寒大学去读书。现在沈嵘已经能跟着进宫伺候了,把赵诚谨送进上书房后,他就院子外的一间偏殿里候着,跟他一起的还有其他王府的下人,混得久了,便慢慢熟了。

  偏殿里虽比不得上书房那般温暖如春,但也烧了炭盆,备着点心和热茶。天气太冷,许攸不愿再往外头跑,又不好跟着赵诚谨待在上书房招惹得那些小孩儿不能安心读书,遂干脆跟着沈嵘在这间屋里睡觉。也正因着这个缘故,这屋里伺候的太监对沈嵘格外客气。

  沈嵘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别的下人都凑在一堆聊天说话,他则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火盆边百~万\小!说,许攸则团成一个球躺在他身边睡觉,沈嵘时不时地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一摸,带着温柔的讨好的意味。

  就这么睡了一觉,许攸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遂半眯起眼睛茫然地朝四周张望。那声音她听着有点熟,应是见过的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房门便开了,进来俩中年太监,许攸立刻就认出其中那个马脸太监来——不就是上回养鹦鹉的哪个?

  马脸太监正在跟同伴抱怨自己的差事不好做,那些猫猫狗狗又臭又不好伺候,巴拉巴拉的,另一个太监则笑道:“这宫里头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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